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叮当,下学的铃声响起,课堂里的小萝卜头们像被关在羊圈已久的山羊,集体冲出了羊圈之外。
娇娇挥着小手与蓉蓉和小胖告别,“一会见。”然后就背着自己的书袋马不停蹄的跑了。
这会时辰,师兄他们应该还在演武堂练武,她要赶紧过去找四师兄。
四师兄是爹爹在外办事的时候捡来的孤儿,如今已有 十四 岁了。
小小的年纪,却如小大人一样成熟稳重,也是最疼她的。
她刚学会走路的那会,爹娘不经常待在山庄里,她平时都是由四师兄和三师姐带着。
三师姐逗她时总爱变着花样——要么把花瓣撒在她发间,笑她像只“小花猫”;要么故意藏起她的小玩意儿,等她急得皱眉了才慢悠悠掏出来。
而四师兄从不像师姐那样“闹”,总像株沉稳的青竹守在她身边:她想爬石阶,他就半蹲在旁护着腰;她追蝴蝶跑远了,他不声不响跟在后面,等她摔了跤,第一时间递上的永远是带着体温的帕子。
那股子细致劲儿,比爹爹还周到,连娘亲都打趣过:“这孩子,倒是把娇娇当自己的亲妹妹来护,很会照顾人。”
算起来,她也好几日没找四师兄了,他会不会生我的气呢?娇娇怀着忐忑的心踏入演武堂。
刚踏入演武堂,震耳的“哼、哈”声与剑刃划破空气的嗡鸣便撞了过来。演武堂的场地很宽敞,东边的空地上,一群穿短褂的弟子正围着木桩练拳,拳头砸在木头上“砰砰”响,配合着发力时的“哼——”与出拳时的“哈!”,一声接一声,粗粝又带劲,像是从喉咙里滚出来的石子;
西边则是另一番景象,穿轻薄劲装的弟子们手持长剑,手腕翻转间,剑身在阳光下闪着冷光,“嗡——嗡——”的颤音此起彼伏,像是有无数条银蛇在半空游走。
南边的大树下更是热闹。男弟子与女弟子们三三两两凑在一处,有的两两捉对厮杀,有的三人成组混战。
持长鞭的弟子手腕轻抖,鞭梢带着“咻咻”的破空声抽向对手,缠得人兵器难展;握长枪的则“唰”地挺枪直刺,枪尖在光影里抖出点点寒星,逼得人连连后退;舞大刀的更显威猛,刀身抡圆了带起“呼呼”风声,劈砍间与对手兵器相撞,“哐当”一声震得人耳鼓发麻。
各式武器的嗡鸣、交击声混着呼喝,在树荫里搅成一团,娇娇站在廊下看得眼睛都直了,手里的书袋不知不觉滑到了胳膊肘。
直到有一道惊喜的声音穿透兵器交击的嘈杂,轻轻落在耳边:“娇娇?你是来找我的吗?”
娇娇猛地回过神,四师兄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在她的旁边。他的眼神又温柔又带着丝丝惊喜,定定地看着她。
娇娇回过头来看着四师兄,几日不见,她感觉四师兄又多了几分帅气。
映在眼前的,正是他身上那件青灰色练功服。衣料虽简单,却将他愈发挺拔的身形勾勒得分明,衣襟上皓月山庄的月亮标志在光影里忽明忽暗,像把碎月缀在了衣间。
他手中长剑斜握,剑穗上的流苏跟风轻轻晃着,高高束起的发冠衬得脖颈线条干净利落,露在外的侧脸已见俊俏模样——眉骨微微隆起,鼻梁挺直,只是眉宇间还带着点未褪的少年青涩,像颗刚灌浆的果子,虽未完全成熟,那股子俊朗的底子已藏不住。
娇娇笑得眼尾都染上了甜意,声音软乎乎的:“是呢,娇娇想师兄了,师兄有没有想我呢?
话音刚落,娇娇就小步跑上前,指尖轻轻拽住师兄的衣袖,布料带着刚晒过太阳的温热。
可她的眼神却被什么吸引住了,直往师兄另一只握剑的手上瞟——那把剑在阳光下泛着冷冽的银光,明明灭灭地晃眼,剑身上系着的流苏随着他的呼吸轻轻摆动,扫过剑柄时带起细碎的弧度。
那抹晃眼的银,那缕轻摇的流苏,看得娇娇心尖直发痒,手指都忍不住蜷了蜷,恨不得立刻就伸过去,摸摸那冰凉光滑的剑身。
白子逸唇边漾开一抹浅淡的笑意,眼尾弯出柔和的弧度,平日里沉稳的模样里,难得掺了几分促狭的意味
。他握着剑柄的手微微抬了抬,目光落在娇娇那双亮闪闪的眼睛上,声音里带着点少年人特有的清朗:“想看看师兄的剑吗?”
娇娇头点得像捣蒜,那双亮晶晶的眼睛就没从剑上挪开过,连带着声音都透着股急不可耐的雀跃:“想!想看!”
