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和四年四月,河北大地上的战火渐向威胜州聚拢。自壶关、昭德城、盖州相继破城后,柴承乾的平叛大军如摧枯拉朽般推进,短短两月间,已将田虎的势力压缩至最后的老巢——威胜州。
而随着城池收复,柴承乾在地方治理的布局也正在同步展开。壶关险要,柴承乾举荐箭术卓绝的花荣任巡检,扼守西北门户,以防辽人支援田虎。
昭德城民风刚劲,山士奇熟悉河北军务,又不想带兵面对旧主,于是柴承乾只能留下他,并且举荐他为地方巡检,负责昭德的城防。
盖州是晋中粮草重镇,这里柴承乾不放心别人,而卞祥沉稳善守,又是跟随自己已久的人。于是柴承乾举荐他做了盖州兵马都监之职,这样既能保障晋中粮道畅通,又能控制盖州厢军。
琼英归降后展露的治军之才亦被看重,举荐为盖州巡检,协助卞祥安抚军民。
另一边,岳飞率领的大军也是势如破竹。他带领军队从大名府出城向西渡过了黄河,数月之内接连攻破田虎控制的晋州和潞州。
晋州靠近黄河乃是汴京门户,需猛将镇守,李纲便举荐久经战阵的呼延灼任兵马都监。潞州刚经历战火,需刚正之人安定民心,武松的侠义之名深入人心,遂授潞州兵马都监。
两路兵马各有斩获,最终按约定,于五月末在威胜州城外顺利汇合。五万大军将这座孤城团团围住,旌旗漫山遍野,营寨连绵数十里,连威胜州上空的风,都带着肃杀之气。
此时的威胜州,早已没了往日“晋王”都城的气象。田虎麾下的将领战死的战死、归降的归降。从柴承乾从大名府出兵不过两个多月的时间,田虎手下已经没有可用之人了。
乔道清降于壶关,山士奇、琼英相继归顺,钮文忠被岳飞一枪刺死,剩下的偏将不是在盖州之战中阵亡,便是在晋州、潞州被卢俊义斩杀。
现在的威胜州,田虎帐下只剩了唐斌一员大将可用。至于此前归降的闻达、李成,本就因“降将”身份不受信任,现在田虎见大势已去,更是怕二人临阵倒戈,于是在大军合围的时候就夺了他们的兵权,把他们都软禁在府衙后院,连亲兵都被撤去,形同囚徒。
城内的守军更是士气低迷,四万兵马中,只有不到一万人是田虎手下的直系,他们都是田虎早期招揽的山贼,就怕朝廷围剿,所以还稍微有点战意。
还有两万人都是被田虎胁迫的百姓,这些人本来就没有战意,要不是有唐斌的两千精锐管理,可能早就散了。剩下的一万,也多是从各州溃逃而来的残部,这些人要么带伤,要么早就被打怕了,丝毫没有战意。
就这四万残兵,虽然有田虎和唐斌强撑着在城头督战,却难掩眼中的慌乱。
更要命的是,大军围困之前,田虎曾下令清点府库,发现粮草仅够支撑三月,兵器甲胄,更是所剩无几。至于水源,虽有城内水井,却也怕官军断其水道。
现在柴承乾围城已有一月,城中粮食已经出现问题。田虎也尝试过派人出城作战,但是唐斌只不过20回合就被卢俊义击败,仓皇逃回城中以后,只能闭门死守。
城外不断传来“辽人已断粮援”“朝廷善待降兵,只诛魁首!”的消息,田虎现在心乱如麻,只能不断强迫百星上城参与防守。
“大王,官军已连续围城一个月,我们现在应该?”唐斌身披铠甲,站在田虎身后,语气带着几分犹豫。他深知城内兵力空虚,出战必败,可若一味死守,士气只会越发低落。
田虎猛地转身,龙袍上的金线已蒙尘,脸色苍白如纸:“如何?我能如何?柴承乾有五万大军,咱们只有三万残兵,出去便是送死!传令下去,紧闭四门,加固城防,凡敢妄议投降者,斩!”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让士兵去城中抓捕,无论男女,只要有力气的全都抓到城墙上帮忙,只要我们守到辽人南下,朝廷大军自然会退去。”
唐斌心中一叹,却也只能领命而去。他登上北门城楼,望着城外官军的营寨,只见柴承乾的中军大营位于高处,帅旗在风中猎猎作响,营内炊烟袅袅,士兵们操练的呐喊声清晰可闻。与城内的死气沉沉相比,简直是天壤之别。他想起早年在西北抗辽时的意气风发,再看看如今困守孤城、为乱贼卖命的处境,心中满是苦涩。
这边城外大营,柴承乾正与乔道清、李助视察大营。“威胜州城墙高厚,田虎又龟缩不出,硬攻怕是要付出不小的代价。”柴承乾指着城头,“昨日我派斥候探查,发现城上守军多是老弱,只有唐斌麾下的两千精锐还有些战力。”
李助点头说道:“田虎如今已是穷途末路,粮草将尽,人心涣散,咱们只需围而不攻,断其外援,再派细作入城散布消息,用不了多久,城内必乱。”
柴承乾目光落在城头上的唐斌身上,轻声道:“这唐斌也是员猛将,若能劝降他,威胜州不攻自破。”他看向身旁的乔道清,“乔先生,你曾经和唐斌是同僚,你觉得他为人如何?”
乔道清朝着柴承乾拱手道:“唐斌不是愚忠之人,他出生军伍,因为得罪上官而出逃,被田虎救下。此人为人仗义,现在还跟着田虎只不过是要报恩。”
“你是否有信心说服他?”柴承乾问道。
乔道清说道:“要是大人信得过我,我今晚就可以混进城去,只要和他说明田虎作为和大人的志向,肯定能说服他来投。”
“好,如果先生能说服唐斌开门投降,我肯定给先生记上一功,等到平定田虎,我和李纲大人一起举荐你为威胜州知州。”
夕阳西下,余晖洒在威胜州的城墙上,将城墙染成一片血色。城内,田虎在府衙内焦躁地踱步,时不时询问亲兵“官军有无动静”。城外,柴承乾带领的大军营火次第亮起,如繁星般环绕着孤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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