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在孩子们的成长与大人们的鸡飞狗跳中悄然流淌,转眼间,肖天炎的身量又拔高了一截,言行举止间已有小大人般的沉稳,唯有在父母和弟弟面前,才会偶尔流露出属于孩童的稚气。肖天宸也褪去了婴儿的肥嫩,变得清秀安静,对草木生灵的亲和力越发明显,常常能在花园里一坐就是半天,指尖缠绕着淡淡的绿色生机。
华天依的腹部再次高高隆起,这一次的胎动格外有力而频繁,仿佛是个活泼好动的小家伙。山海歌每次看到师娘的肚子,眼睛都会发亮,内心关于“青梅竹马竞争”的警报虽然未曾解除,但对“帝军(幼儿园)”扩编的期待已然压倒了一切。
林晓梦顺利完成了学业,开始了研究生阶段,与山海歌的感情稳定而甜蜜,俨然已是这个家庭不可或缺的一份子。连华长江都识趣地减少了露面,只偶尔送上些昂贵的补品,不敢再有半点非分之想。
隔壁的陈谨一家,依然恪守着“友好邻居”的界限,陈希成了小天炎固定的、也是唯一的“外部”玩伴(虽然玩耍内容常常超纲)。通过陈希,“烛龙”小组获得了大量难以理解却又价值连城的数据,对肖家的敬畏与日俱增,合作(或者说单方面示好)的态度越发谨慎而真诚。
这一日,春光明媚,微风和煦。
肖无烬难得没有安排修炼课程,也没有处理任何事务。他让山海歌在后院草坪上铺了一张巨大的野餐垫,华天依准备了许多灵果点心,林晓梦带来了新学的烘焙作品,连陈希都被邀请过来(带着他母亲准备的无害零食)。
小天炎带着弟弟,耐心地教他如何感受阳光中蕴含的温和能量。肖天宸学得很认真,小小的手掌上,竟然真的凝聚出了一小团柔和的、带着生命气息的绿色光晕,虽然微弱,却让旁边的陈希看得目瞪口呆。
山海歌凑在肖无烬身边,一边啃着灵果,一边嘀嘀咕咕地汇报着他那永远在更新版本的“家庭未来发展规划”,从孩子们的修行路径,到“帝军”的建制构想(已被肖无烬自动屏蔽),再到他和晓梦的婚礼筹备(这才是重点)。
肖无烬没有像往常那样让他“闭嘴”或者罚他去修炼,只是静静地听着,目光掠过草坪上嬉笑的孩子们,忙碌的妻子,叽叽喳喳的徒弟和温柔含笑的林晓梦,最后落回山海歌那眉飞色舞的脸上。
他的眼神,不再是最初降临地球时的茫然与审视,也不是后来因压力和责任而自我冰封的冷漠,更不是力量恢复部分后的睥睨与疏离。那是一种深沉的、平静的、仿佛沉淀了万千星辉的柔和。
这里,有他血脉相连的骨肉,有他携手一生的爱人,有虽然聒噪却忠心不二的徒弟,有逐渐融入的、真诚的伙伴。
喧嚣,吵闹,琐碎,甚至偶尔的鸡飞狗跳。
但,这就是家。
不是冰冷的仙宫帝阙,不是肃杀的无烬圣地,而是充满了烟火气、哭笑声和彼此牵挂的方寸之地。
“师父,您说是不是?”山海歌说完一大通,期待地看着肖无烬。
肖无烬收回目光,看了他一眼,淡淡地“嗯”了一声。
没有赞许,没有点评,但就是这简单的一个音节,却让山海歌如同得了圣旨,心花怒放。
华天依走过来,挨着肖无烬坐下,将头轻轻靠在他肩上,看着眼前热闹的景象,嘴角噙着满足的笑意:“真好。”
肖无烬伸出手,揽住她的肩膀,将她更紧地拥入怀中,另一只手则轻轻覆在她隆起的小腹上,感受着里面那个小生命有力的踢动。
他没有说话。
但所有的守护,所有的改变,所有的锋芒内敛与柔情外露,都在这无声的拥抱与凝视中,有了答案。
曾经,他是幻天大陆至高无上的无烬仙帝,踏着尸山血海,俯瞰纪元轮回。
如今,他是地球上一个普通别墅里的丈夫,父亲,师父。
前者,给了他无上的力量与漫长的孤寂。
后者,给了他凡俗的温暖与真实的重量。
他低头,在华天依发顶落下一个轻如羽毛的吻。
然后,抬起眼,看向草坪上那个已经能熟练操控混沌紫气、却依旧会为了弟弟一点小进步而开心的大儿子,看向那个安静地与草木交流、身上带着盎然生机的小儿子,看向那个喋喋不休却眼神明亮的徒弟,看向所有构成这个“家”的点点滴滴。
深紫色的眼眸中,映着春光,映着欢笑,映着这片他愿用一切去守护的宁静。
这,就是他如今选择的道路。
这,就是他心中,家的模样。
(第一卷·家的模样·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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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末语:
从仙帝降临的格格不入,到冰冷盔甲下的悄然融化,再到找回本心后的温情守护……肖无烬与华天依一家的故事,在第一卷中走过了相识、孕育、危机与守护。别墅里的鸡飞狗跳与温馨日常,构成了这幅名为“家”的画卷。然而,潜流已然涌动,更大的世界与更远的未来,还在前方等待着他们。他们的故事,远未结束。
下一卷预告:《帝星初芒》
帝血后裔崭露头角,各方势力暗潮汹涌。地球的舞台,是否足以承载生而为帝的骄阳?而来自星空彼岸的目光,又将带来怎样的变数与机遇?肖天炎的传奇,即将正式启程……
(敬请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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