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代人讲究的是,书斋明朗、清净。明朗是采光必须恰到好处,明净是心情更舒畅,神气清爽,太宽绰便会损伤目力。吴用现在住的宅子本就是通过金翠莲亲手赠送,金翠莲自然清楚书房在什么地方。
当金翠莲来到书房时,新任的两名书房丫鬟正在整理被吴用弄乱的书籍。
与一般官员不同,吴用并没有在书房中放贵重物件的习惯,摆放长桌一个,古砚一方,铜水注一只,木质笔格一架,竹子笔筒一个,旧窑笔洗一个,青铜糊斗一个,水中丞一个,青铜镇纸一条,不管吴用还是学究吴用,两人都没有贵重东西需要在家中特意收藏。所以看到两名丫鬟在书房中忙碌,吴用并没觉得有什么不妥,金翠莲却微微有些惊讶道:“学究大人,她们是……”
“她们是本县从家奴中挑出的书房丫鬟,你们先出去吧!”吴用一脸平淡道。
“是,老爷。”
在吴用命令下,两名书房丫鬟并没有抬头,放下手中书本、典籍,低着头就退出了书房。但在听到吴用解释后,金翠莲更加惊讶道:“她们是大人在家奴中挑出的书房丫鬟?大人在第一天就让她们整理书房?”
“这没什么,反正也没什么贵重东西。”
“少见多怪。”
吴用只是随口敷衍一下,顺着两名已走出书房的丫鬟背影,突然就飘过来一句含混不清话语。这话不仅让金翠莲愕愣住了,吴用也寻声望了过去。可不仅说话的丫鬟没进一步动作,没说话的丫鬟也没任何反应。
仅是这样,吴用根本无法分辨刚才究竟是谁在说话。
看着两名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过的书房丫鬟就这样离开,吴用心中突然有种新奇的念头冒过,难道这两名书房丫鬟也有什么故事?
不然这么大逆不道的话,两人怎不相互劝解一下?
金翠莲同样难以想像自己竟会被两个书房丫鬟指责,不等吴用发话,自行自事走上前将书房门窗关上道:“大人,这两个书房丫鬟真是你今天买回的家奴?你有仔细问过她们来历吗?”
不明白金翠莲为什么要将门窗关上,吴用说道:“本县还没问过,相信也问不出什么真正来历,只能等以后看看再说了。”
在书房门窗彻底关上后,走出书房视线的两个丫鬟也在一处墙角停下来。
曾在奴隶营中对吴用发问的丫鬟就说道:“青青,你刚才为什么要说那话,难道你不知道这样说大人的客人,会给我们带来麻烦吗?”
“这本来就是她少见多怪?怎么又是我的不是了?”
被唤做青青的丫鬟不满道:“而且小姐,你不是在奴隶营中就已暗示过自己明经识典吗?我们说说这话又有什么关系。如果我们一点表现都没有,哪来的明经识典一说?大人也不会再对我们另眼相看了。可是那样的大人,真能让小姐有所托付吗?”
“不托付给大人,我们又能怎样?”
“我们现在可是大人的家奴,能被大人收入府中已经是万幸。不然若是进了一个普通商户家做家奴,我们才是真正全无机会了。至于说大人值不值得托付,只要大人还拥有欲望,一切都是值得的。”被称做小姐的丫鬟自言自语道。
青青却撇了撇嘴说道:“哼,欲望?大人的欲望可真够大的,居然两张白条就打发了看似精明的燕小六,这种人的欲望的确很大。”
“好了,不说了,记得以后不要再叫我小姐,我们早就没有了小姐、丫鬟之分。要说以你的身份,可还是我的……”
两个书房丫鬟的说话声音越变越小,人也很快离开了原处。由于后院中根本就没多少人进出,除了墙角下的青草及青草上蜿蜒爬行的蜈蚣,世上再没人知道两个书房丫鬟曾经是小姐与丫鬟的身份。
关上门窗,金翠莲就回过身来,却看到吴用并没望向自己,而是随手将两个书房丫鬟放下的典籍换了一个趁手地方放置。
脸上嫣然一笑,金翠莲也不等吴用发问,走上前从身后抱住吴用胳膊道:“大人,我们到榻上坐下来慢慢说好吗?”
