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定侯虽禁了柳绯绯的足,却并未完全隔绝她与外界的联系,一来是觉得太过严苛反而会让她更闹腾,二来也是存了几分纵容。
这使得柳绯绯院中的丫鬟们叫苦不迭,眼见小姐烦躁易怒,生怕她再闹出什么事端牵连自己,无奈之下,只好悄悄去严府,想请与小姐交好的严八姑娘严素儿过府一叙,好歹宽慰几分。
然而,严素儿此刻对柳绯绯正是恨得牙痒痒。
她是听从柳绯绯的话邀约韦三娘,韦三娘虽然应下,但先有严素儿在众千金面前大肆宣扬圆真寺,后有柳老夫人不留余力夸奖圆真寺,导致和严素儿交好的几家千金相约要去圆真寺,严素儿也不好拒绝,只能跟着来了。
这一去就被困其中,吓得魂飞魄散。
严素儿躲在母亲怀里瑟瑟发抖时,心里不知将柳绯绯咒骂了多少遍。
她是知道柳绯绯想让韦三娘来圆真寺的。
想想柳韦二人之争,严素儿猜测柳绯绯八成知道些什么。
但柳绯绯却什么都不告诉她,害她遭此大难,委实可恶!
如今听说柳家来人请她,严素儿只冷冷回了一句“那日受了惊吓,病体未愈,不便出门”,便直接将人打发了。
她家大哥因为听了柳经仁的命令如今已经被削职在家了!偏偏柳家什么事儿都没有,不轻不重挨了几板子就算完了!
严素儿不服!
柳绯绯得知严素儿竟被“吓病了”,非但没有丝毫愧疚,反而在心里鄙夷:你怎么这般胆小!真真没用!
无奈之下,她又想找二哥柳经义想办法。可柳经义亲眼见到父亲被抬回来的惨状,早已吓破了胆,哪里还敢在这个时候生事?任凭柳绯绯如何让人传话,他都避而不见。
柳绯绯气得在屋里发了好大一通脾气,砸了不少瓷器摆设,吓得满院子丫鬟噤若寒蝉,大气不敢出。
次日,整个院子鸦雀无声,丫鬟婆子们个个屏气凝神,小心翼翼,生怕触了这位小祖宗的霉头。
柳绯绯闹也闹够了,无人理会也觉得无趣,索性搬了把椅子坐在廊下晒太阳,百无聊赖地磕着瓜子,将瓜子皮随口吐得满地都是。
不远处,两个粗使的婆子一边打扫庭院,一边忍不住嘴碎闲聊起来。她们起初还压着声音,后来说到兴头上,便忘了情,声音渐渐大了些,说的无非是坊间一些鸡毛蒜皮的传闻。
若是往常,柳绯绯早就不耐烦地呵斥了。但今日,她听着听着,非但没有生气,眼中反而闪过一丝奇异的光亮。
她甚至招手将那两个吓得脸色发白的婆子叫到身边,和颜悦色地询问她们刚才在聊什么,还饶有兴致地跟她们讨论了几句,最后竟赏了她们一些银钱和点心,才让她们退下。
那两个婆子受宠若惊,只觉得三小姐今日转了性子。
然而,就在第二天,京城坊间突然流传起一些极其不堪的谣言。内容直指圆真寺被困的蒋家、方家、韦家女眷,言语暧昧,暗示她们在寺中遭遇了“不好说”的事情。
这流言如同长了脚,迅速扩散,并且越传越离谱,甚至被人添油加醋,编造出许多香艳离奇的情节。
蒋家、方家、韦家闻讯,无不勃然大怒!
这已不仅仅是受惊的问题,这是要彻底毁了自家女儿、姐妹的清白和名声!
蒋卓年纪最轻,脾气最暴,第一个沉不住气,立刻邀了杜翀、方怀瑾出来商议对策。他想到流言也涉及韦家,而且韦沉瑞这人脑子好使,便特意也将韦沉瑞请了来。
四人聚在蒋卓的书房,除了杜翀家未被波及,蒋卓、方怀瑾、韦沉瑞三人皆是面沉如水,气氛压抑。
杜翀只好先劝慰大家冷静。
蒋卓一拍桌子,怒道:“查!必须查出来是哪个杀才放的这些阴损流言!我定不与他干休!”
杜翀较为冷静,摇头道:“流言蜚语,如同水中月镜中花,最难查出来源。往往追到最后,也是不了了之。”
方怀瑾见韦沉瑞一直沉吟不语,便道:“韦兄,你素来有主意,有何见解不妨直说。”
韦沉瑞抬眼,语气平静却带着一丝冷意:“我这话或许有失偏颇……其实不必费力去查源头。通常这等事情,看看流言四起后,对谁最有利,谁的嫌疑便最大。”
蒋卓和杜翀对视一眼,都示意他继续说。
方怀瑾已经心领神会:“昨日满京城还在议论安定侯受杖刑、柳家失势之事,今日风向突变,全成了圆真寺的传闻。这转移视线、混淆视听的手法,获益最大的是谁,不言而喻。”
韦沉瑞冷笑一声,接口道:“方兄所言极是。如此一来,谁还记得安定侯褪衣受杖!”
蒋卓也恍然大悟,愤然道:“没错!定是他们家!也只有他们能做出这等下作之事!”
杜翀原本还想保持客观,但细细一想,也不得不承认极有可能。
京中不少人家都知道韦夫人有事离京多日,韦家女眷根本就没去圆真寺,这谣言明显是冲着与柳家有仇的几家来的。
而且昨日受辱今日流言起,时间点太过巧合。
去圆真寺的官眷那么多,为何流言独独精准地针对蒋、方、韦这三家?
这三家的共同特点,便是都与柳家结了怨!
“我这就去找他们算账!”蒋卓血气上涌,就要冲去柳家。
杜翀连忙将他拦住:“六郎稍安勿躁!无凭无据,打上门去反而落人口实。我们先派人去查证,若真是柳家所为,再计较不迟。”
有了明确的方向,查证起来便容易多了。
蒋、杜、方、韦四家能动用的关系网不小,很快便查实,这恶毒流言的最早源头,确实是从柳府的下人嘴里传出来的,时间点也完全吻合。
这下,连一向主张稳妥的杜翀也怒了,只觉得柳家简直是疯了!
女儿家的名节重于性命,柳家此举,哪里是报复,分明是想逼这三家的女眷去死!其心可诛!
蒋卓更是怒不可遏,又要去柳家讨说法。
方怀瑾相对冷静,拉住他道:“那家人如今破罐子破摔,根本不讲道理,你去闹,他们只会矢口否认,甚至反咬一口。”
这时,韦沉瑞开口道:“蒋兄稍安勿躁。我倒是有一计,或可让他们自食其果,只是……需要诸位相助。”
三人的目光立刻集中到他身上。韦沉瑞压低声音,将自己的计划缓缓道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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