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襄阳时,虎头山的火光还未熄灭,染红了东方的天际。阿木让获救的铁匠们换上守军的服饰,混在出城的商队里离开,自己则带着众人沿汉江逆流而上,往成都府进发。
蜀道果然如传闻中那般艰险。栈道沿着陡峭的山壁蜿蜒,脚下是奔腾的江水,头顶是低垂的云雾。赵灵儿紧紧抓着马车的栏杆,小脸吓得发白,小石头却兴奋地趴在窗边,数着崖壁上的石窟,里面的佛像大多被人凿去了头颅,只留下空荡荡的佛龛。
“这些佛像的头颅是血莲教凿的。” 老者的铁拐杖在栈道的木板上敲出笃笃声,指着佛龛里残留的莲花纹,“他们要用佛骨混合莲种,增强蛊毒的戾气。”
苏凝霜展开母亲的笔记,上面画着株诡异的植物:根茎如人手,叶片似刀刃,花朵是张啼哭的人脸,旁边批注着 “血莲母种,以佛骨为壤,人心为肥,百年一开花,花开则万蛊臣服”。
“看来血莲教的根源比我们想象的更深。” 阿木的玄铁剑在栈道的石缝中划过,剑身上的冰蓝色剑气遇到潮湿的空气,凝结成细小的冰珠,“他们不仅想控制江湖,还想掌控蛊毒的源头。”
进入成都府地界时,恰好赶上雨季。连绵的阴雨将平原变成片泥泞,官道旁的村落静得出奇,家家户户的门窗都用木板钉死,门缝里透出微弱的烛光,却听不到半点人声。
“这里的人去哪了?” 赵灵儿忍不住问道,声音在空荡的田埂上回荡。
回答她的是声诡异的啼哭。哭声来自村头的祠堂,祠堂的大门敞开着,里面的香案上摆着十几个陶罐,罐口用红布封着,哭声正是从罐子里传出来的。阿木揭开其中一个陶罐的红布,一股腥气扑面而来 —— 里面泡着个婴儿的尸体,皮肤呈现出诡异的青紫色,心口处有个莲花状的孔洞。
“是莲种的幼苗。” 苏凝霜的脸色苍白,青芒剑在手中微微颤抖,“他们用婴儿的心脏培育莲种,这些哭声是未散的魂魄在哀嚎。”
祠堂的供桌下藏着本账簿,上面记录着各村被夺走的婴儿数量,最后一页画着张地图,标注着成都府西郊的 “落莲寺”,旁边写着 “母种所在地,需七七四十九个童男童女献祭”。
“落莲寺肯定就是他们培育母种的地方。” 阿木将账簿收起,玄铁剑的冰蓝色剑气变得格外刺眼,“我们得尽快赶过去,阻止他们的献祭。”
落莲寺坐落在片洼地中,四周被瘴气笼罩,寺庙的金顶在雾气中若隐若现,像是漂浮在半空的幽灵。寺门前的石狮子被改造成了莲花形状,狮口大张,里面塞满了孩童的骸骨。
“小心瘴气。” 老者给每个人分发了用艾草和硫磺制成的香囊,“里面混了血莲的花粉,吸入会让人产生幻觉,把自己的心脏挖出来献给莲种。”
众人屏住呼吸,从寺庙的侧门潜入。大雄宝殿里,几十个黑袍教徒正围着个巨大的莲台诵经,莲台中央栽着株与人同高的植物,根茎缠绕着颗颗颅骨,叶片上的脉络是暗红色的,显然灌满了人血,最顶端的花苞紧闭着,表面的纹路如同张痛苦扭曲的人脸。
莲台周围的地面上,跪着四十九个孩童,他们的眼睛被蒙着黑布,手腕上割开的伤口正往莲台的土壤里滴血,每个孩童的后颈都有个淡红色的莲花印,与襄阳兵器库的铁匠们一模一样。
“住手!” 阿木的玄铁剑突然出鞘,冰蓝色的剑气横扫,将诵经的教徒逼退。
莲台旁的高台上,站着个穿红色袈裟的僧人,他的脸上布满了莲花状的肉瘤,手里拿着柄镶嵌着颅骨的法杖,正是血莲教的护教法王。