“嗬!”
手臂被金翠莲胸脯用力一挤,吴用的身体就激灵灵颤抖了一下。这不仅因为学究吴用从未遭遇过被人妻“示爱”的事,身体足够敏感,也因为吴用在大明官场实在太过熟悉这种人妻示爱的感觉。
可这里不是梁山泊,郑关西在江州县的地位也不允许金翠莲做出这种事,何况学究吴用还是个异常老丑的家伙。
换成一个拥有同样地位的商人之妻,别说小小的县长,军师、省长都未必能得到这种主动示爱。那除非是更高层次官员,还得是有求于对方才可能。
究竟是郑关西有求自己?还是金翠莲有求自己?吴用并不用怀疑。
扭头望向已是一脸媚笑的金翠莲,吴用并不觉得这种戏子表情有什么出奇。
同样换上一副色咪咪样子,吴用就吐着粗气说道:“金姨娘,你这是干什么,你这不是叫本县情何以堪吗?”
情何以堪?
听到吴用又在推卸责任,金翠莲心中喷笑一声。没去揭穿吴用把戏,缠着吴用胳膊就往榻上走去道:“大人请放心,只要大人不说出去,妾身是不会给自己添麻烦的。”
戏子就是戏子,无论梁山泊还是明代,戏子都是最会做戏,也是最习惯做戏的人。
有时她们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在做戏,究竟是生活在现实中还是生活在戏剧中,更会因此引起精神上的隐疾病发。
吴用虽然不相信金翠莲真会喜欢上自己,但将事情勉强归结到金翠莲是因情对自己主动献爱后,吴用也没有了拒绝金翠莲的理由。
不是说吴用受不了金翠莲诱惑,而是吴用更想知道金翠莲究竟想从自己身上得到什么。
将吴用拖到书房软榻上,金翠莲就慢慢解去身上罗衫。虽然大明任何一出戏中都没有自解衣衫这一幕,但对金翠莲这种曾经的红牌戏子来说,无论指动还是肩摇,全都透着一种诱人的甜腻味。
随着金翠莲将衣衫从肩头上拔下,手指滑过的地方就好像蜜糖流过一样泛着诱人的光泽。
直到身上只剩一件鸳鸯肚兜,金翠莲才将白藕般凹凸有致的滑腻身体靠入吴用怀中道:“大人,你还在等什么?等红娘帮你脱衣服吗?”
“哦!金姨娘的意思是做完再说?没问题……”
没有任何一个大明官员会拒绝女人对自己勾引,因为不管她们想从官员身上得到什么,肯定是因为看准官员能够给予她们这些东西后才开始下手。除非一个没胆、没识的官员,不管清官、赃官,谁也不会拒绝这种事后没有任何证据的柔情艳遇。
吴用虽然知道金翠莲肯定是“有求于己”才会这样做,但吴用最初却并不认为她会在得到自己肯定答复,或是在自己真正实现金翠莲愿望前将身体交给自己。或者这干脆就是郑关西的又一种大胆试探。
可金翠莲的举动还是有些出乎吴用意料。仿佛她早知道吴用肯定会答应她,肯定会帮她实现愿望。
不管金翠莲为什么对自己有信心,想想学究吴用的糟糕年纪、糟糕身体,吴用就没有了按捺yu望的念头。
而且,由于这是金翠莲主动将吴用拖下水,比起吴用,金翠莲所要面对的危险显然更大。因为金翠莲并不能保证吴用一定不会拒绝自己,一旦如此,郑关西知道此事后肯定不会饶过金翠莲。
既然一个女人都能为了“欲望”不怕死了,自己一个半截身子已入土的臭老头还有什么必要顾忌太多?
在欲望中生,在欲望中死,这本就是江湖的至理名言,只看烧死官员的究竟是哪种欲望。
将金翠莲柔软的身体用力扑倒在床榻上,吴用心中突然闪过一丝念头。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或许这就是自己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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