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虽知夫人心意，却总怕这一切如梦幻泡影，稍纵即逝。”
“夫人莫要嫌我烦，我只是……太怕失去你了。”
我心头一软，捧着他的脸，认真地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我爱你！”
他的呼吸猛地一滞，喃喃道：“夫人，这三字，我百听不厌。”
他的手滑至我的小腹，“你与孩子，是我此生最珍视的宝物。”他眼尾泛红，“答应我，无论发生何事，都要护好自己。”
“嗯！”我点点头，来回奔波让我有些疲惫，便打了个哈欠。“有些累了，我想睡一会儿。”
他小心翼翼地将我平放在榻上，为我盖好薄毯。“夫人且睡，我会守在你身边，半步不离。”
不知过了多久，我在一阵轻柔的呼唤中醒来。
“夫人，醒醒，睡太久晚上该睡不着了。”
他指腹拂过我的脸颊，见我动了动，便在我唇上落下羽毛般的一吻。“我让人送些吃的来，可好？”
我嗯哼着，还想再赖一会儿。
他低笑一声，声音带着诱哄的意味：“就再睡半个时辰，可好？”
半个时辰后，他果然准时叫醒了我。见我赖着不动，他竟在我腰间挠痒，逼得我连声求饶：“起，起！”
“这才乖。”他眼底闪过一丝得逞的笑意，扶我起身，细心地为我整理好衣襟。“我已命人备好素斋，夫人可愿与我一同用膳？”
我看着他那一本正经的样子，忍不住调侃道：“在魔界你还要用素斋啊？太清淡了吧！这样吃孩子会发育不良哦！”
他闻言一愣，随即颔首沉思片刻，眼中满无奈与苦恼。“夫人说得是，是我思虑不周了。只是我素斋习惯了。但为了夫人和孩子，我自当变通。”他轻抚着我的小腹，“那夫人想吃些什么？我让他们去准备。”
“有营养的，吃肉啊！”我理所当然地说道。
“好，依夫人。”他立刻抬手轻拍两下，唤来隐在暗处的属下低语几句，随后转向我，“我已命人准备了些肉质鲜嫩的灵禽，既能补身，也合夫人胃口。”
不多时，禅房的木门无声地向两侧滑开。几名魔侍垂首鱼贯而入，动作轻巧地将一道道精致的菜肴摆放在桌上。
“夫人，”他柔声开口，将我的注意力从那些魔侍身上拉了回来，“都是按你的口味准备的，还有些滋补的灵汤，对孩子有益。”
我满意地点点头，从他怀里起身，毫不客气地走向餐桌：“嗯，吃饭啦。”
“夫人请。”他跟了过来，极为绅士地为我拉开椅子，待我安然入座后，才在我身旁坐下。
他并未动筷，只是静静地看着我，目光最终落在我面前的空碗上。他为我夹了一筷最鲜嫩的灵禽肉，那肉被炖得极为软烂，泛着诱人的油光。
“这肉炖得很烂，尝尝味道如何。”他开口说道，声音一如既往的平静，可我却眼尖地发现，一抹绯红从他冷白的颈侧悄然蔓延，爬上耳廓。
我心中暗笑，故意拖长了声音，调侃道：“哎呀！给我夹个菜还脸红了呢？耳根子都红完了。”
他像是被烫到一般，下意识地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耳根，旋即又意识到这个动作暴露了心绪，便有些僵硬地放下手，故作镇定地端起茶杯。“许是屋内有些热了。”他轻抿一口茶，借此掩饰自己的不自在。
“夫人快些用膳，莫要饿着了。”他补充道，眼神看似平静地扫过桌面，实则余光一直小心翼翼地留意着我的一举一动。
我好笑地看着他，挑眉道：“你自己信吗?”
