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寻几乎是爬着回到家的。
卧室里“病号”从一个变成了两个。
裴瑾像个陀螺,一会儿给苏晚嘴角涂药,一会儿给江寻的小腿按摩,嘴里咒骂着:
“沈知远那个神经病!他怎么不直接送你去特种部队集训?”
“还有你苏晚!下次再敢跟人动手,看我还管不管你!”
“哎哟我这手……给你们俩当牛做马,真是上辈子欠了你们的……”
嘴上骂得凶,手上的动作却始终轻柔。
江寻看着这一幕,心里忍不住想:咱们仨,就这样相依为命地把日子过下去,好像……也不错?
就在这个念头闪过的时候,床头的手机又响了起来。
屏幕上“沈知远”三个字跳动得格外刺眼。
江寻立刻竖起食指“嘘”了一声,示意裴瑾闭嘴,然后拿起手机,按下了接听键,声音有气无力:“喂……”
电话那头,沈知远沉默了一瞬,似乎听出了她的疲惫,开口问道:“我妈给你找麻烦了?”
江寻愣了一下,才想起他们晚上有饭局,可能傅斯提了一句,她懒得掩饰,随口应了一声:“哦。”
沈知远的声音听不出情绪:“中午给你打电话的时候,你怎么没说?”
江寻把手机开了免提,扔在一边,自己揉着大腿肌肉,平静的说道:“哦,没必要说吧,早就预料到的事。”她适时地痛呼出声,“哎呦……我的腿呦……疼死了……”她用这种方式提醒沈知远,她最近“伤病缠身”,没法再随叫随到地配合他演戏了。
沈知远在那边轻笑了一声:“才一天就受不了了?反正你在律所也没事干,干脆把散打课换成全天练习,效率更高。”
“我有事干!”江寻立刻反驳,声音拔高了些,牵扯到肌肉又是一阵龇牙咧嘴,“沈总您还有别的事吗?没事我挂了,我腿疼,要休息了。”
沈知远那边沉默了几秒,丢下一句:“我会给你解决。”然后便挂断了电话。
江寻看着漆黑的屏幕,长长地舒了口气。
一抬头,对上苏晚和裴瑾两人审视的目光。
江寻被他们看得心里发毛,往后缩了缩:“干嘛?你们这么看我干嘛?”
裴瑾摸着下巴,眼神在江寻和手机之间来回扫视:“江寻,沈知远他……不会是看上你了吧?这么殷勤?还‘我会给你解决’?”
江寻立刻摆手:“没有的事!他中午还打电话问我知不知道你去哪儿了呢!”她赶紧把话题引回裴瑾身上,“估计晚上这通电话也是想拐弯抹角问你的事,没来得及问出口罢了。”
裴瑾却摇了摇头,表情变得有点严肃:“不对,不对。”
他往前凑了凑,非常认真地看着江寻,“江寻,不行你……解救解救我?你去勾引勾引他?把他注意力转移走?”
毫无意外,裴瑾话音刚落,后脑勺就挨了苏晚一巴掌,伴随着一声低吼:“滚!”
江寻也尴尬地呵呵一笑,连忙划清界限:“别别别,裴少爷,这份‘殊荣’还是留给你自己吧,我可消受不起。”
她想起中午的事,问道,“对了,你怎么把手机关机了?”
江寻烦躁地抓了抓头发:“啊,不行啊裴瑾!你还是要适当给他点‘甜头’的,不能一直晾着他,你一直关机,我怕他找不到你,直接把火撒到我头上,或者干脆找到这里来!”
这时,靠在床头的苏晚突然举起小手,语气平静地投了赞成票:“我同意。”
江寻也举起了手:“我也同意。”
两个人齐刷刷地看着裴瑾。
裴瑾看着这“一致对外”的场面,砸了咂嘴:“爱与不爱……真的很明显啊……真他妈把老子当出来卖的了?”
江寻和苏晚对视一眼,异口同声:“你不是吗?”
苏晚甚至还补了一刀,分析道:“放心,我们不嫌弃你,沈总他……长的还行,身材看着也……挺有力气的,你跟他,也不算很吃亏。”
“苏晚!”裴瑾像是被踩了尾巴一样,突然大喝一声,脸色阴沉下来。
江寻突然觉得屋里的气氛变得有点诡异和危险,她悄悄掀开被子,想溜下床:“那个……你们聊,我去个厕所……”
“去哪儿?”苏晚一把将她拉回来。
“不许走!”裴瑾也伸手拦住她。
裴瑾阴沉着脸,转身走出了卧室。
没过一会儿,他抱着好几瓶不同种类的酒回来了,还搬来了那个放在床尾的跨床小桌。他把酒“砰”地一声放在小桌上,一一排开,然后自己盘腿坐在床上,看着对面的两个女人,破罐子破摔一样:
“既然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行,干脆,坦白局。”
江寻摸了摸自己毫无知觉的腿,又看了看桌上那足够放倒一头牛的酒,弱弱地提议:“不然……你俩坦白?我……走?”
裴瑾:“不行!江寻,你是这一锅粥里最重要的一味佐料,你不能走!”
苏晚也来了劲,一把抓过一瓶酒,用开瓶器利落地打开,倒了三杯,眼神挑衅地看着裴瑾:“好啊,坦白局就坦白局。你说,我听着。”
裴瑾拿起一杯酒,目光看向苏晚,声音激动:“苏晚,我喜欢你,喜欢了你三年,暗恋了你三年。”说完,他仰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苏晚也拿起一杯,迎上他的目光,清晰又冷静:“裴瑾,我不喜欢你!你暗恋我十年也没有用。”她也干脆地干掉了杯中的酒。
然后,两人同时将目光投向江寻。
江寻拿着酒杯,一脸茫然:“我也要坦白吗?我说什么?”
裴瑾没好气地指着她,又指向苏晚:“我喜欢她,她喜欢你!你说你该坦白什么?”
江寻看了看裴瑾,又看了看苏晚,憋了半天,才憋出一句:“哦……那个,裴瑾,我也不喜欢你。当然,我知道你也不喜欢我。”说完,她也把自己那杯酒干了。
酒从喉咙一直烧到胃里,她龇了龇牙。
自己真是个正常人,跟这俩疯子完全不是一个世界的。
裴瑾没理会江寻的“坦白”,继续红着眼睛对苏晚说:“我是因为你才留在雾星的!我他妈不是出来卖的!你以为我愿意去招惹沈知远那个疯子?”他好像压抑着很多委屈还有愤怒,“是因为那天你喝多了!他们推着你往他身上扑!我为了不让他碰你,才他妈主动去招惹他的!你知不知道?!”
说完,他又倒满一杯酒,再次仰头灌下,眼角似乎有些湿润。
苏晚听完,也拿起酒瓶给自己满上,眼神同样泛红,痛苦的质问道:“所以,你觉得你是在‘救’我?裴瑾,你他妈就是多管闲事!你知道我喜欢她!我在雾星工作,都是为了她!你他妈还跑来掺和什么?!”
她也一口气喝干了杯中的酒,呛得她咳嗽起来,眼泪都咳了出来。
两个人再次齐刷刷地看向江寻。
江寻抬了抬手:“你俩……继续……我听着。”
裴瑾用力抹了一把脸,像是要将所有情绪都宣泄出来,他指着江寻,对苏晚继续说道,声音困惑:
“我知道……那时候,我经常在想,她……”他的手指几乎要戳到江寻的鼻子,“江寻,她到底有什么好的?到底有什么值得你苏晚这么喜欢?甚至为了她,能做到这个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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