“来得正好。” 法王的声音像是两块石头在摩擦,法杖指向莲台中央的花苞,“等献祭完成,母种开花,你们的心脏都会成为它的养料。”
他挥动法杖,莲台周围的土壤突然翻涌起来,无数条血色的根须破土而出,卷向阿木等人。这些根须比苏州的莲人蛊更坚韧,玄铁剑斩击时竟发出金属碰撞的脆响。
苏凝霜的青芒剑则直刺法王,却被他用袈裟挡住。袈裟上的莲花纹突然活了过来,化作无数细小的血虫,扑向苏凝霜的面门。赵灵儿及时撒出墨牡丹粉末,血虫遇到粉末立刻化作黑水,发出滋滋的响声。
小石头抱着硫磺弹绕到莲台后方,将弹丸扔进土壤里。硫磺遇到血根须,燃起蓝色的火焰,根须在火焰中痛苦地扭动,露出下面埋藏的佛骨 —— 正是那些被凿去的佛像头颅。
“毁掉佛骨!” 老者大喊着,铁拐杖重重砸在最近的颗颅骨上。颅骨碎裂的瞬间,莲台中央的花苞发出声凄厉的尖啸,表面的人脸纹路开始扭曲。
阿木抓住机会,玄铁剑灌注内力,冰蓝色的剑气凝聚成道光柱,狠狠劈向花苞。花苞应声裂开,露出里面的景象 —— 不是预想中的花蕊,而是颗跳动的心脏,心脏表面覆盖着层莲花状的薄膜,薄膜下隐约能看到张苍老的脸。
“是百草翁!” 苏凝霜失声惊呼,母亲的笔记里提过,百草翁晚年时失踪,原来他被血莲教当成了母种的容器。
心脏突然睁开眼睛,嘴巴一张,吐出股黑色的雾气。雾气遇到空气化作无数血虫,法王的肉瘤在雾气中迅速膨胀,整个人变成了个巨大的肉球,肉球上开满了血色的莲花。
“我等这一天等了五十年!” 百草翁的声音从心脏里传出,带着疯狂的笑意,“只要母种吞噬你们的魂魄,我就能获得永恒的生命!”
阿木的玄铁剑与苏凝霜的青芒剑交叉成十字,两道光芒交织成道巨大的光网,将血虫和肉球笼罩其中。光网所过之处,血虫纷纷化为灰烬,肉球上的血莲也渐渐枯萎。
百草翁的心脏发出最后的尖啸,试图挣脱光网的束缚,却被阿木的玄铁剑贯穿。冰蓝色的剑气顺着剑身涌入心脏,将莲花状的薄膜层层冻结,最终整个心脏化作块黑色的晶体,与雪山的莲心晶、苏州的母蛊晶体如出一辙。
随着母种的死亡,落莲寺的瘴气渐渐消散,莲台周围的孩童们也苏醒过来,茫然地看着眼前的一切。阿木将他们带回成都府,交给官府安置,自己则站在落莲寺的废墟前,看着那三块黑色的晶体 —— 雪山的莲心晶、苏州的母蛊晶、成都的母种晶,三者拼在一起,恰好组成朵完整的黑色莲花。
“这应该就是血莲教的终极目标。” 苏凝霜的指尖轻轻拂过晶体表面,“他们想集齐三块晶体,唤醒远古的邪祟。”
老者将晶体收好,铁拐杖在废墟中敲出空洞的回响:“账本上还有两个标记,西安府和燕京,看来最后的决战在北方。”
成都府的雨停了,夕阳穿透云层,给平原镀上层金红色。阿木望着北方的天际,玄铁剑上的冰蓝色剑气与霞光交融,在湿漉漉的地面上投下道长长的影子。
他知道,血莲教的阴谋还未结束,三块晶体背后一定还隐藏着更大的秘密。但只要身边的人还在,手中的剑还在,他就有勇气走下去。江湖路远,北地风寒,但黎明总会在黑暗之后到来,就像此刻穿透云层的阳光,终将照亮每一寸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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