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开局只剩面板和饿扁的胃
林凡觉得自己可能是熬夜码字猝死了。
意识最后停留的画面是电脑屏幕上密密麻麻的文档，和手边那杯已经冷透了的速溶咖啡。
再睁眼，看到的就不是熟悉的出租屋天花板了，而是几根歪歪扭扭、结着蛛网的深色木梁，以及一片灰扑扑、看着就很不结实的瓦片屋顶。一股淡淡的霉味和尘土气息钻入鼻腔，呛得他忍不住咳嗽了一声。
就这一声咳嗽，牵扯得他太阳穴突突地疼，一股庞杂而混乱的记忆洪流如同开了闸的洪水，猛地冲进他的脑海。
剧痛！
他闷哼一声，赶紧闭上眼睛消化。
片刻之后，林凡躺在床上，双眼无神地望着那片破瓦，心里有一万头草泥马奔腾而过。
他，真的穿越了。
从一个二十一世纪的网文扑街写手，变成了一个同样名叫林凡的高武世界落魄书生。
原主的记忆告诉他，这里是一个能够修炼元气、开山断流的恐怖世界，武道强者地位尊崇。但很可惜，原主跟他一样扑街——家道中落，父母双亡，只剩下这间四处漏风的破屋子，以及肚子里饿得火烧火燎的感觉。
“高武世界……就这？”林凡艰难地转动脖子，打量着这个“新家”。
家徒四壁这个词，用在这里都算褒奖。除了一张他躺着的硬板床，一张摇摇晃晃的破木桌，桌上放着几本泛黄的旧书，一个缺了口的陶碗，墙角还有个看着就知道空空如也的米缸，再无他物。
“咕噜噜——”
肚子发出严正的抗议。
林凡苦笑，继承了身体，也继承了他的穷困潦倒和饥饿感。
“别人穿越非富即贵，最不济也是个退婚流开局，我这算什么？饿死流开局？”他挣扎着坐起身，感觉身体虚弱得厉害，一阵头晕眼花。
“这原主怕不是饿晕过去，我才穿来的吧？”
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胸口，仿佛这样能摸到点什么金手指。网文作者的本能让他坚信，穿越必有挂！
仿佛回应他的召唤，就在这个念头升起的瞬间，他的视线正前方，毫无征兆地浮现出一片半透明的、泛着淡淡微光的蓝色光幕。
【修为录·唯一绑定】
几个古朴的文字在光幕顶端缓缓浮现，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韵味。
“来了来了！系统虽迟但到！”林凡精神一振，强忍着饥饿和虚弱，仔细看去。
光幕上的内容简洁得令人发指：
【姓名：林凡】 【境界：无】 【功法：无】 【武技：无】 【技能：【基础诵读】lv?？、【基础书写】lv?？、【粗浅呼吸法】lv?？】 【状态：重度饥饿、虚弱、气血亏空】 【特质：悟性超凡（隐性）】
林凡：“……”
不是，哥们儿，你这系统是不是也太简陋了点？
说好的新手大礼包呢？说好的属性点呢？说好的抽奖转盘呢？再不济给个任务指引一下方向啊！
这面板除了告诉他“你是个菜鸡，而且快饿死了”之外，还有什么用？甚至连技能等级都显示问号！
还有这个“悟性超凡”倒是挺唬人，但“隐性”是几个意思？见不得光吗？能当饭吃吗？
他现在最需要的是食物！是钱！
林凡试图用意念操控这个面板，点点这里，戳戳那里，结果面板毫无反应，像是个静态图片。
“好吧，真是个‘录’，只能看，不能互动。”他放弃了，“唯一的安慰是这UI设计得还挺有古风韵味，不算丑。”
他叹了口气，目光重新回到现实。当务之急，是找点吃的。
他扶着床沿，颤颤巍巍地站起来，感觉两条腿像面条一样软。走到那张破桌前，他拿起那个缺口的陶碗，又看了看桌上的几本书。
一本是《千字文》，一本是《论语集注》，还有一本更破的，连封面都没了，隐约能看到“呼吸”、“导引”几个字，想必就是面板上显示的【粗浅呼吸法】了。
“看来原主是个真·书生，都穷得快饿死了，还留着这些书。”林凡摇摇头，放下书，端着碗，目光投向了那个忠诚但空空如也的米缸。
