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水河畔的战斗,以一种两败俱伤的方式惨烈结束。
当抚远城的援军赶到时,只看到满地狼藉,破损的河神庙废墟,伤亡惨重的影卫,以及昏迷不醒的太子萧烁和翰林韩明。
消息以最快的速度传回京城,举朝震动!萧绝与沈知意惊怒交加,立刻派出太医院院判张明德带着最好的丹药和医疗队伍,火速赶往抚远城。同时严令封锁消息,对外只宣称太子巡视途中感染急病,需就地休养。
张明德赶到后,仔细检查了萧烁的情况,眉头紧锁。萧烁身体透支严重,经脉受损,但最棘手的是精神层面的损耗,仿佛经历了一场旷日持久的灵魂之战。他开出固本培元、安神定魂的方子,精心调理。
至于韩明,他的情况则更加诡异。身体除了胸口那道诡异的疤痕外,并无严重外伤,体内也探查不到明显的魔气残留,但他却陷入了极深的昏迷,意识仿佛被封锁在无尽的黑暗中,连张明德也束手无策。
数日后,萧烁在药物的辅助和自身顽强生命力支撑下,终于悠悠转醒。他醒来后第一件事,就是询问韩明的情况和那晚之事的后续。
得知韩明昏迷不醒,且魔气源头似乎已被重创遁走,他稍稍松了口气,但心中的忧虑并未减少。他将那晚的详细经过,包括韩明体内魔种、裂缝后的“圣使”、以及自己最后时刻领悟的净化之光,都秘密写成奏章,通过特殊渠道呈报给了萧绝和沈知意。
京城,长春宫。
萧绝看完奏章,脸色阴沉如水。沈知意更是泪流满面,既心疼儿子的遭遇,又对那无孔不入的魔影感到恐惧。
“魔主虽灭,余毒未尽,甚至……可能孕育出了更狡猾、更善于隐藏的敌人。”萧绝沉声道,“这个‘圣使’,以及它背后的势力,必须连根拔起!”
李文轩、白芷、林婉儿等人也被秘密召见商议。白芷确认,萧烁命星周围的黑色因果线并未消失,只是变得更加隐晦,且似乎分出了一缕,缠绕上了昏迷的韩明。林婉儿的噩梦也并未停止,只是那“编织”黑影的形象,似乎变得更加模糊不定。
“韩明此人,是关键,也是巨大的隐患。”李文轩分析道,“他若醒来,或许能提供关于那‘圣使’及其背后势力的重要线索;但他若一直被魔种控制,或者意识消亡,则随时可能再次成为魔物降临的容器。”
最终,萧绝做出决定:以韩明救驾(指秋狩)和此次护驾(对外宣称韩明为保护太子而重伤)有功为由,将其秘密安置在一处由赵霖亲自负责看守的皇家别苑,由张明德和太医院高手轮流诊治、监视,等待其苏醒或出现其他变化。同时,加大对朝野上下,尤其是与韩明有过接触之人的暗中排查力度。
一个月后,萧烁身体基本恢复,启程回京。此次北行,他经历了生死考验,失去了星耀石的大部分力量,却也初步领悟了星耀之力的真谛,心智变得更加成熟坚韧。
回到京城,他受到了英雄般的欢迎,但只有他自己和少数核心之人知道,那场战斗的凶险与遗留的谜团。
萧烁没有沉浸在后怕中,他更加刻苦地修炼,不仅修炼星耀本源(虽然进展缓慢),也跟随李文轩学习治国之道,跟随赵霖学习兵法韬略。他知道,未来的敌人,或许不再仅仅是战场上的明刀明枪,更是隐藏在人心与阴影中的诡谲魔影。
他时常会去那处秘密别苑,隔着特殊的阵法屏障,看着昏迷不醒的韩明。那个曾经与他谈笑风生、才华横溢的学子,如今却成了魔念的容器,生死未卜。
“韩明,你究竟是谁?是被魔种选中的受害者,还是……自愿沉沦?”萧烁在心中默问,没有答案。
而在那别苑深处,昏迷的韩明指尖,在无人察觉的深夜,曾极其轻微地动了一下。他识海深处,被魔种染黑的角落,一点属于他本人的、微弱到极致的意识灵光,在萧烁那日净化之光的余晖照耀下,正顽强地闪烁着,如同暴风雨中最后一盏孤灯。
魔与星的博弈,从未停止,只是转入了更加错综复杂的暗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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