说完，我便不再理他，快速地将碗里的饭菜一扫而空。腹中的饥饿感被满足后，我便靠在椅背上，好整以暇地看着他慢条斯理地用膳。他的一举一动都优雅从容，仿佛是刻在骨子里的仪轨，周遭的一切都无法影响到他。
“信与不信，于我又有何妨？”他终于开口，声音不紧不慢，“夫人吃饱了便好。”他抬眸看向我，“要不要再吃些水果？”
“好！”我应了一声，看他这样，我心中却升起一股破坏欲，“唉……，何时才能把你这些表面现象给掰下来呢？”
他正拿起一方丝帕净手的动作微不可察地顿了一下，随后又恢复了那份慢条斯理。“夫人为何总想掰下我的‘表面现象’？我这般模样，不好么？”
“不好，一点都不喜欢。”我斩钉截铁地回答，身体前倾，双手撑着下巴，目光灼灼地盯着他。
“真实的我……夫人确定能接受?”
“只是在夫人面前，那些伪装总是不堪一击。夫人……莫要取笑我。”
我忍不住失笑，那个高高在上、光风霁月的空妄，竟也会有这样近乎耍赖的一面。我笑着戳穿他：“我哪里是取笑你，我只是觉得，你这样…….其实很可爱。”
他似乎被我这句直白的夸赞弄得有些不知所措，连耳尖都泛起了薄红。却又被羞赧攻破防线。
我轻轻拍了拍他的背，看着夜色渐深，我打了个哈欠，倦意上涌：“吃好了，我们去沐浴回来休息吧！很晚了。”
“好，都听夫人的。”他应得干脆。
做完一切回来躺在床上，他才将我拥入怀中，沉沉的睡过去。
然而，深夜的静谧终究被打破。我脚踝上的九玄脚链突然爆发出强烈的光芒，将整个寝殿照得亮如白昼！空妄猛地睁开双眼。
只见那道黑影在月下飘忽不定，嬉皮笑脸，正是前来恶作剧的鬼王魑臣。
空妄眼中暗火一闪，杀意凛然。他甚至懒得动手，只是意念一动，隔空一震，一股无形而强大的力量瞬间便将魑臣死死定在了半空。
“魑臣。这般戏弄于我，是想试试我九玄的威力？还是……想扰我与夫人的清梦？”
被定在半空动弹不得的魑臣，脸上还挂着坏笑：“嘿嘿，尊上，我就是想看看您这护妻狂魔的样子！”他瞥了一眼屋内，见我安然无恙，才继续道，“主上可还好？我可没真捣乱，就是逗逗您！”
话音未落，那股力量勒得魑臣倒吸一口凉气：“嘶——尊上轻点!”
空妄眼中翻涌的暗火稍敛，却仍将魑臣悬在半空。“戏弄我无妨，但夫人正在歇息，容不得半点惊扰。”
他转头望向屋内，神识扫过，确认我没有被吵醒，语气才略微放松了些：“下次再敢如此，可不会只是轻轻一紧了。”
他挥了挥手，束缚着魑臣的力量瞬间消失，鬼王狼狈地从空中落下。
魑臣揉着被勒疼的地方，小声嘀咕：“尊上这占有欲真是越来越强了……”见空妄冰冷的目光扫过来，他立刻站直身子，高声道：“属下知错！不敢有下次了!”
他眼珠子一转，又露出八卦的神色：“不过尊上，您和主上的婚礼准备得如何了？属下可是很期待呢！一定把事情办得妥妥当当，等着喝您和主上的喜酒!”
