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时“灵窍”的构建,在系统的辅助下,于无声无息中完成。
陈默能清晰地“感知”到,在北境那处地下空腔的温泉深处,一个无形的、极其微小的“漩涡”悄然形成。它如同一个最精密的滤网,缓慢而持续地汲取着温泉灵脉散发出的精纯水属性灵气。
这个过程确实如系统所言,效率低下得令人发指。磅礴的灵气被汲取过来,经过那“灵窍”的转化,最终汇入系统能量储备的,只有微不足道的一丝。
【能量水平:4.1%……4.12%……4.15%……】
数字跳动得极其缓慢,若非陈默意识高度集中,几乎难以察觉其增长。按照这个速度,想依靠它恢复到能随意使用【因果偏转】的程度,不知要等到猴年马月。
但陈默并未气馁。有,总比没有强。这至少是一个稳定的、无需依赖林凡高强度修炼的补充来源。他像是一个守财奴,津津有味地看着那小数点后两位数字的缓慢变化,心中充满了积少成多的期盼。
然而,就在这枯燥的“监控”过程中,陈默意外地发现,通过这“灵窍”建立的联系,他不仅能汲取能量,似乎还能……间接地感知到那温泉灵脉的一些特质?
那是一种温润、绵长、蕴含着滋养与净化意味的独特道韵,与他所在的玄天殿那古老、苍茫、孤高的道韵截然不同。
这种水属性的道韵,透过灵窍的联系,丝丝缕缕地传递过来,虽然无法被直接吸收为能量,却让陈默那由意识构成的虚影,感受到一种前所未有的舒缓与宁静。
他原本因复苏不久且强行使用能力而有些紧绷、虚浮的意识,在这股水韵的滋养下,竟隐隐变得更加凝练、通透了几分。
“这……” 陈默心中讶异。这温泉灵脉,似乎不仅仅是灵气源,其本身蕴含的道韵,对他的意识体也有着某种无形的裨益?
他尝试着主动去“接纳”这股水韵,不再仅仅将其视为能量转化的媒介。
意识虚影在殿中缓缓流转,模仿着那水流的绵长与渗透之意。渐渐地,他感觉到自己与那远在北境的灵窍之间的联系,似乎变得更加紧密而顺畅了一些。虽然能量转化的效率没有明显提升,但那传递过来的水韵道韵却更加清晰。
他甚至能模糊地“看到”,那温泉底部,灵脉源头上,似乎凝结着一些天然形成的、蕴含着浓郁水之法则的奇异符文?这些符文与玄天殿内的古老符文风格迥异,更加灵动而充满生机。
“法则符文?” 陈默心中一动。若是能参悟这些符文,是否对他理解这个世界的力量体系,甚至对运用【因果偏转】能力有所启发?毕竟,因果之道,某种程度上也与天地法则的运行息息相关。
这个发现让他精神大振。建立灵窍,本只是为了解决能量困局,没想到竟还有这等意外收获!
他立刻分出一部分心神,沉浸在对那传递过来的水韵道韵以及模糊符文的感悟之中。这不同于林凡那种直接与板砖规则共鸣的激烈方式,更像是一种潜移默化的熏陶与浸润。
他的意识,仿佛干涸的土地遇上了涓涓细流,虽然缓慢,却实实在在地吸收着其中的“养分”。
……
北境地下空腔。
林凡的伤势在温泉和灵植的辅助下,恢复得比预期更快。肉身的创伤已基本愈合,经脉也修复了七七八八,唯独家传音和金丹上的裂纹,依旧需要漫长的时间和水磨工夫。
这一日,他感觉状态稍好,便再次尝试将神识探入温泉深处,想要弄清楚那阻隔他神识的天然禁制究竟是什么。
神识小心翼翼地向下延伸,穿过温暖的水流,逐渐接近那灵气最为浓郁的源头所在。
然而,与之前一样,当他的神识触碰到某个无形的界限时,便再也无法寸进,仿佛有一层坚韧而柔和的屏障,将深处的一切隔绝开来。
但这一次,或许是因为伤势好转,神识更加凝练,也或许是因为在此地疗伤日久,与这温泉灵脉产生了一丝微妙的联系,他隐约感觉到,那屏障之后,除了精纯的灵气,似乎还存在着某种……独特的“韵律”?
那韵律温润、绵长,带着一种生生不息的活力,与他所修习的《九转玄天诀》的煌煌大气截然不同,却并不让人排斥,反而感到心神宁静。
“这灵脉,恐怕不简单。” 林凡心中暗道。他尝试着运转功法,去模仿、贴近那种独特的韵律。
渐渐地,他惊讶地发现,当他自身灵力运转的频率,与感知到的那丝韵律趋于一致时,周身温泉灵气的吸收效率,竟然提升了一丝!而且,神魂那缓慢的修复过程,似乎也加快了一线!
“这韵律,竟有辅助修炼、温养神魂之效?!” 林凡又惊又喜。这无疑是意外之喜!
他不再急于探明屏障之后的秘密,而是专心致志地模仿、感悟起这种独特的“水韵”。他感觉,若能掌握这种韵律,或许对他后续修复金丹、乃至未来的修行,都大有好处。
他并不知道,他所感悟的“水韵”,正是陈默通过灵窍间接感知到,并试图理解的那股道韵。师徒二人,隔着遥远的空间,竟以这样一种奇妙的方式,同时沉浸在对同一种天地法则的初步接触之中。
……
玄天殿内。
陈默的意识虚影,在持续感悟那水韵道韵后,似乎发生了一些细微的变化。虚影的边缘不再那么模糊,轮廓隐隐清晰了一分,散发出的气息也更加沉静、绵长。
【意识单元稳定性提升,与宿体(玄天殿)道韵兼容性微幅增加。】
【对“水之法则(基础)”产生初步亲和。】
【能量水平:4.8%……(自然恢复+灵窍汲取+林凡状态好转反馈)】
能量恢复的速度,似乎也因为他对水韵的感悟和意识稳定性的提升,而有了微弱的加快。
陈默“看”着系统界面上的变化,心中若有所思。
“看来,提升自身意识层次和对法则的理解,也能反过来促进能量的恢复和系统的稳定……这倒是一条相辅相成的路子。”
他不再仅仅将目光局限于能量的数字增长,也开始重视起自身意识体的“修炼”和“感悟”。尽管他无法像林凡那样直接修炼灵力,但这种对天地法则的间接感悟,似乎同样是一条提升本质的路径。
能量困局依旧存在,但破解之道,似乎又多了一条。
而这一切的转机,都源于那口远在北境冰原之下的、看似普通的温泉。
福兮祸所伏,祸兮福所倚。林凡为斩咒而深入绝地,身受重创,却也意外发现了这处秘境,并间接为陈默打开了新的局面。
因果之线,缠绕交织,妙不可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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