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41年夏,初伏。
浙江桐庐的深山里,蝉鸣把暑气蒸得愈发浓稠。
林晚清的车停在清溪村口的老樟树下,刚推开车门,村主任周伯就攥着草帽迎上来,脸上的皱纹拧成一团:
“晚清,你可算回来了!快,跟我去信用社,那笔‘教育基金’,出事了!”
林晚清心头一沉。
她这次回乡,本是想趁暑假陪陪父母,顺便看看村里的新变化。
她记忆里的清溪村,是童年奔跑过的青石板路,是祠堂里飘出的油纸伞墨香。
可现在,周伯眼中的焦灼,像一根刺扎进她心里。
村里的信用社,设在老祠堂的偏厅。
褪色的“普惠金融试点”照片还挂在墙上,照片里,二十出头的沈逸风穿着信贷员的制服,正蹲在门槛上给村民讲解贷款政策。
如今,这里却弥漫着一股陈腐的霉味。
信用社的老会计李叔戴着老花镜,从一个铁皮柜里抱出一摞泛黄的账本。
账页上,墨迹早已晕开,却还留着当年的工整。
“问题出在这笔‘乡村教育振兴基金’上。”李叔用镊子夹起一张凭证,
“去年底,一笔五百万的款项打到我们账上,说是用于改善村小教学条件。
可钱一到,信用社的风控就突然严了,农户的小额信用贷批不下来,说是‘系统升级,审核从严’。”
林晚清翻开账本,一笔笔核对。
果然,自那笔基金到账后,村里的贷款通过率从八成骤降到不足三成。
许多急需周转的茶农、竹编匠,手里的订单眼睁睁看着黄了。
“那个派来对接的‘支教老师’呢?”林晚清问。
“说是有事回去了。”周伯气得直拍大腿,
“走之前还笑着说,感谢我们配合‘规范管理’,让资金‘更安全地流向教育’。”
林晚清回到村里的民宿,立刻接入随身携带的加密终端。
她将“支教老师”的身份信息和高桥健司的海外关系网进行交叉比对。
屏幕上的数据线像蛛网般蔓延,最终在一个不起眼的节点上,锁定了目标。
那个笑容可掬的“支教老师”,其真实身份是高桥健司的远房表弟。
而那笔“乡村教育基金”,正是通过之前被查封的地下钱庄,几经辗转洗白后注入的。
这不是慈善,是一场精密的围猎。
高桥健司的目的,也不是什么乡村教育,而是借此机会,彻底掌控清溪村信用社的贷款审批权,将资金导向他早已布好的棋局。
林晚清握着手机,走到窗边。
山风吹来,带着竹林的清香,却吹不散她心头的寒意。
她想起小时候,父亲为了给她凑学费,低声下气去求信用社贷那笔“救急款”。
原来,最深的恶意,可以披着最温情的外衣。
她拨通了沈逸风的电话。
“逸风,”她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
“老对手把爪子伸到了我老家。他用‘教育’的名义,绑住了清溪村的命脉。”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传来沈逸风低沉的笑声,带着一丝无奈,更多的却是了然。
“我明白了。”他说,
“你母亲刚还打电话问我,什么时候有空回去喝你亲手泡的茶。看来,这杯茶要等一等了。”
“别跟我拼。”林晚清瞪着墙上的老照片,
“当年在福源钱庄,你也查过类似的假慈善吧?”
“是啊。”沈逸风的声音里透出怀念,
“那时候我才明白,最狡猾的敌人,不是拿着枪的劫匪,是笑着给你递糖的人。
你等着,我带苏晓和技术人员过来。
这一次,我们要从‘老账’里,找出能撬动整个‘新局’的支点。”
挂了电话,林晚清重新看向那张二十年前的照片。
照片里的沈逸风眼神青涩却坚定。
她忽然觉得,这场跨越二十年的金融战争,从来都没有变过。
她拿起桌上的笔记本,在空白页上写下:
金融的温度,不该是裹着砒霜的蜜糖。
清溪村的账,必须算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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