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捏着那块刚从地窖里捡回来的碎片,掌心还残留着一丝温热。萧临渊站在火把光下,玄甲映得半边脸发亮,另一半沉在阴影里,像她平时的表情一样——三分冷,七分让人摸不透。
“它还能用?”她又问了一遍。
“能。”我把碎片往袖子里一塞,“只要别拿去煮火锅,问题不大。”
她没笑,但眼角抽了一下,估计是被我气的。身后禁军已经封了地窖口,她转身就走,靴子踩在石阶上咔咔响,边走边说:“北境战报刚到,敌军主力已过白河,三日内若不截住,边关六城必陷。”
我脚步一顿:“所以现在就要打?”
“不是‘要打’。”她回头,目光扫过我,“是‘已经在打’。前线两个时辰前发起佯攻,你要是还想睡回笼觉,我现在就让人送你回寝殿。”
“谁要睡觉!”我快步跟上,“我只是想确认一下——咱们这次出征,带够巧克力了吗?”
阿尔法在我肩头轻微震动了一下,那是它在翻白眼的数据流表现。贝塔则直接从我领口探出脑袋:“主人,我已经偷偷复制了二十斤藏在战舰夹层,够陛下打完仗心情不好时啃三天。”
萧临渊没理我们,只淡淡说了句:“登舰准备,一个时辰后出发。”
一个时辰。
听起来挺久,其实连洗个头都不够。
但这就是打仗,没人等你擦干头发再开战。
***
蒸汽战舰停在皇城外河港,黑铁外壳泛着冷光,像头趴着的猛兽。墨非带着几个工部小吏正围着锅炉检查压力阀,看见我来了,立刻立正行礼,手抖得差点把扳手扔了。
“别紧张。”我拍了拍他肩膀,“就当是给池塘小船放大版做体检。”
“可……这回是真打仗啊。”他咽了口唾沫。
“对啊。”我咧嘴一笑,“上次打翻太师袍角是意外,这次打翻敌军大营可是任务。”
他愣了两秒,居然笑了。
阿尔法展开机械翼飞上舰桥,开始对接导航系统。贝塔蹭地钻进控制舱,爪子在面板上噼里啪啦敲了一通:“防火墙已加固,反入侵程序启动,顺便我还给敌方通讯频道塞了十首《最炫民族风》循环播放,他们现在应该正怀疑人生。”
“……你怎么还有这功能?”
“系统更新包里自带的。”它眨眨眼,“说是‘心理干扰模块试用版’。”
我扶额:“那你可千万别升级正式版,不然全大陆都得听广场舞。”
战舰轰鸣声渐起,锅炉压力攀升,履带缓缓转动。萧临渊最后一个登舰,站在我旁边,披风被热风吹得猎猎作响。
“怕吗?”她忽然问。
“怕啊。”我老实点头,“怕炸锅、怕漏水、怕火铳兵打偏,更怕您到时候又说我指挥不当,扣我一个月零食配额。”
她侧头看我一眼,嘴角极轻微地翘了下:“不会。”
“真的?”
“假的。”她收回视线,“要是翻船,我第一个砍你。”
我叹气:“果然是不能信女人的承诺。”
战舰破水前行,速度越来越快。两岸地形逐渐荒凉,远处山峦起伏,白河如一条灰带缠绕其间。敌军据点就在前方三里,依山傍水,易守难攻。
“敌方弩台三座,骑兵营驻扎左翼高地。”阿尔法同步投影出实时地图,“建议优先清除远程火力点。”
“同意。”我抓起指挥喇叭,“一号炮位准备,目标——左边那个冒烟的石头房子,给我把它变成露天烧烤摊!”
能量炮充能完毕,轰的一声,火光炸裂,整座弩台瞬间塌了半边。尘土飞扬中,两岸火铳兵同时举枪,墨非改良的供氧装置让火药燃烧更充分,射程足足多出五十步。
敌军还没反应过来,箭雨就被压得抬不起头。
“再来一轮!”我喊。
第三轮齐射结束时,敌阵已经开始溃散。
“这不叫妖术。”我靠在栏杆上,望远镜里看着四散奔逃的敌兵,“这叫——下班提前半小时。”
贝塔在我肩上蹦跶:“主人威武!要不要我现在放烟花庆祝?”
