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洞口,左手按在无锋重剑上。左眉那道疤开始发烫,像是被火燎过一样。丹田里的古碑也在动,青火跳了一下,像饿极了的野兽闻到了肉味。
这地方不对劲。
金纹虎的血迹一路滴到洞里,可越往里走,空气越静。没有风声,也没有回音。只有脚下碎石被踩裂的声音,咔、咔,一声接一声。
我咬破舌尖,血腥味冲上来,脑子清醒了些。源炁从丹田涌出,护住心脉。十步之后,脚底一空,踩到一块凸起的石头。低头看,是断裂的石阶,边缘整齐,不像自然风化。
石阶通向一个平台,藤蔓遮着一半,月光照不到里面。
我拔出腰间酒囊,倒了一小撮丹粉在掌心。这是九转逆脉丹的残渣,能测灵物波动。粉末刚落地,立刻腾起一股淡烟,朝平台中央飘去。
那边有东西。
我握紧剑,一步步往前挪。湿滑的岩壁擦过手臂,冷得刺骨。走到平台边缘,拨开藤蔓——
中间立着一块黑碑,裂痕密布,半截青铜断剑插在碑心。剑身刻满古纹,歪歪扭扭,看不出是什么字。空气里有股锈味,混着点焦香,像是雷雨天劈过的铁柱。
我盯着那剑,心跳突然加快。
体内的熔炉猛地一震,青火蹿高,烧得碑影晃动。它想进去,不是吸收,是……渴求。
我后退半步,右手抬起想收剑入鞘。可指尖不受控制地伸出去,直奔碑面裂缝。
“别碰!”
我在心里吼自己。荒山二十年,师父教的第一条就是:来路不明的东西,碰了就得死。
可手指还是贴上了碑。
就在触到裂纹的瞬间,金芒炸开!
一道光柱从碑里射出,直冲我眉心。脑袋像被人用锤子砸开,眼前全是闪动的画面——
断剑飞起,万剑齐鸣,天空裂开一道口子,大地塌陷,无数人跪在地上仰头大喊。最后只剩下一个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
“剑心……归来。”
我跪倒在地,鼻孔流血,耳朵嗡嗡作响。识海乱成一团,陌生的记忆碎片像刀片一样刮过神识。右手残指剧痛,血管里有什么东西在乱窜,像无数细针顺着经脉往上扎。
我想喊,却发不出声。
体内熔炉疯狂运转,青火暴涨,把那些乱窜的剑意一条条缠住,煨炼成丝,缠进骨头缝里。疼得我浑身抽搐,牙齿咬出血来。
就在这时候,头顶传来脚步声。
“砰!”
木杖敲地,震得碎石滚落。
师父冲进山洞,脸色发白。他一眼看到我跪在地上,又看向那块黑碑,嘴唇抖了一下。
“你……碰了它?”
我没力气回答,只能点头。
“蠢货!”他低吼,“那是残剑碑!十年前我就把它封在这儿,不准任何人靠近!”
话音未落,碑体发出“咯吱”声。
裂缝扩大,整块碑开始震动。几片碎石崩飞,打在我脸上,火辣辣地疼。
师父猛地扑过来,想把我往后拖。可晚了。
“轰——!”
残碑炸裂,碎片四溅。
我本能闭眼,但一股吸力从丹田传来。那座半透明的古碑虚影浮现在识海中,青火熊熊燃烧,主动张开“嘴”,把飞散的碑渣全吞了进去。
同时,腰间酒囊晃动,最后一撮九转逆脉丹粉被震出来,飘在空中,也被熔炉吸走。
碑渣和丹粉在青火中翻滚,熔成液体,慢慢凝实。等我再内视时,发现丹田里的古碑变了——
原本只是个虚影,现在变得凝实三分,裂缝更深,青火在里面稳定燃烧。碑体表面浮现出和断剑一样的古纹,一闪一灭,像是在呼吸。
“原来……这才是真正的开始。”我喘着气说。
师父蹲在我旁边,手撑着木杖,盯着我看。
他的眼神变了。不再是那个只信拳头的猎人,而是像看到了什么不该存在的东西。
“你小子……”他声音压得很低,“剑心觉醒了。”
我抬头看他。
他没笑,也没骂,只是伸手拍了下我肩膀,力道重得差点让我趴下。
“走吧。”他说。
我扶着石台站起来,腿还在抖。体内的源炁比之前多了一倍不止,暖烘烘地存着,随时能爆出来。可消耗也大,四肢发软,像跑了上百里山路。
师父转身往洞外走,背影佝偻,脚步却稳。
我最后看了一眼祭坛。
那柄青铜断剑还插在废墟里,古纹黯淡,没了光。风吹进来,带起一点灰,落在剑刃上。
我迈步跟上去。
走出五步,身后突然“咔”了一声。
回头一看,断剑微微颤动,剑尖朝我这个方向偏了一寸。
我没停。
再走三步,右手指尖忽然一热。
低头看,缺了半截的小指根部渗出血珠,顺着掌纹往下流,滴在石阶上,发出“嗤”的一声轻响,像水落在烧红的铁板上。
血迹落地的位置,正好是刚才丹粉腾烟的地方。
我猛地抬头。
前方十步,师父的脚步慢了下来。
他没回头,声音却传了过来:
“别回头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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