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东旭在厂里累了一天,心里还惦记着离家出走的女儿和被偷的钱,拖着沉重的步子回到四合院。刚进院门,就听见几个在前院边拣菜、闲聊的邻居压低了声音,眼神还时不时往中院瞟,那议论的内容隐约飘进他耳朵:
“……听说了吗?棒梗那孩子,一大早就堵着成钢报案,要抓他亲妹妹呢!”
“啧啧,真行啊这哥当的……”
“可不是嘛,家丑不可外扬,这倒好,嚷嚷得全院都知道了。”
贾东旭的脸瞬间臊得跟块红布似的,火辣辣地烧。他贾东旭在院里虽然不算多有面子,但好歹也是个正经工人,家里出了这等丑事已经够丢人的了,儿子还这么不懂事,主动把家丑往外捅,还捅到了管片公安那里!这让他以后在院里还怎么抬头?。
他刚听前院的三大爷阎埠贵用那种带着怜悯又有点看笑话的语气说了,他家棒梗一大早堵着李成钢,一口一个“李公安”,要报案抓自己亲妹妹小当。
“丢人!丢大人了!” 贾东旭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心里一股邪火蹭蹭往上冒。家丑不可外扬,这混账小子倒好,生怕别人不知道他老贾家出了个偷钱跑路的闺女,还有个要送亲妹妹去劳改的儿子!
贾东旭阴沉着脸,快步走回中院自家屋里。棒梗正窝在炕上生闷气,见父亲回来,刚想开口再煽风点火,贾东旭就劈头盖脸地骂了过去:
贾东旭: “你个混账东西!长本事了啊?翅膀硬了是吧?还学会去找公安报案了?你把你老子我的脸都丢尽了!那是你亲妹妹!有什么事不能关起门来自己说?非要闹得满院子都知道?你生怕别人不知道你妹妹是个贼,你老子我养了个家贼?!现在好了,全院都等着看咱老贾家的笑话!我这张老脸,以后往哪搁?”
棒梗本来心里就憋着火,觉得自己是按“规矩”办事,没错,此刻被父亲一顿臭骂,尤其是听到“笑话”两个字,更是委屈愤懑。他梗着脖子,不服气地顶撞:
棒梗: “她偷钱还有理了?爸!五十块啊!那是你起早贪黑、一个汗珠子摔八瓣挣回来的血汗钱!她倒好,胳膊肘往外拐,偷了自己家的钱就跑!她这种白眼狼、贼骨头,不该抓吗?李成钢他是公安,抓小偷不是天经地义?我这是帮你追回损失,维护咱家的财产!怎么反倒成了我的不是了?”
贾东旭被顶得脸色由红转青,胸口剧烈起伏,“你…你放屁!家贼?那也是你亲妹妹!她再混账,轮得到你去报官?!你懂不懂什么叫‘家丑不可外扬’?你这一嚷嚷,以后谁还瞧得起咱老贾家?我在厂里都得被人戳脊梁骨!你…你就是个榆木脑袋,光长个子不长心眼!”
“你……!” 贾东旭被他顶得一口气差点没上来,扬起手想打,看着儿子那比自己还壮实的身板,又悻悻地放下。
贾东旭: “还有你!秦淮茹!看看你教育的好儿女!一个眼皮子浅,偷了家里的活命钱跑没影儿,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一个更出息,六亲不认,恨不得把亲妹妹亲手送进局子去吃牢饭!我们老贾家这是上辈子造了什么孽,摊上你们这样的?!我一天天的在外头累死累活,回到家连个清净地儿都没有,净是这些糟心烂肺的事儿!”
秦淮茹被丈夫责骂,眼圈瞬间红了,低下头用手背使劲抹眼泪,心里又是委屈又是对一双儿女的担忧,五味杂陈。
秦淮茹带着哭腔,声音微弱 “东旭…我…我也没想到会这样啊…小当她…棒梗他…”
棒梗看着父母这副样子,再感受到周围邻居那些异样的、仿佛带着指责的目光,他觉得自己简直冤透了!明明是小当做错了事,怎么到头来反倒像是他棒梗不通人情、冷酷无情?这股无处发泄的怨气和对现状的无力感,最终全都转化为了对妹妹小当更深的怨恨。他死死攥着拳头,在心里咬牙切齿:“贾当!都是你这个丧门星!赔钱货!害得我在院里抬不起头!你最好别回来!回来我饶不了你!”
与此同时,中院一大爷易中海家。小槐花正拿着抹布,小心翼翼地擦拭着窗明几净的玻璃窗。她现在穿着干净合身的的确良衬衫,头发梳得整整齐齐,脸色也比从前在贾家时红润了不少。贾东旭责骂棒梗的声音隐约传进屋里,她手上的动作微微一顿,侧耳细听了几句,嘴角难以抑制地勾起一抹窃喜和庆幸的弧度。
幸好!幸好自己当初够机灵,看出了那个家里的绝望,抓住了机会,认了一大爷一大妈当爷爷奶奶,把自己“过继”了出来。虽然名义上不再是贾家的女儿,但她得到了实实在在的好处——城市户口、稳定的粮食定量,再也不用担心哪天就被家里为了省口粮随便嫁出去。更重要的是,一大爷有本事,把她弄进了轧钢厂技校读书!只要明年一毕业,她就是堂堂正正的国家正式工人,捧着铁饭碗,谁还敢瞧不起她?