“省省电。”萧临渊站到我身侧,盯着战场,“金狼王还没现身。”
话音未落,阿尔法警报响起:“检测到高浓度硝石反应,坐标西北坡地窖——疑似火药库,引信已点燃,倒计时八分钟。”
我皱眉:“想同归于尽?”
“典型输不起行为。”贝塔撇嘴,“我这就去断他网。”
它嗖地窜出去,顺着缆绳滑向岸边。阿尔法则启动电磁脉冲装置,锁定引信频率。
“等等。”我突然拦住它,“别直接切断,留五秒延迟。”
“为什么?”
“演戏嘛。”我看向萧临渊,“您不想看看‘天降雷罚’是什么样?”
她眯眼:“你想装神弄鬼?”
“这不是装。”我认真道,“这是科技与迷信的完美结合。”
五分钟后,火药库上空突然乌云密布——其实是贝塔释放的纳米烟雾配合全息投影。一道人造闪电劈下,正中引信入口,轰然巨响后,火药库只冒出一股黑烟,根本没炸。
残军当场跪了一片。
“天罚!是天罚啊!”有人大喊。
“闭嘴。”另一个哆嗦着说,“刚才那道雷……好像还放了歌?”
“好像是《好运来》……”
我捂脸:“贝塔!谁让你加bGm的!”
“喜庆嘛!”它理直气壮,“胜利时刻不得有点气氛?”
萧临渊没说话,但肩膀微微抖了一下,像是憋笑。
***
战局已定。
金狼王阿史那咄苾被押到战舰甲板前,双膝跪地,头盔落地,满脸灰土。
萧临渊站在高处,剑未出鞘,却比出鞘更让人胆寒。
全场寂静。
所有人都等着她下令受降、封赏、班师。
但她没动。
反而转身,一步步走到我面前。
然后,在三军注视下,伸手将我拉进怀里。
我懵了。
她贴在我耳边,声音低得只有我能听见:“此战之胜,非朕之功,乃林卿之智。”
接着,更轻一句:“你怕消失,我也怕失去你。”
我僵在原地,心跳快得像锅炉爆表。
下一秒,她松开我,重新面向大军,朗声道:“传令下去,北境六城重归版图,全军犒赏三日,火铳营加倍。”
欢呼声震天响起。
我还在发愣,贝塔悄悄凑过来:“主人,录像存好了,慢动作回放十二遍,眼神、语气、呼吸频率全记录,以后谈判用。”
“你还录了?!”
“当然。”它得意地晃尾巴,“这可是历史性时刻——女帝首次公开抱人,还是主动的。”
阿尔法冷冷插话:“根据数据分析,她心跳比常态高出23%,且拥抱持续时间达4.7秒,远超礼仪标准。”
“闭嘴!”我压低声音,“你们俩再播一遍我就把你们格式化!”
萧临渊走回船头,风吹起她的披风,背影依旧挺拔冷峻,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发生。
但我注意到,她左手一直没放下,而是轻轻按在腰间的剑柄上——那是她紧张时的小动作。
我摸了摸袖子里的空间,碎片正在微微发热,表面浮现出新一行字:
【空间升级条件更新:需与绑定者共同经历一次生死抉择】
还没来得及细看,萧临渊忽然回头,目光落在我身上。
“接下来呢?”她问。
“什么接下来?”
“蒸汽战舰有了,火铳兵练成了。”她走近一步,“你还藏着多少东西?”
我笑了笑,从空间取出一张图纸,边缘焦黄,像是刚从火里抢出来。
“这个。”我说,“能让所有机器自己动起来的东西——内燃机。”
她盯着图纸看了很久,终于开口:“那就造。”
风卷起图纸一角,拍在我脸上。
我伸手按住,耳边传来贝塔的小声嘀咕:“主人,电池快没电了,我能充会儿吗?”
“不行。”我瞪它,“等打赢下一仗再说。”
它委屈地缩成一团,爪子还死死抱着控制面板。
萧临渊伸手接过图纸,指尖划过复杂的结构线,忽然问:“你说……如果有一天,这些机器不再需要你了,你会怎么办?”
我抬头看她,阳光落在她睫毛上,闪了一下。
“那你就得养我了。”我说,“毕竟聘礼都收了,想赖账可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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