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小时后,食堂。
饭菜的香气飘过来,可没一个人能高兴得起来。
看着餐盘里的饭菜和旁边的筷子、勺子,所有人面面相呈。
这手肿得连筷子都握不住,怎么吃?
“饿死了……但是拿不了筷子啊……”
“勺子也不行,手一用力就钻心地疼。”
郝诚盯着盘子里的红烧肉,口水都快流下来了。
他尝试着用两根肿得跟胡萝卜一样的手指去夹,试了半天,肉没夹起来,自己疼得直抽冷气。
“他妈的!”
郝诚突然骂了一句,把所有人吓一跳。
只见他把餐盘往面前一拉,脑袋一低,直接把脸埋进了盘子里!
跟猪拱食一样,用嘴啃!
“……”
整个食堂安静了一秒。
然后,所有人你看我,我看你,眼神里都流露出一股“原来还可以这样”的顿悟。
尊严?
在饿肚子面前,尊严算个屁!
李响是第二个把脸埋进盘子里的。
紧接着,第三个,第四个……
一群穿着作训服的优秀战士,此刻在食堂里,整整齐齐地,用脸吃饭。
场面一度十分壮观。
林恒看着这群活宝,摇了摇头,也低头,默默加入了“啃盘”大军。
晚上回到宿舍,洗完澡。
有人弄来一盆温水。
“快来,泡泡手,活血化瘀,能消肿!”
一群人立马围了过去,小心翼翼地把手放进温水里。
“嘶……舒服啊……”
温热的水包裹着又疼又肿的手,那感觉,简直要升天。
郝诚舒服得直哼哼:“这招好,明天起来手肯定就没事了。”
然而,十分钟后。
“啊!我的手!怎么更肿了!”
郝诚发出一声惨叫,猛地把手从水里抽出来。
只见他的手,比刚才又大了一圈,皮肤被泡得发白,肿胀得几乎透明,活脱脱一双酱猪蹄。
其他人也纷纷发现了这个问题,一个个脸色大变。
“怎么回事啊?不是说热水能消肿吗?”
“我感觉我的手要炸了!”
林恒看着他们,淡淡地开口:“表皮细胞过度吸水,当然会更肿。”
“啊?”郝诚一脸懵逼。
“简单的物理渗透。想消肿,得用冰敷,让毛细血管收缩。”
林恒解释道,“温水只会加速血液循环,让组织液渗出更多,越来越肿。”
众人:“……”
学霸的世界,他们真的不懂。
夜深了。
宿舍里,哀嚎声和呼噜声此起彼伏。
所有人都睡得跟死猪一样,只有林恒,悄无声息地睁开了眼睛。
他看了一眼自己那双依旧红肿的手,轻轻握了握拳。
刺骨的疼痛传来。
但他只是皱了皱眉,便穿上衣服,走出了宿舍。
训练场上,月光清冷。
林恒走到单杠下面,深吸一口气,跳起来,抓住了冰凉的杠子。
双手接触杠子的瞬间,磨破皮的地方传来剧痛,让他差点松手。
他咬紧牙关,手臂发力,将身体向上拉。
一个。
又一个。
汗水顺着他的额头滑落,手臂的肌肉在颤抖,手上的伤口火辣辣的疼。
“你不要命了?”
一个清冷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林恒动作一顿,扭头看去。
刘天站在不远处,穿着一身运动背心和短裤,显然是刚结束了夜间加练,身上还带着一层薄汗。
她的眼神里带着几分审视和不解。
林恒没说话,继续做着引体向上。
刘天见他不理自己,走近了几步,冷着脸说:“手都伤成那样了还练,你这是训练,还是自残?”
林恒做完一组,从单杠上跳下来,甩了甩手。
“疼吗?”他没回答她的问题,反而问了一句。
刘天愣了一下:“什么?”
“我说手,”林恒看着她,“打了一天沙袋,现在肯定又肿又疼吧。”
刘天没出声,算是默认了。
“任何疼痛,都有一个峰值。”
林恒平静地看着她,眼神在月光下显得格外明亮。
“冲过去,身体就会启动自我保护机制,开始分泌内啡肽。”
“然后,你就会慢慢适应这种疼痛,甚至感觉不到它。”
“等到麻木了,就是你的身体,在向你的意志屈服。”
他指了指单杠。
“要不要试试?”
刘天看着他,又看了看自己的手。
那双手,和林恒的一样,布满了红肿和伤痕。
她承认,林恒白天征服沙袋那一幕,震撼到了她。
而现在,这个男人又在用一种她无法理解的方式,挑战着身体的极限。
沉默了几秒。
刘天一言不发,走到单杠前,深吸一口气,跳了上去。
“啊……”
抓住杠子的一瞬间,她还是没忍住,发出一声闷哼。
太疼了。
真的太疼了。
她咬着牙,用尽全力,身体却只是晃了晃,根本上不去。
“放弃吗?”林恒的声音在旁边响起。
放弃?
刘天的字典里,从来没有这两个字!
她憋着一股劲,脖子上青筋都爆了出来,再次发力!
身体,终于被一点点拉了上去!
一个!
汗水和泪水混在一起,从她脸上滑落,她却浑然不觉。
两个!
三个!
当她终于力竭,从单杠上掉下来时,双腿一软,差点跪在地上。
手臂在抖,手心疼得快要失去知觉。
但奇怪的是,当那股最尖锐的疼痛过去后,一种奇异的麻木感,混合着一丝丝灼热,从手心蔓延开来。
身体,真的在适应。
她抬起头,看着身边神色平静的林恒,眼神里第一次,充满了难以言喻的震撼与……崇拜。
这个男人,是个疯子。
也是个,让她不得不服的强者。
回到宿舍,几个相熟的组员立马围了上来,其中一个压低声音,神神秘秘地问。
“刘天,你们几个侦查地形,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另一个组员正龇牙咧嘴地往自己红肿的拳头上涂药,闻言也凑了过来,满脸好奇。
刘天瞥了他们一眼,没说话。
她脑子里,全是林恒那个疯子在单杠上自虐的画面,还有他那套关于疼痛和屈服的歪理邪说。
偏偏,那套歪理邪说,她还该死地信了。
“哎,问你话呢。”
最开始问话那哥们儿看她不理人,有点不爽,拿胳膊肘碰了碰她。
“我说,你们是不是找到什么近路了?”
“给哥们儿几个透个底呗,明天考核咱们也能……”
“没有近路。”
刘天冷冷地打断他,语气里透着一股不耐烦。
她走到自己的床铺前,看着另一个正在捣鼓什么的组员。
那人正小心翼翼地把一团棉花,往拳击手套的内里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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