听着窗外父亲贾东旭那充满挫败和愤怒的吼声,哥哥棒梗那不成器的顶撞,再想想姐姐小当偷钱跑路、下落不明的狼狈,小槐花心里那份优越感和对自己“英明决策”的得意就更浓了。
她轻轻哼着不知从学校学来的流行小调,继续擦着玻璃,目光透过明亮的窗户,看向院子里那棵老槐树,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作为正式工人,昂首挺胸走在厂区大道上的未来。那个拥挤、压抑、永远充斥着算计和委屈的贾家,那个视女儿为“赔钱货”的原生家庭,早已被她决绝地抛在了身后。至于小当姐会怎么样……她心里掠过一丝微弱的同情,但很快就被“各人有各人的命”、“我管好自己就行”的念头取代了。
贾东旭骂完了棒梗,看着空落落的屋子和哭哭啼啼的秦淮茹,心里那股火气渐渐被一种更深的忧虑取代。小当毕竟是他闺女,虽然平时不怎么待见,觉得她不如儿子重要,但这都两天一夜没见人影了,一个姑娘家,身上揣着偷来的五十块钱,在外面能安全吗?会不会遇到坏人?想到这里,他坐不住了。
他想去前院找李成钢帮忙想想办法,毕竟人家是公安,门路多。可又觉得自己平时跟李家交往一般,因为小当跪求工作的事又闹得不太愉快,自己人微言轻,怕李成钢不给他这个面子。
思来想去,他决定去请后院退休的二大爷刘海中出面。二大爷虽然退休了,但在院里还算有些威望,又爱被别人奉承,和李家老爷子李建国也能说上话。
他提了半瓶散装白酒,来到后院刘海中家,把情况一说,恳求道:“二大爷,您是老前辈,德高望重。小当这孩子不懂事,跑出去两天了,我这心里实在不踏实。想请您陪我一起去前院李家坐坐,帮忙说和说和,请李成钢帮着打听打听,毕竟他是公安,办法多。”
二大爷刘海中端着搪瓷缸子,听着贾东旭的请求,脸上露出犹豫的神色。他沉吟了片刻,才慢悠悠地说道:“东旭啊,不是二大爷不帮你。你看,我都退休两年了,就是个普通老头了,说话还能有多大分量?今天这个事,关系到孩子安危,我老刘就陪你走这一趟。不过咱可把话说前头,也就这一回了。往后啊,别的事,我这张老脸,估计也就这样了,未必好使喽。” 他这是先把丑话说在前头,免得以后贾家什么事都来找他。
贾东旭连忙道谢:“哎哟,二大爷,有您这句话就行!太感谢您了!”
两人来到前院李家。不巧,李成钢在派出所处理案子,还没回来。家里只有李建国、王秀兰老两口和刚下班回来的简宁。
李建国见二大爷和贾东旭一同前来,有些意外,但还是热情地让座倒水。寒暄几句后,贾东旭厚着脸皮说明了来意,一脸愁容地请李家帮忙找找小当。
李建国听完,抽了口烟,吐出长长的烟圈,若有所思地说道: “东旭啊,你也别太着急上火了。这人啊,着急就容易乱。要我说啊,小当那孩子,也二十一、二了吧?”
贾东旭愣了一下,点点头:“虚岁二十二了。”
“是啊,大姑娘了。” “这年纪的姑娘,心思活泛着呢。她自个儿拿着钱跑出去,两天没信儿…你们两口子,就没往别处想想?比如说……处了对象了?跟对象一起出去了?”
这话如同一声惊雷,让贾东旭、连同旁边的二大爷和简宁都愣住了。
二大爷刘海中恍然大悟,拍了下大腿 “哎呦!老李,你这话…还真在理啊!我怎么就没想到这茬!”
贾东旭张大了嘴,半天没说出话来,脸色变幻不定)“处…处对象?跟人…跑了?” 这个可能性,他之前完全没想过。
简宁也顺着公公的话 “爸这么一说,还真有可能。小当这年纪,正是谈朋友、对未来有想法的时候。东旭哥,秦姐,你们仔细回想一下,小当最近有没有什么反常的地方?比如,是不是比以前爱打扮了?穿衣服讲究了?有时候看她一个人坐着发呆,像有心事?
贾东旭和闻讯赶来的秦淮茹面面相觑,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茫然和一丝被点醒后的恍然。
秦淮茹努力回忆,不太确定地“好…好像是有那么几次,她回来晚了,问她去哪了,支支吾吾的…衣服…好像是有件新衬衫,她说是用攒的零碎布头跟人换的…”
贾东旭眉头紧锁,新的担忧涌了上来,声音干涩 “那…那男的…是谁啊?哪的人?是干啥的?靠不靠谱啊?小当她…她不会被骗了吧?这丫头…胆子也太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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