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安说罢,满目殷红,瞳孔泛着幽潭般的晦涩。
金述面色清绝一瞬,周身的气场也沉了下来。
他用力紧了紧手中的茶杯,随后从容地放下。
那深褐色的眼眸幽深冷冽,闪动光泽之下,呼之欲出的目的,再也不想藏下去。
忽然,他猛地向旁边伸手,动作快得让乐安来不及反应。
他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带着不容抗拒的强硬,力道很大,将她转圜向下一拽。
乐安身体忽地被转了半圈,失去平衡,向后倒去,竟直接跌坐在金述结实的大腿上。
“唔!”
乐安闷声惊呼,眼眸因惊惧而颤动,下意识地想挣扎起身。
可金述的却紧紧禁锢着她的腰,搂着她又往自己怀中强制抱了抱,让她彻底动弹不得。
“你要做什么?!”
乐安神色慌乱,恼羞愤然,还在拼命抗拒,双手用力推着金述的胸膛,但如何都挣脱不了他坚固强制的臂膀。
金述低头看着怀中挣扎的女子,任凭她在自己身上挪动,竟然有点享受这份’甜蜜‘。
他志得意满地勾了勾唇,凑近她耳边,热气呼痒。
那嗓音沙哑低沉,带着几分阴郁的占有欲,又夹杂着一丝蛊惑人心的轻柔诱惑。
“我想你嫁给我。”
这句话轰然在乐安耳边炸开,让她瞬间僵住,挣扎动作也渐停。
她神思混乱,紧紧蹙着眉,难以置信地抬头看着金述。
恍惚间,她想起在临越帐中时,金述也曾这般开过玩笑,说要让她做他的阏氏。
当时她只认为是金述的戏谑玩笑,甚觉荒谬。
此刻,她张了张嘴,那句冷然的‘右贤王莫玩笑’已在脑中掠过。
可她眸光触及金述眼眸时,话竟堵在了喉间。
四目相对的刹那,金述的眼底没有半分玩笑的轻佻,也没有以往的漫不经心。
那深褐色的眸子中,只一片强烈的真挚,像寒潭泛起的细碎涟漪波光。
又裹着层野心勃勃的势在必得,让她无法再将这句话当作戏言。
乐安僵在金述的怀中,身体紧绷,却能分明感受到他身上传来的炙热。
还有一种令人心悸的危险感,将她牢牢包裹。
她一时竟静了下来,只余沉默,等金述说话。
金述眼底漫上轻柔,轻呼的语气中带着丝刻意的诱惑。
“只要你嫁与我,就可以光明正大去戎勒,陪你的好姐妹福仁,不是吗?”
一时间,温热的气息拂过她的耳廓,带着细微的痒,却让乐安的心头一凉。
她倒抽一口凉气,睫毛剧烈地颤了颤,缓缓抬头,诧异的神色,不可置信的望着他。
“你引我见微莹的目的,是?就是这个?这就是你的目的?不是为,你们戎勒的利益?”
她曾无数次猜测金述用意,却从未想过,他的目的竟只是‘娶自己’,如此儿女私情的事。
金述的手臂又温柔地紧了紧,仿佛在抱什么稀罕物,将她搂得更贴近自己,又怕她下一秒会挣脱跑掉。
“娶觐朝大将军的妹妹,本就是对戎勒有利的事,如此一举两得,我能抱的美人归,我戎勒又……”
金述没再说下去,只嘴角勾着邪笑,逗趣着她自觉很有意思,只待乐安的反应。
话毕,乐安心头骤然一凛,清醒许多。
本就是啊,她是梁衍的妹妹。
梁衍是觐朝大将军,手握重兵。
若戎勒王族娶了她,无疑多了个挟制梁衍或动摇觐朝军心的筹码。
他倒是直白坦率,把利用和算计说的明明白白给她听,半分不遮掩。
“右贤王倒是坦率。”
乐安幽幽低声说着,声音里满是嘲讽,又想挣扎起身。
金述感受到怀中异动,原本禁锢着她腰肢的大手突然收紧,同时抓住她双臂一转。
顷刻,她的上半身被他转了过来,两人面对着面。
他双手拢着她的手臂,明眸灼灼,仿佛有热烈的岩溶翻涌,炽热得要将乐安融化,声音带着他前所未有的认真。
“梁平瑄,我喜欢你,我要你……”
乐安被这突如其来的强势霸道,唬的心跳一滞。
此时她被他紧锢,身子坐在他大腿之上。
两人距离亲昵的面对面,近得能看清彼此眼底的倒影。
他掌心的温度透过衣料传来,带着令人晕眩的灼热。
乐安慌忙将头瞥向一旁,不敢再看他的眼睛。
只觉得男人身上那野性的张力,将她牢牢困住,心底竟莫名升起一丝连自己都惊讶的热流悸动。
就在这悸动蔓延之际,金述忽然松开了环着她的手。
失去支撑的瞬间,乐安的身子空了一瞬。
她连忙稳住神色,马上从他身上站起,脚步虚浮地后退好几步,脸颊还在发烫。
金述神色微动,看着她略显慌乱的模样,眼底闪过疼爱的笑意,一改刚才的真挚。
随即他恢复起一如既往的慵懒玩味,低沉的尾音蕴着危险的气息。
“不过本王不会胁迫你。只是你要想清楚,你嫁觐朝太子?还是嫁你兄长的副将?就都再没机会见到你的好姐妹了。”
乐安听在耳中,眼皮微抬,他怎么这么快就知道自己被安排的两段婚事。
但他说不胁迫,可那话语,分明就是胁迫与威胁。
他这是笃定自己放不下福仁,笃定她不会放弃救公主的机会。
乐安咬咬唇,低头看向坐在椅子上从容淡定的金述。
她虽现下思绪混乱,还是强迫自己快点冷静下来,声音幽沉,给自己打气般坚定。
“我不必嫁你,也能见福仁。我会向陛下禀明福仁的处境,求陛下派兵将她接回觐朝。”
金述听得‘觐朝陛下’,竟‘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笑声越来越大。
笑声里毫不遮掩嘲讽着她的’天真可爱‘,忍不住边笑边说。
“哈哈哈哈,好……好……那你去吧。”
乐安皱紧眉头,听着他那爽朗的笑带着邪气,浑身泛上凉意。
金述这般,他是笃定自己办不到,笃定她无法从陛下那搬接福仁的救兵。
为何?为何他这般笃定?
哪怕福仁不是公主,只是一普通觐朝子民。
陛下身为君主,也该守护子民平安不是吗?
更何况福仁是陛下的女儿,是堂堂觐朝公主,是为了两国和平远嫁的和亲公主。
陛下又怎会置之不理?
但金述那轻视的笑声,竟让她坚定的决心,分散着一丝动摇和困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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