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蛰的雷声碾过宫墙时,苏清禾正蹲在东宫花园的紫藤架下,指尖轻抚着怀中泛黄的锦帕。绣着云水纹的布料下,藏着半张用密语绘制的镜阵图——那是父亲临终前拼死护下的机密,此刻却因她的大意险些暴露。
“姑娘在找什么?”
低沉的男声从身后响起。苏清禾浑身一僵,回头便撞进一双鹰隼般的眼睛。来人穿着侍卫服饰,右眉斜斜有道刀疤,笑起来时嘴角勾起的弧度,竟与明焕有七分相似。
“你是谁?”苏清禾猛地起身,锦帕下意识往袖中藏。
侍卫抬手,寒光一闪,匕首已经抵住她咽喉:“宁承焕。听说苏姑娘有样好东西,借我瞧瞧?”
雷声炸响,苏清禾瞳孔骤缩。宁承焕——这个名字她在父亲的密信里见过,是宁王次子,也是皇后安插的致命棋子!她刚要呼救,腰间突然一紧,整个人被拽进对方怀里,锦帕“啪嗒”掉在地上。
“放开她!”
怒吼声撕破雨幕。明煜手持断爪刀从假山后冲出,刀锋带着凌厉的寒芒直取宁承焕面门。宁承焕侧身避开,动作行云流水,招式竟与明焕的“龙骧十八式”如出一辙!
“果然是你!”明煜咬牙,刀势一变,直逼对方下盘。
宁承焕冷笑,匕首舞出银芒:“萧明煜,你以为救得了她?”话音未落,刀尖突然转向苏清禾,竟是要拿她做人质!
苏清禾惊呼一声,耳坠上的青铜镜碎片在雨幕中划出冷光。千钧一发之际,她猛地甩头,碎片擦着宁承焕的脸颊飞过,在他左脸留下一道血痕。
“找死!”宁承焕暴怒,反手一挥,匕首直直刺向苏清禾胸口。
明煜肝胆俱裂,拼着挨了对方一脚,硬是用断爪刀格开匕首。金属相撞的火花中,他突然看清宁承焕右眉的刀疤——那道疤痕的弧度,竟与他昨夜梦中的狰狞伤口一模一样!
“明煜小心!”
苏清禾的尖叫传来时,明煜已来不及躲避。宁承焕手中的匕首擦着他右眉划过,剧痛瞬间炸开。与此同时,苏清禾扑上来死死抱住宁承焕的手臂,耳坠“叮”地一声碎裂,半片镜碴飞进明煜掌心!
“啊!”
明煜痛呼出声,掌心的伤口突然泛起金光。后背的胎记剧烈发烫,三趾龙纹仿佛活过来般疯狂游走,与掌心的镜碴产生共鸣。他恍惚间看见,宁承焕的瞳孔里倒映出自己的模样——满脸是血,右眉一道可怖的疤痕,宛如从地狱爬出的修罗!
“这怎么可能......”宁承焕的声音带着恐惧,下意识后退。
明煜趁机挥刀,刀锋在对方手臂留下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宁承焕吃痛松手,苏清禾踉跄着扑进明煜怀里,怀中的锦帕却被雨水浸透,上面的密语开始晕染。
“走!”明煜揽住她的腰,转身就跑。
宁承焕捂着伤口,看着两人消失在雨幕中,眼中闪过阴鸷。他弯腰捡起湿透的锦帕,冷笑一声:“镜阵图?不过是诱饵罢了......萧明煜,这道疤,我会亲手在你脸上刻回来。”
冷宫夹墙内,萧明晦用银针挑开明煜掌心的镜碴。当沾着鲜血的碎片落入瓷碗时,整面墙的铜镜突然嗡鸣,映出诡异的画面:宁承焕跪在沈氏面前,额角贴着金疮药,右眉的疤痕与明煜的伤口形成完美镜像。
“双生之契......”萧明晦脸色骤变,“他右眉的疤,是为了应和你的命数!沈氏这是要用他的血,来完成镜阵的最后一环!”
明煜握紧拳头,掌心的伤口还在渗血:“先生,我与他交手时,他的武功路数......”
“与明焕相同。”萧明晦接口,眼中闪过沉痛,“宁承焕从小被秘密训练,就是为了取代明焕,甚至......取代你。”他指向铜镜,画面中宁承焕正举起一枚玉佩——那是半块刻着“嫡”字的羊脂玉,与明煜怀中的碎片纹路完全一致!
苏清禾猛地捂住嘴:“这不可能......嫡子玉佩只有一块!”
“不,有两块。”萧明晦叹息,“当年沈氏抢走李长姊的双生子,却发现其中一个早夭。她命人仿制了玉佩,一块给了明焕,另一块......”他看向瓷碗里的镜碴,“应该就在宁承焕身上。”
明煜感觉后背的胎记又开始发烫。他想起宁承焕右眉的疤痕,想起掌心镜碴与血脉的共鸣,忽然明白这场相遇不是偶然——那是命运的齿轮开始转动,逼着他直面自己与替身之间,注定你死我活的宿命。
“从今日起,”明煜握紧断爪刀,眼中闪过狠厉,“我不会再给宁承焕任何机会。他想要我的命,想要这江山......”他看向铜镜中宁承焕狞笑的倒影,一字一顿道,“那我就先让他,尝尝失去一切的滋味。”
夹墙外,惊蛰的雨越下越大,冲刷着东宫花园的血迹。宁承焕抚摸着右眉的疤痕,将湿透的锦帕凑近烛火。当火焰烧穿布料的瞬间,他突然发现,锦帕背面竟用密语写着一行小字——“双生相见,血祭镜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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