许是刚练完剑还没来得及回鞘,白子逸手中的长剑正泛着清冽的寒光。
他小心地用手托着靠近剑柄的位置,将剑身稳稳送到娇娇眼前,目光落在锋利的刃口上,语气带着细致的叮嘱:“你看,这里的剑刃很锋利,可不能随便摸,会伤到手的。”
说着,他微微侧过剑,把缠着流苏的剑柄和光滑的剑身中段露给她:“不过这些地方没关系,想摸的话,轻轻碰就好。”
阳光顺着剑脊滑过,在他托剑的手背上投下细碎的光斑,那双手刚练过武,指节分明,此刻却轻柔得像在托着什么珍宝。
娇娇的指尖轻轻搭上剑柄,木质的纹理带着微凉的触感,被人常年握着的地方磨得格外光滑。
她又小心翼翼地捻起那缕流苏,丝线在指腹间轻轻滑过,软乎乎的,带着点晃眼的光泽。
娇娇指尖贴着剑柄的纹路上,心里头像揣了只雀跃的小兔子,终于摸到真剑了!
先前在院里院子里练的都是轻飘飘的桃木剑,爹娘的剑要么是从不离手,要么就被高高挂起。她连个剑穗都没碰着过。
娇娇摸够了温润的剑柄,又把那流苏在指尖捻着绕了好几圈,才仰起小脸,眼里的期待像浸了水的琉璃,亮得晃人。她望着白子逸,声音软得像:“师兄,我能拿起来试试吗?”
等摸够了温润的剑柄,又把那流苏捻在指尖绕了几圈,娇娇才扬起小脸,期待的看向白子逸。“师兄,我能拿起来试试吗?”
白子逸追眉头微蹙,心里犯了难。低头瞧瞧娇娇那只完全没展开的小手,连剑柄都握不拢。这剑对他来说不算重,可对娇娇这般年纪的小姑娘来说分量着实不轻,万一没拿稳伤到她自己了怎么办?
他刚想开口拒绝,就对上娇娇那双亮晶晶又期待的眼睛,到口边的话又咽了下去。
少年喉结动了动,终究是软了心,声音放得更轻:“那……我握着你的手,咱们一起试试,好不好?”说着,已调整了姿势,准备用自己的力气托住大半剑身的重量。
然而娇娇却犟上了,小下巴微扬:“我想自己拿,师兄,让我试试。”眼神认真又坚定地望着白子逸,满是执拗。
白子逸无奈地叹了口气,应了声“好”。他轻轻蹲下身,将剑稳稳立在自己腿上,让剑身有了支撑,才示意娇娇去握剑柄:“慢点,抓好了。”
娇娇深吸一口气,学着师兄的样子,先伸出一只小手去捏剑柄。可她的手实在太小,指尖够着这边,那边就空了,只好把另一只手也搭上去,两只手一起使劲攥住。
她屏住气,试着往上一提——咦,没动?再攒着劲一提,剑身终于晃悠悠地离了白子逸的腿。
可她哪里架得住这分量,胳膊一软,整个人跟着踉跄了两步,“铛”的一声,剑重重摔在地上,溅起些许尘土。
白子逸见状心头一紧,急忙将娇娇拉到身边,仔细检查她有没有受伤,声音带着后怕:“没磕着吧?”
娇娇摇了摇头:“没事。”小脸却浮起几分尴尬,脸颊像被染上了颜料,飞快地红了起来,红得像只熟透的虾子,连耳尖都透着粉。
她怎么也没想到,看师兄们舞起来轻飘飘的剑,竟如此之重,怕有十斤了吧,自己这小胳膊小腿的,都差点提不起来了,难怪爹爹娘亲从不让碰他们的剑,恐怕他们的剑比这更重吧。
娇娇赶紧转开视线,小手在衣角上蹭了蹭,像是忽然想起什么似的,仰起脸对白子逸说:“对了师兄,我这次来是有事找你,想让你帮个忙。”
说着,她从怀里掏出一张纸,上面是她重新抄写的《皓月诀》里不认识的生字。
这次她特意整理得整整齐齐,没有打乱顺序,每个字都写得规规矩矩,笔画稚嫩却透着认真,边角还细心地压平了,不像往常那样皱巴巴的。
她把纸递过去,指尖轻轻点了点最上面的字:“师兄,这些都是我标出来不认识的字,你能一个个教我认吗?”
白子逸接过纸,指尖拂过那些虽稚嫩却工整的字迹,看得出来娇娇确实用了心。他抬眼望向她,带着几分讶异问:“师父让你学《皓月心法》了?”
娇娇眼睛亮晶晶,用力的点头,“嗯嗯,爹爹说我可以学了。”
白子逸心里有些诧异,师父竟这么早就让娇娇学心法了。他清楚,一旦开始学心法,就必须同步练体,一点点打磨根基,这对年幼的孩子来说,可不是件轻松事。
他望着娇娇眼里那份不含杂质的认真,心头微动,便柔声道:“随我来,咱们去那边茶房,师兄慢慢教你。”
说罢,他弯腰拾起地上的剑,又顺手牵起娇娇的小手,往不远处的茶房走去。阳光透过树叶洒下来,在两人身上落了点点光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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