空妄神色淡然地瞥了他一眼，转身欲回房，又停下脚步，冷声道：“若无要事，切勿再靠近我与夫人的住处。”
“放心吧尊上！”魑臣的声音远远传来，带着几分调侃，“不过您也别太紧张了，主上又跑不了！”
空妄没有理会，身影一闪，便回到了屋内。
他回到屋内时，我仍安静地睡着，仿佛外界的一切都与我无关。
他俯身凝视着我的面容，“魑臣顽皮，幸未惊醒你……..”他轻声叹息，声音低不可闻。他唇角微扬，只是在我额间印下了一吻。
几天时间就这样悄然过去了，再次醒来时已是大婚当日。
“夫人……该起身了。”他的声音在我耳畔响起，指尖轻轻拂过我的脸颊，将一缕碎发拨开。
我皱着眉，不情愿地往他怀里缩了缩：“这么早.……”
“今日是婚礼。”他低笑一声，尽管自己也万分不舍，“诸多事宜，不能耽搁。”
“好吧！”我终究还是妥协了。
他缓缓起身，拿一件新的金红袈裟披在身上。
“我唤人备水，夫人先洗漱。”
待我洗漱完毕，坐在镜前，看着镜中人略显红润的唇色和眉眼间的风情，心中不禁有些得意。空妄从门外走来，看到镜中的我，脚步微微一顿。
下一刻，他已走到我身后，双臂环住我的腰。
“我的夫人…..”修长的指尖轻轻挑起我一缕发丝，放在唇边轻吻，“今日，你真美。”
我忍不住笑出了声。
“吉时快到了。”他虽然很想就这样一直抱着我，但还是克制住了冲动，牵起我的手，“走吧，莫让宾客久等。”
当他牵着我走出新房，踏入那早已人声鼎沸的典仪大殿时，修仙界与魔界的宾客分列两侧，形成泾渭分明的两派。
仙界的道友们大多神情复杂，带着审视与不解；而我魔界的子民们，则是个个昂首挺胸，眼中满是狂热与骄傲。
无数道目光，或好奇，或惊艳，或嫉妒，或不屑，尽数落在了我们身上，尤其是我。
“夫人…..”空妄在我耳边低语，握着我的手不自觉地收紧了。
“在呢！”我回握住他，给他一个安抚的眼神。
“靠近我些。”他将我拉得更贴近他，几乎要将我整个人都藏进他的影子里。
“好，”我顺从地点头，目光在人群中搜寻，“母亲呢？怎么没看到?”
“我已命魅姬去请。”他环顾四周喧闹的宾客，心中的不安随着那些落在我身上的视线而逐渐放大，声音也染上了一丝急切，“夫人……等仪式结束，答应我，不要离开我身边，好吗？”
这几乎是带着乞求的语气，我心中好笑，面上却一本正经：“好，都要成亲了，还说这个。流程仪式总是有母亲在场才行。”
“是我失态了。”恰在此时，魅姬陪着一身华服的母亲走了过来，他才暗暗松了口气。“夫人，岳母来了。”可他的目光，却依然像生了根一般，紧紧黏在我的身上，生怕错过我看他的每一个瞬间。
我笑着朝母亲走去，正欲抬步，却瞥见宾客之中，凌剑宗的首席大弟子陌凌，正向我投来一道目光。那目光里没有旁人的惊艳或探究，只带着几分纯粹的、礼节之外的关切。然而就是这道目光，让身侧的空气瞬间凝固。我感觉到扣住我手腕的手指骤然收紧，那力道像是要将我的腕骨生生捏断。我吃痛地蹙眉，转头看向空妄。
“夫人…..”他的声音平静得可怕，可那双墨色的瞳仁里，却已是暗藏风暴，酝酿着足以毁灭一切的雷霆。
“嗯，在呢！”我轻声应道，试图安抚他。
“靠近我。”他根本不给我任何反应的机会，几乎是将我整个人都拽到了他的身侧，用自己高大的身躯，严严实实地挡住了来自陌凌方向的视线。随即，他甚至不等我再说什么，便径直向主持仪式的虚空宗三长老空智微微领首，示意可以开始了。
母亲正坐在高堂中央，接受我们的跪拜。
红绸轻扬，喜气绕，良辰吉时已到！我与空妄并肩站，共拜天地。
三长老，空智高喊“一拜天地”
一鞠躬，向天际，朝大地：感谢苍穹作美媒，让我们有情人成双对，谢土生金福满溢，爱河永浴甜如蜜。
“二拜高堂”
高堂之上母亲笑颜开，生育之恩重千载！叩首，表孝心，祝高寿似松不衰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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