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夜,大雪刚停。月光照在北域荒山的积雪上,白茫茫一片。
这里没人住,只有座破旧木屋,屋前堆着篝火,火上烤着独角狼肉。
我是陈无戈,二十出头,一米八五,披着兽皮袍,腰间挂三个酒囊。其实里面装的是灵液、丹粉和碎剑渣。左眉那道疤是师父当年测试我剑心时留下的,右手小指缺半截,炼第一把本命剑炸炉弄的。
师父坐在我对面,六十多岁,瘦但有力,拄着根木杖。他是我五岁时捡到我的人,在这荒山教我古武拳经。从小到大,我们靠打猎活命。这地方妖兽多,一步走错就是死。
我一边翻肉,一边听着风声。耳朵没闲着。
突然,西南山谷传来一声吼。
低沉,带震音,像闷雷滚过林子。树枝上的雪被震得簌簌往下掉。三百米外,有东西在冲过来。
我放下肉串,手已经摸到了墙边的无锋重剑。这剑又厚又钝,像块铁板,是我用残碑熔炉吸了三年废剑渣凝出来的源炁剑胚。
“是金纹虎。”我说。
师父抬头,脸色变了。他慢慢站起身,手按在木杖上。
“三眼,金纹,成年体长近四米。”他声音压得很低,“这畜生不该出现在这片区域。”
我没再说话,提剑就往外走。
门一开,冷风扑脸。雪地反着月光,能看清百米内的动静。林子里有黑影在动,速度很快,撞断了一棵合抱粗的树还没停。
地面湿滑,积雪底下还有冰层。这种地不好发力,但我不能等它靠近木屋。
我侧耳听吼声节奏。两短一长,是冲刺前的蓄力声。
来了。
我蹬地加速,踩着斜坡冲上一块两米高的巨石。借着下落的势,双手举剑从高处劈下。
剑砍在虎左耳根,撕下一大片皮肉。血喷出来,溅在我胸口和腰间酒囊上。
那酒囊表面沾了点血,热了一下。
虎吃痛,猛地甩头,咆哮声震得我耳膜发麻。它转身要扑,我立刻后撤三步,稳住呼吸。
右臂有点麻,刚才那一劈用了全力。
可更不对劲的是肚子里。
丹田位置发热,像有火在烧。我闭眼内视——
那块半透明的古碑浮在丹田深处,裂缝里青火翻腾。几滴虎血正被吸进去,烧成一股纯净能量,存进碑底。青火比平时高了三寸。
这玩意儿叫残碑熔炉,是我十岁那年在山洞捡到残剑碑,碎了混着九转逆脉丹炼化的。能吞剑意、炼废丹、煨古武真劲。别人打架打到脱力,我越打越有劲,就是因为这个。
但现在它第一次主动吸血转化。
我睁眼,盯着金纹虎。它正甩头嚎叫,左耳血流不止。
机会。
我往前踏一步,故意踩出响声。雪地传音,它立刻转头盯我。
我又踏一步,低声吼回去。
虎怒了,前爪刨地,猛冲过来。
我等到最后一刻才侧身闪开,同时挥剑划过它肚子。伤口不深,但足够让它疼得调头就跑。
它往西北方向逃,那里有片密林,再过去是个山洞。
我站着没动,看它消失在树影里。
体内那股源炁还在,暖烘烘的,存进了丹田。残碑熔炉的火没灭,安静等着下一次吞噬。
我低头看了眼腰间酒囊。血迹已经干了。
“你打算追?”师父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他拄着木杖走出屋门,站在雪地里。
师父是我唯一的亲人。五岁那年他从狼窝把我抱出来,说是见我躺在残碑边上,浑身是血也不哭。从那以后,他就教我练拳,打猎,认毒草,怎么在荒山活下去。
他不信命,只信拳头。
“它受了伤,会引来别的兽。”我说,“而且那山洞我没进去过。”
师父盯着我看了一会儿,忽然笑了下。
“你小时候第一次打独角狼,也是这么说的。”
我没接话。
那时候我十二岁,空手拧断狼脖子,回来他还夸我有狠劲。
现在不一样了。刚才那一剑,不只是为了护屋。
我感觉到熔炉的变化。虎血能炼,那别的呢?断剑、废丹、别人浪费的灵力……是不是都能烧?
如果真是这样,外面那些门派,那些天天争资源的修士,根本不懂什么叫真正的修炼。
“去吧。”师父说,“别死在外头。”
我点头,握紧剑,朝西北方向走。
雪地上留下一串脚印。
走了三十丈,我停下回头看。
师父还站在屋前,影子拉得很长。
我转身继续走。树林越来越密,脚下的雪开始变薄,露出黑色岩石。前面就是那个山洞,黑口子对着我,像张嘴。
金纹虎的血迹一路滴到洞口。
我站在洞前,举起剑。
里面静得很。
可我丹田里的火,突然跳了一下。
请大家记得我们的网站:品书中文(m.pinshuzw.com)残碑熔炉:我靠三修无敌了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