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皇兄,您身为皇子,应当明辨是非才是。”
一道隐含怒气的声音响起,虽稚气未脱却掷地有声。
“事关阿姊的清誉,还望八皇兄慎言。”十二岁的小金蛋身量尚不足谢清予高,此刻稳稳地挡在她面前,怒视着眼前的谢祯。
“贱种,凭你也敢教我做事?”
谢祯怒火中烧,抬手欲动,却被脚边的太监死死抱住腿脚:“殿下!八殿下!万万不可啊!使不得啊!”
那太监声音带着哭腔,浑身抖得如同风中落叶,今这一鞭子下去,他们这些人只怕都要人头落地了。
“怎么?八皇兄这是理屈词穷,要动手才能显出威风了?”谢清予唇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嗤笑,带着毫不掩饰的嘲讽:“不嫌丢人呐!
“你找死!”谢祯彻底被激怒,猛地一脚,踹开那苦苦哀求的太监,力道之大,让那小太监痛呼一声滚倒在地。
下一刻,他手中的织金马鞭带着凌厉的风声挥出。
鞭影破空,吓得周围侍立的宫女太监们惊呼连连,连翘面色惨白地扑过来阻挡,现场顿时一片鸡飞狗跳。
电光火石间,谢清予眸光一凛,几乎是本能地侧身一转,将身前的小少年严严实实拉拽至自己身后,同时抬起左臂格挡!
把金蛋打坏了算谁的。
啪!
一声清脆又瘆人的抽击声爆响。
“啊!”连翘猛得捂住手臂,被巨大的力道带得跌坐在地。
鞭梢甩过,谢清予浑身一颤,掖庭暗房里不断挥动的鞭子,仿佛再一次落在了皮肉上。
剧烈疼痛让她眼前一阵发黑,锁骨处已皮开肉绽,一道狰狞的血痕迅速浮现,鲜血迅速渗出,浸在青绿色的云绫锦宫装上,触目惊心。
这莽夫别的不行,力气是真他么大啊。
靠,早知道就换个剧情了,苦肉计可不是她的风格。
“公主!公主!”连翘吓得魂飞魄散,再也顾不得自己手上的伤,扑过来焦急万分道:“公主!您怎么样?都怪婢子没用!没来得及……”
”阿姊,你……”谢谡被人群挤开一瞬,再冲回来时,一眼便看到谢清予颈处那道刺目的伤痕,顿时眼底阴沉得可怖,他倏然转,头目光死死钉在依旧一脸桀骜的谢祯身上。
谢祯心里还有一丝后怕,可此刻被谢谡这般凶狠地盯着,那点后怕瞬间被更汹涌的怒火淹没:“打了就打了,你待如何?”
谢谡怒极反笑,那笑声冰冷,浸着令人心悸的戾气:“呵呵,是么?”
胆敢伤了他的阿姊……当真该死啊!
“小鱼!”一双微凉的手适时地覆上了他紧握的拳头,谢清予忍着剧痛,脸色苍白地冲他摇了摇头:“送我回宫!”
八皇子草包不假,可一身武艺确是实打实的,谢谡但凡动手,必要吃大亏。
这一鞭,她记下了!
谢谡眼尾通红,强压下心头翻涌的戾气,小心翼翼地搀扶着谢清予,欲转身离开这是非之地。
岂料谢祯竟还不依不饶,一步横跨,再次挡在他们面前,脸上带着恶劣的得意:“方才不还牙尖嘴利得很?怎么,现在知道怕了?想夹着尾巴逃走?”
既然已经动了手,少不得一顿责罚,不如趁这机会将这两个眼中钉一并收拾痛快了再说。
他抖了抖手中沾血的马鞭,鞭梢在空中发出危险的咻咻声:“现在乖乖给本殿下跪下来磕头认错,我便大发慈悲,饶了你们,如何?”
没想到对方竟狂悖至此。
谢清予心中冷笑,余光一扫,嘴角极快地勾起一丝讥嘲,压低了声音:“不如何!有本事,你就再动手试试啊,傻逼。”
谢祯虽不明白“傻逼”是何意,但想也知道绝非好词,加之她那轻蔑至极的神情,当即一怒,挥鞭抽来:“今日我就成全你!”
话音未落,鞭风再起!
比先前那一下更狠更急,竟是直冲谢清予面门而来!
“殿下不可!”
“公主小心!”
惊呼声四起!
铿!
一声清脆的金属撞击声骤然炸响!一道身影迅如闪电般插入几人之间,鞭梢与剑鞘摩擦,迸出几点火星。
“见过几位殿下。”来人一身禁卫的轻甲,身姿挺拔,面容冷峻,正是何崧。
他收回佩剑,目光沉静地扫过在场众人:“宫中禁止私斗,违者,罚廷杖二十。”
“凭你也敢拦我?”谢祯只觉虎口被震得发麻,低头一看,竟已渗出血丝,足见方才他那一鞭力道有多狠绝。
“下官职责所在。”何崧目光如炬,语气不卑不亢:“八殿下……您最好还是将鞭子收回去的好。”
他年纪轻轻便能统领禁卫,自然不是寻常人物,又岂会被谢祯这虚张声势的呵斥所震慑。
谢清予忍着钻心的疼痛,朝何崧微微颔首:“方才多谢何大人出手相救,只是有一言,须得向大人说明。此番并非私斗,乃是八皇子谢祯挟私报复,仗势行凶,欲置我于死地。”
她每说一句,脸色便更白一分,那伤痕血迹在她苍白的脸上映衬下,愈发显得凄惨可怜。
何崧目光微垂,掠过谢清予血迹斑驳的衣襟,沉声道:“几位殿下身份尊贵,下官不便妄断,自会将今日所见所闻,悉数如实禀告陛下,恭请圣裁。”
“公主殿下。”此时,一个面容清隽的男子,背着药箱,躬身朝着谢清予行了一礼:“您颈间鞭痕颇重,需及时清创上药。”
谢清予循声抬眸:“有劳温公子。”
“八皇兄行事未免太过张狂,今日是我,不知来日又是谁!”她离开前还不忘上眼药。
笑话,她挨了这一下,自然是有大用处的。
说罢,又朝着何崧微微颔首,这才离去。
两年前,谢祯纵容伴读伤人就已经让荣妃失了贵妃之位,还被皇帝训斥了一番,而今旧事重演,甚至变本加厉……
她倒要看看,这一次,她那最重颜面的父皇,究竟要如何处置!
这件事,往小了说,不过是皇子公主之间的意气相争。
可往大了说呢?
一个皇子,竟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在宫廷禁苑之内,公然动用私刑,将当朝公主鞭挞至重伤!
这究竟是恣意妄为、目中无人?还是有所依仗、有恃无恐!
无论哪一样,一个行事如此冲动暴戾、不知轻重、毫无容人之量的皇子,都是不堪大用的。
更遑论……储君之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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