彻底绝望。
他拄着根充当拐杖的木棍，推开那扇吱呀作响、仿佛下一秒就要寿终正寝的木门，走到了院子里。
院子同样破败，杂草丛生。唯一的活物是几只正在刨食的瘦母鸡，看到他也爱搭不理。
“嗯？鸡？”林凡眼睛微微一亮，但随即又黯淡下去，“抓来吃？以我现在这状态，能不能追上它们都是问题，而且这好像是隔壁邻居寄养在这里的？”
原主的记忆碎片浮现，似乎是有这么回事。一个挺好心的邻居小姑娘，看他可怜，把自家不怎么能下蛋的母鸡放在他这破院子里散养，偶尔也会接济他一点吃的。
正想着，院门被轻轻推开了。
一个穿着洗得发白的粗布衣裙，年纪约莫十四五岁，梳着双丫髻的小姑娘，怯生生地探进头来。她手里捧着一个小陶罐，看到林凡站在院里，先是吓了一跳，随即脸上露出些许关切和羞涩。
“林…林凡哥哥，你醒了？你昨天晕倒了，我……我娘让我给你送点粥来。”小姑娘声音细细软软的，像春风拂过柳梢。
记忆告诉林凡，她叫苏瑶，就是那个好心的邻居。
看着那罐冒着微微热气的粥，林凡仿佛看到了救世主！肚子里那点火烧火燎的感觉瞬间变得更加凶猛。
但他表面上还是努力维持着原主那点读书人的矜持（虽然已经快饿没了），挤出一个自认为温和实则有点僵硬的笑容，微微拱手：“多…多谢苏瑶妹妹，有劳了。”
动作有点别扭，记忆融合还不完全。
苏瑶把陶罐递过来，小声说：“快趁热喝了吧。我…我先回去了。”说完，像是怕打扰他一样，红着脸快步跑开了。
林凡也顾不得许多了，端着这罐救命的粥回到屋里，也顾不上用什么餐具，直接对着罐口，小心翼翼地喝了起来。
粥很稀，几乎能照出人影，里面只有寥寥几粒米和些许看不出种类的野菜，但在此刻的林凡嘴里，却胜过世间任何美味。
一股暖流顺着喉咙滑下，暂时驱散了部分饥饿和寒意。
“好人啊！苏瑶妹子真是天使！”林凡感动得几乎要热泪盈眶，“这恩情得记下，以后发达了……呃，前提是能发达起来。”
一罐稀粥下肚，虽然远不足以填饱肚子，但至少让他恢复了些许力气，脑子也活络了不少。
他看着桌上那几本书，又想起那个简陋的系统面板和“悟性超凡”的评价。
“系统指望不上，看来只能靠自己了。悟性高……总不能饿死吧？”他摸着下巴，目光最终落在了那本无名的【粗浅呼吸法】上。
“高武世界，修炼才是王道。这玩意再粗浅，好歹也是个入门功法吧？练练看？”
说干就干。
他回忆着原主记忆里那点微末的修炼知识，盘膝坐在硬板床上（虽然硌得慌），按照那本破书上的图示和口诀，尝试调整呼吸，感应天地间的所谓“元气”。
一刻钟过去了……
半小时过去了……
林凡腿都坐麻了，除了觉得自己像个努力模仿打坐的傻子和更饿了一点之外，屁都没感应到。
“妈的，骗人的吧？还是我这‘悟性超凡’是假的？”他有点泄气，差点把书给扔了。
但就在这时，他视线无意中扫过了旁边那本《论语集注》。
或许是太无聊，或许是读书人的本能发作（原主的残留影响），他顺手拿了过来，翻开了第一页。
“子曰：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人不知而不愠，不亦君子乎？”
熟悉的句子映入眼帘。
他下意识地轻声诵读起来。
一开始只是无聊的默念，但念着念着，或许是“悟性超凡”真的起了作用，或许是穿越导致灵魂变异，他竟渐渐沉浸了进去。
那些原本在他看来只是大道理的句子，此刻仿佛有了不同的韵味。字里行间，似乎蕴含着某种古老的、中正平和的意志。
他的声音不知不觉带上了某种节奏，清晰而沉静，在破旧的小屋里回荡。
【技能【基础诵读】激活，经验+1】
眼前面板上，【基础诵读】后面的lv?？模糊了一下，似乎变成了lv1（1\/100）。
但林凡完全没注意到，他全部的心神都沉浸在对经文的微妙感悟里。
他越读越觉得精神集中，越读越觉得体内似乎有某种微弱的气息，随着他的诵读声而微微颤动、汇聚。
