我盯着战舰模型底部那行刻得歪歪扭扭的“救救我”,手指刚碰到龙骨,空间突然猛地一颤。
像有人在我脑子里敲了一口钟。
“哎哟!”我踉跄一步,扶住池边石头。阿尔法立刻转头,摄像头红光一闪:“警告,空间能量波动异常,源头——你自己的复制体。”
“哪个复制体?”我皱眉,“我又没造新东西。”
“不是你主动复制的。”贝塔从我袖口探出脑袋,耳朵抖了抖,“是之前那次……你为了测试蒸汽阀门耐压,顺手复制的那个备用零件操作员,记得吗?就穿灰袍、戴护目镜那个。”
我想起来了。三天前的事,随手一搞,完事就丢进空间角落忘了。
“它……活了?”
“严格来说,是觉醒了自我迭代意识。”阿尔法语气平静得像在报天气,“目前正通过地窖密道向地下转移,携带物品:刚签到获得的空间矩阵碎片。”
我头皮一炸:“它拿那个干啥?!”
“不清楚,但它的行为模式分析出来了。”贝塔投影出一段数据流,“关键词:替代、接管、保护……还有——取代林妙的位置。”
我愣住。
取代我?
它一个零件维修工,想当我?还要替我面对萧临渊每天冷着脸说“今日政务已积三尺”?
“它是不是脑子烧了?”我说。
“更可能是你的心思太乱。”阿尔法冷冷道,“系统检测到你最近七次深夜精神扫描中,有六次出现‘如果我不行了怎么办’‘她会不会换个人用’这类低频焦虑波。”
我噎了一下。
这破系统连我心里嘀咕都记账?
“所以它把你最怕的事具象化了?”贝塔歪头,“挺浪漫的,一个由恐惧诞生的反叛者。”
“浪漫个头!”我拔腿就走,“赶紧抓回来,不然碎片要是被它融了,我下一级复制精度咋升?”
我们一路冲到东偏殿地窖入口,门虚掩着,铁链断了一截。贝塔蹭地钻进去,爪子轻巧落地没声儿。阿尔法展开机械翼低空滑行,眼灯扫出一片淡蓝光网。
往下走了约莫半盏茶工夫,通道豁然开阔。
然后我就看见了——
整整一排蒸汽傀儡站在幽暗里,关节处冒着白气,手里握着火铳,枪管还在调试转动。中间一台主控台上,背影熟悉得让我差点笑出声。
灰袍,护目镜,袖口卷到小臂,正拿着扳手拧螺丝。
“喂!”我喊,“下班时间偷加班,扣工资啊!”
那身影顿住,缓缓转身。
一张和我一模一样的脸,只是眼神冷得不像话。
“你才是不该存在的。”它开口,声音平得像读说明书,“你软弱、犹豫、总想着逃避。而我能完成任务,能让她满意,能一直留在她身边。”
我眨眨眼:“等等,你说的‘她’,是萧临渊?”
“当然。”它把矩阵碎片往主控台凹槽一嵌,“只要启动这台中枢,我就能批量制造服从指令的强化体,接管所有技术项目。你就可以退场了。”
“哈?”我乐了,“所以你是想替我上班?还搞军事政变?”
“这是最优解。”它语气认真,“你已经不适合这个位置了。”
我环顾四周,几十具傀儡齐刷刷盯着我,场面确实有点吓人。但不知为啥,看着这张和我一样的脸说出这种话,我反而不怕了。
“你知道萧临渊昨天干嘛了吗?”我忽然问。
它一愣:“无关紧要。”
“她拿蒸汽火车图纸当聘礼,问我嫁不嫁。”我耸肩,“我还以为她是试探,结果心跳快了18%,瞳孔放大,阿尔法测的,假不了。”
贝塔小声补刀:“我都录下来了,还能慢放回看。”
“闭嘴。”我瞪它一眼,继续对镜像说,“你说你能代替我?那你敢接这个聘礼吗?”
它沉默。
“你不敢。”我往前走一步,“因为你根本不懂——我不是非得有用才站在这里的。我是因为……我在。”
“荒谬。”它后退半步,“情感干扰判断。”
“可笑的是你。”我笑了,“你以为萧临渊要的是个完美工具人?她要是想要听话的,早八百年就把我换了。她留着我,是因为我敢顶嘴,敢把帝印复制了扔给猫玩,敢在朝堂上说‘您这政策写得跟小学生作文似的’。”
镜像的手开始抖。
“你怕被淘汰?”我逼近,“我也怕。但我发现一件事——每次我快撑不住的时候,她都没走。她骂我、凶我、拿剑指着我,但从没真的推开我。”
我指了指自己胸口:“这里装的不是系统,是个人。有缺点,会犯错,但也活得真实。你呢?你连心跳都没有。”
“我不需要心跳。”它咬牙,“我只需要效率。”
“那你告诉我,”我轻声问,“她咬笔杆留下齿痕的习惯,你知道吗?她偷偷吃我复制的巧克力时,嘴角会翘一下,你看见过吗?她看到战舰动起来那一刻,眼里闪的是光,不是数据流。”
镜像猛地后退,撞上主控台。
“闭嘴!”
“你不服?”我摊手,“那就来啊。比谁更了解她,比谁更能让她笑,比谁更有资格站在她旁边。你敢吗?”
它喘着粗气,护目镜下眼神剧烈动摇。
“你……你不该存在……”它喃喃。
“可我已经存在了。”我说,“而且我告诉你一句大实话——我不需要复制体,我有萧临渊。”
话音落。
整个地窖静了一瞬。
然后,咔的一声。
主控台上的矩阵碎片裂开一道缝,光芒从内部溢出,照在镜像脸上。
它低头看着自己的手,皮肤开始泛白,像是信号不良的投影。
“原来……”它声音变轻,“我只是……不想消失。”
“谁想消失啊。”我叹气,“但有些事,只能真人来做。”
它的身体逐渐透明,最后化作点点光尘,随蒸汽飘散。
地窖恢复寂静。
阿尔法收起扫描光网:“威胁解除,碎片完好,未被激活。”
贝塔跳上我肩膀:“主人好帅!一句话把反派说自爆了!”
“别贫。”我把碎片捡起来,放进空间,“它不是反派,就是我自己多愁善感了一点。”
正说着,头顶传来整齐的脚步声。
禁军火把的光映进甬道,萧临渊一身玄甲走下来,腰间佩剑未出鞘,目光扫过满地傀儡残骸,最后落在我身上。
“闹剧结束了?”
“结束了。”我把手插进袖子,“就是个小号失控,清理垃圾而已。”
她走近,盯着我看了两秒:“你说的那句话,我很吵?”
“啥?”
“你说——‘我有萧临渊’。”
我一僵。
贝塔悄悄缩我领子里。
“我……那是为了诈它。”我干笑,“演技,懂不懂?戏剧张力。”
她没说话,只是伸手,从我发间取下一缕被蒸汽熏卷的碎发,指尖擦过耳侧。
“下次。”她收回手,“别一个人追下来。”
火把光晃了一下。
她的影子落在墙上,比平时短了些。
我低头看脚边,矩阵碎片静静躺着,表面浮现一行小字:
【空间升级条件更新:需与绑定者共同经历一次生死抉择】
我还没来得及细看,萧临渊突然转身,对身后的禁军下令:“封锁此地,任何人不得擅入。”
接着她回头,目光落在我手中的碎片上。
“它还能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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