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医的供词,证实了众人最坏的猜想。
所谓的“百鬼夜行”、“七星转灵”,都只是烟雾弹,其真正目的,是为那逆天改命的“太阴炼形”服务,是一个庞大阴谋的前奏!
“雇主是谁?如何与你联络?”裴昭明紧盯要害,追问道。
巫医的脸上露出了茫然与苦涩:“我……我不知道他是谁……从未见过他的真容……”
据他描述,大约在半年前,他还在苗疆深山钻研蛊术时,一名戴着斗笠、看不清面容、声音经过特殊处理(非男非女,如同金石摩擦)的使者找到了他,展示了《太阴炼形录》残卷的部分内容以及《万蛊真经》的线索作为诱惑,并给出了他无法拒绝的报酬承诺。
来到京城后,他与雇主的联络始终是单向的。每次都是那名使者,在约定的时间(通常是深夜),出现在他临时的藏身之处(每次地点都不同),下达具体的指令:包括下一个受害者的特质要求、对应的蛊虫卦象、面具材质、以及尸体需要布置的具体方位象征。
同时,使者会带来培育“长生蛊”所需的部分稀有材料,以及《太阴炼形录》中相关环节的解读。
“他……他对我的一切似乎都了如指掌,包括我本命蛊的弱点……”
巫医恐惧地说,“我尝试过跟踪使者,但每次他都能在复杂的巷弄里轻易甩掉我,或者……仿佛凭空消失一般。”
联络方式隐秘,使者身份成谜,雇主深藏幕后。这符合玄鹤卫一贯的作风。
“使者可有任何特征?哪怕再细微的?”裴昭雪不甘心地问。
巫医努力回忆,浑浊的眼睛里闪烁着不确定的光芒:“他……他身形不高,动作很轻,几乎听不到脚步声……对了,有一次,他转身时,斗笠下的脖颈处,似乎……似乎闪过一点很小的、像是朱砂痣的红点……还有,他身上总带着一股极淡的……像是陈年墨锭混合着某种檀香的味道……我不确定,那味道很淡,很特别……”
朱砂痣?陈年墨锭与檀香?这似乎是某种身份特征的线索,但范围依然太广。
“司天台监正袁客师,你可认识?他是否你的雇主或使者?”
裴昭明直接抛出最大的怀疑对象。
巫医茫然地摇头:“袁客师?我知道他,司天台的大官……但从未接触过。雇主的使者,身形气质与他描述的袁监正……似乎不太一样。”
审讯至此,巫医所知有限。他只是一把被利用的刀,对执刀之手知之甚少。
然而,他提供的关于使者特征的零星线索,以及确认了邪阵的真正目的和与《太阴炼形录》的关系,已是重大突破。
“将他严密看管,绝不能出任何差错!”
裴昭明下令。巫医是重要人证,也是引出幕后黑手的关键鱼饵。
接下来,他们的调查重点,将转向那个脖颈可能有朱砂痣、身上带有陈年墨锭与檀香味道的神秘使者,以及,如何利用巫医落网这个消息,来撬动深藏不动的袁客师,或者那个真正的“玄鹤之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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