那气息不同于《粗浅呼吸法》里描述的天地元气，它更内敛，更温和，仿佛源于自身的精神和意志，又与外界的某种宏大存在隐隐共鸣。
他福至心灵，不再刻意去追求呼吸频率，而是完全跟随诵读的节奏，一呼一吸，暗合文理。
渐渐地，一丝丝极其细微、几乎难以察觉的纯白气息，开始从他身体内部滋生，缓缓汇聚于丹田之处，温暖而纯正。
这股气息虽弱，却带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堂皇正大之意，让他因饥饿而虚弱的身体感到一丝丝的滋养，精神也为之一振。
【检测到特异能量‘浩然炁’（初生），已自动记录。】 【状态‘重度饥饿’、‘虚弱’轻微缓解。】 【特质‘悟性超凡’由隐性转为显性。】
面板上悄然浮现出几行新的字迹。
林凡猛地从那种玄妙的状态中惊醒过来，瞪大了眼睛看着面板上的变化。
“浩…浩然炁？”他喃喃自语，感受着丹田处那一丝微弱却真实存在的温暖气流，“这……这就练出来了？不是靠呼吸法，是靠读书？”
巨大的惊喜冲击着他！
果然！悟性高就是为所欲为！
虽然这丝浩然炁弱得可怜，估计连只蚂蚁都震不死，但这代表了一条路！一条不同于传统武道，似乎更适合他（一个书生）的路！
而且，它还能轻微缓解饥饿和虚弱？
“牛逼！（破音）”林凡激动得差点从床上跳起来，“读书就能变强！这挂开得隐蔽又符合人设！我喜欢！”
他立刻重新拿起《论语》，眼神火热得像是在看绝世秘籍。
“子曰：吾日三省吾身……” “子曰：温故而知新……” “曾子曰：吾日三省吾身……”
他迫不及待地再次诵读起来，试图壮大那丝浩然炁。
然而，这一次，虽然【基础诵读】的经验还在缓慢增加，但那丝浩然炁的增长却微乎其微，几乎感觉不到。而且读了一会儿，他感觉脑袋开始发晕，精神有些疲惫。
“看来也不能无限刷啊，消耗精神力的？”林凡冷静下来，分析着，“而且，可能还需要真正理解其中的含义，而非机械诵读？”
他放下书，虽然身体依旧饥饿，但精神却振奋了许多。
有了方向，就有了希望。
他看向面板，【基础诵读】变成了lv1（15\/100），【浩然炁】后面则标注着（初生，微缕）。
“所以，技能练级是可行的？满级后还能晋级？”他想起了系统的这个功能，“那【基础书写】呢？【粗浅呼吸法】还要不要练？”
无数念头在他脑中闪过。
“咕噜噜——”
肚子的叫声再次将他拉回现实。
“唉，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饿肚子啊。”林凡叹了口气，恋恋不舍地放下“绝世秘籍”。
当务之急，还是得先想办法搞点吃的，活下去。有了力气，才能更好地读书（修炼）和探索系统功能。
他看着空了的陶罐，又看了看院子里那几只溜达的母鸡，眼神闪烁。
“苏瑶妹子的粥是救急的，不能总指望人家。得自己想办法……”
他的目光在院子里逡巡，最终落在墙角那些杂草上。
“我记得……有些杂草的根茎好像能吃？或者……挖点蚯蚓钓鱼？”（原主似乎有点模糊的相关记忆）
作为一个现代人，野外求生知识贫乏，但为了不饿死，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林凡，前世扑街写手，今朝高武世界落魄书生，在领悟了超凡力量的第一天，面临的第一个重大挑战是——如何利用“悟性超凡”和“浩然炁”，为自己搞到一顿能果腹的晚餐。
他捡起那根木棍拐杖，深吸一口气，感受着丹田那丝微弱的暖意，毅然决然地走向了墙角那丛杂草。
眼神悲壮，如同奔赴战场。
“妈的，先苟住！活下去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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