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收器又“滋啦”了一声。
我眼皮一跳,手指立刻按在频率调节钮上。刚才那串断续的“明日午时召见”,现在听来更像是被什么东西硬生生掐断的半句话。贝塔还趴在我脚边的风筝支架上,尾巴尖儿微微抽动,像是在梦里继续敲它的虚拟键盘。
“别装睡了。”我踢了它一下,“回放最后一次信号中断前的波形。”
它懒洋洋翻了个身,爪子一划,空中浮现出一段起伏的线条。“你看嘛,姐姐,这波动多有节奏感,像不像一首未完成的小夜曲?”
“像你个头。”我盯着那道突兀的下坠曲线,“这不是自然衰减,是被人从外面砸了一锤子。”
阿尔法已经站到桌边,眼灯扫过投影。“西南方向,三秒前再次检测到微弱电磁脉冲,强度较上次提升17%。热成像扫描启动中。”
我屏住呼吸。上次那道脉冲刚过,现在又来?哪有这么巧的事。
“范围锁定。”我说。
“正西偏南22度,距离十九点八公里。”阿尔的声音没有起伏,“移动热源群,共七百九十二单位,体温区间36.8至37.5摄氏度,运动模式符合骑兵集群夜间行军特征。预计抵达时间——一小时四十三分。”
我猛地抬头:“金狼王疯了?这时候敢摸城?”
贝塔一个翻身坐起来,耳朵竖得笔直:“等等,你说七百多人?不是说他们上次被打得连狼旗都丢了?”
“伤的是人,不是脑子。”我抓起挂在墙上的金属喇叭,“他们就是赌我们松懈。白天打了胜仗,晚上庆功喝酒,城墙没人盯——好啊,真是打得好算盘。”
阿尔法冷静补充:“当前风速每秒四米,云层遮蔽月光,能见度低于五十步。敌方选择此时间段行动,战术合理性达83.6%。”
“那就别让他们如意。”我拧开警报器开关,对着麦克风吼出加密口令,“铁蹄全体注意!一级战备!三排轮射准备!重复,不是演习,不是演习!”
声音顺着导电绳爬上高空的风筝基站,瞬间传向四个哨塔。几乎同时,远处传来几声急促的锣响,守军开始集结。
“贝塔!”我转身,“放无人机,我要看到他们脑袋顶上的天。”
“遵命,指挥官!”它蹭地窜上屋顶,尾巴一甩,三枚指甲盖大小的飞行器无声滑出,像三颗黑豆滚进夜空。
阿尔法已连接了望台的热成像装置,一面木墙被临时改造成投影屏,上面缓缓浮现出一条蜿蜒的红色长龙,正贴着山脊快速推进。
“保持追踪。”我抓起一盏油灯,快步往外走,“通知墨非,火药库全部打开,检查每一包火药的干燥度。湿了的给我晒,来不及晒的就用烘干箱——对,就是那个我复制的电热鼓风机。”
外头院子里,士兵们正慌乱地搬运枪支。有人手抖得装不上弹丸,有人把引火绳缠错了方向。我一眼看见卫青锋的副将李猛蹲在墙角啃干饼,鞋都没穿全。
“你还在这儿当闲人?”我一把夺过他手里的饼,“去把东门炮位清出来!今晚不用大炮,但得让敌人以为我们会用!”
他噎了一下,饼渣掉进领子里,连忙爬起来跑走了。
我回头看向阿尔法:“火力分配方案出来没有?”
“已完成推演。”它眼灯一闪,沙盘上浮现出几处红点,“敌军主力将沿河谷推进,此处拐角为最佳伏击点。建议第一排在三百步外开火,压制冲锋速度;第二排覆盖其侧翼马队;第三排专打后续梯队中的号角手与旗手。”
“聪明。”我点点头,“旗倒了,他们就乱了。”
贝塔突然从屋顶扑下来,爪子拍在我肩上:“姐姐!无人机发现异常——他们队伍最后面有辆大车,温度特别高,像是烧着炭炉!”
我皱眉:“运粮车?伤员车?”
“不像。”阿尔法调出数据,“内部热源集中于中心区域,持续释放稳定热量,推测为某种加热装置或……小型熔炉。”
我脑子里“叮”地一声:“他们想烧城门?”
“可能性41%。”阿尔法说。
“可我们的城门是铁皮包木,泼过泥浆,没那么容易烧穿。”贝塔歪头。
“但他们不知道。”我冷笑,“咱们就让他们以为能烧开——等他们凑近了,再来一轮齐射,送他们下辈子也不用取暖。”
安排妥当后,我爬上城楼,靠在箭垛后盯着远方。夜风刮得脸颊发凉,手里的警报器还在嗡嗡震,电量快耗尽了。
“再撑半小时。”我低声说。
贝塔不知什么时候蹭到了我身边,毛茸茸的脑袋挨着我的胳膊。“姐姐,你说陛下听见刚才的警报了吗?”
“她要是聪明,就知道这不是普通的‘妙不可言’频道。”我瞥它一眼,“不过就算听见了,也管不了这儿的事。现在能救我们的,只有自己。”
远处,第一缕火光终于出现在地平线上。
不是烽火,也不是灯笼,而是数百支火把在低矮山坡上连成一条扭曲的蛇形。马蹄声闷雷般滚来,夹杂着粗野的呼喝。
“来了。”阿尔法低声报告,“距离一千二百步……九百……六百……”
我举起喇叭,声音压得极低:“所有人,稳住。等他们进三百步,听我命令——第一排,放!”
三百步。
敌骑加速冲刺,尘土飞扬。
三百步。
最前面的骑兵已经能看清城墙轮廓,有人举起了撞门锤。
三百步。
我深吸一口气,吼出:“放!”
三百支火枪同时喷出火舌,铅弹如暴雨倾泻。冲在最前的十几匹马当场翻倒,后头的收不住脚,接连撞上去,人仰马翻。惨叫、嘶鸣混作一团。
“第二排——放!”
又是一轮齐射,精准覆盖敌军侧翼。两面拐角处的火力点同时开火,打得他们根本无法展开阵型。
“第三排——装填!准备补射!”
混乱中,那辆神秘的大车终于靠近城门,几个士兵跳下来,抬出一根黑乎乎的撞木。
“目标确认。”阿尔法锁定位置,“建议集中火力。”
“打!”我挥手。
二十支特制火枪同时瞄准,铅弹穿透木架,撞木滚进沟里。那辆车也被打成了筛子,炭火洒了一地,瞬间被夜风吹灭。
敌军号角仓促响起,调头撤退。
我靠着墙慢慢滑坐在地上,手心全是汗。警报器屏幕闪了两下,彻底黑了。
“伤亡?”我问。
“轻伤九人,无阵亡。”阿尔法回答,“敌方遗尸四十七具,伤者不计。”
贝塔蹦到我膝盖上,得意地晃尾巴:“怎么样?我的无人机全程录像,要不要剪个《北境保卫战》发宫女群?”
我没理它,抬头看向夜空。
那只银灰色的风筝还在飞,导电绳在月光下泛着微光,像一根连通古今的线。
忽然,接收器“滴”了一声。
我拿起来一看,屏幕上跳出一行字:
【系统提示:检测到高强度定向电磁干扰,来源不明。建议立即更换频段。】
我还没来得及反应,贝塔猛地炸毛:“姐姐!西北方向高空——有东西在飞!”
请大家记得我们的网站:品书中文(m.pinshuzw.com)我的女帝签到生涯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