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生本能终于战胜了恐惧,沈薇薇像被烫到一样猛地转身就跑,脸色惨白如纸,嘴唇不受控制地哆嗦着。
守在门口,正紧张地探头张望的周倩看到她这副模样,吓了一跳,连忙扶住她:“薇薇!你怎么了?”
沈薇薇抓住周倩的手臂,手指冰凉用力,牙齿都在打颤,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走……快走!走!”
周倩瞬间明白了什么,脸色也唰地白了,二话不说,搀扶着几乎软脚的沈薇薇,两人沿着图书馆侧面的小路,一路狂奔,直到冲进灯火通明、还有零星学生走动的教学楼区域。
沈薇薇感觉僵硬的四肢恢复了一点力气,她颤抖着,语无伦次地问周倩,在她出来之前,有没有人从厕所里出来。
周倩把头摇得像拨浪鼓,非常肯定地说:“没有!绝对没有人出来!我一直盯着门口呢,连只蚊子飞出来我都能看见!”
“那你怎么什么都不问就跟我跑?”沈薇薇喘着粗气,心有余悸地问。
周倩心有余悸地撇嘴,拍着胸口:“你刚才那脸色白得跟刚从面粉缸里捞出来似的,眼神都是直的,我一看就知道肯定撞邪了!哪还敢多问?”
那个一楼的厕所,沈薇薇自此再也没敢踏足半步。
后来有一次白天和同学散步,偶然经过了图书馆侧面,她特意停下来,远远地观察了一下那个厕所的窗户。
果然,一楼的窗户为了防盗和保障隐私,都是完全封死的铝合金窗,并且贴了磨砂遮挡纸,根本无法打开。
那个女人,根本不可能从窗户离开。
这个认知,让那次厕所经历变得更加恐怖和无法解释。
清明之殇与摸脚的寒意,时间流转到2016年清明前后。
周倩很早之前就跟沈薇薇提过,说这所学校一到清明节前后那几天,整个校园,尤其是宿舍区附近,总会弥漫着一股若有若无、似真似幻的烧纸钱的味道。
诡异的是,这味道只在学校围墙范围内能闻到,一走出校门就消失了,而且从来找不到是哪个角落、什么人在烧。
起初沈薇薇只当是周倩敏感,或者是附近居民区的习俗,并未在意。
直到这年清明,天气应景地阴沉下来,淅淅沥沥的小雨时断时续,湿冷的空气混合着那股特殊的、属于冥间的烟火气。
沈薇薇走在去教学楼的路上,清晰地嗅到了那股熟悉又令人不适的气味,她才真切地感受到周倩所说的那种怪异氛围。
就在这压抑得令人喘不过气的档口,学校出事了。
出事的地点,正是那栋高中部的“棺材楼”,与沈薇薇所在的大学生宿舍楼仅仅相隔一个绿化带。
那天中午下课回来,沈薇薇就看到那栋楼前围了不少人,有学生,有老师,还有穿着制服的保安,闹哄哄的,气氛紧张。
她素来不爱凑热闹,加上心里对这种是非之地本能地排斥,便直接低着头快步回了自己宿舍。
后来,还是从周倩那里听到了事情相对详细的经过。
事情发生在三楼的一个寝室,恰好就是沈薇薇她们宿舍的正下方。
那天早上,同寝室的其他五个女生都陆续起床了,只有一个叫赵晓月的女生床帘还紧闭着,没有任何动静。
室友们一边洗漱一边喊她起床上早自习,床帘里传来一声极其微弱、含糊不清的回应,像是梦呓。
大家以为她只是想赖床,就没太在意,还说:“我们先去吃早饭了,你抓紧起来,别迟到了。”
结果,整整一上午,赵晓月都没出现在教室里。
舍友们给她发短信、微信,都石沉大海,没有任何回复。
那天早上恰巧是几个班级一起上的艺术理论大课,阶梯教室里黑压压一片人,老师也没有点名,大家起初也就以为赵晓月是故意翘课了,或许身体不舒服在宿舍休息。
中午回到寝室,她的床帘依旧拉得严严实实。
有个室友觉得不对劲,平时赵晓月虽然也会赖床,但绝不会睡到中午还不醒。
她踩着楼梯爬上去,一边叫着赵晓月的名字,一边伸手拉开了床帘。
映入眼帘的景象让她发出了凄厉的尖叫。
赵晓月直接挺地躺在被子里,眼睛瞪得极大,几乎要凸出眼眶,瞳孔涣散无光,充满了极致的惊恐。
她的嘴巴也张成了一个扭曲的o型,仿佛在生命最后一刻看到了什么无法理解的恐怖景象。
身体早已僵硬冰冷,没有了丝毫生机。
这些血腥惊悚的细节经过口耳相传,早已添油加醋,变得越发骇人听闻。
但学校的官方通报则简单而模糊,只说该生因突发性心脏疾病不幸猝死,呼吁学生关注身体健康,保持良好作息。
此事之后,学校迅速出台规定,严令禁止高中部宿舍安装任何形式的床帘,理由是为了保持空气流通,便于管理。
大学生们对此反应激烈,据理力争,最终这条规定只在高中部得到了严格执行。
然而,最诡异、最让人脊背发凉的部分,却在学生私底下疯狂流传开来。
据一些隐约知道内情的人说,法医初步推断赵晓月的死亡时间是在凌晨四点到五点之间。
但早上六点多,舍友们明明清晰地听到了她的回应!
而且,据同寝室舍友们后来心有余悸地回忆,死亡事件发生的那天夜里,大概凌晨两三点的时候,她们的寝室门被敲响了。
不是急促的拍打,而是那种不紧不慢,带着某种固执节奏的“咚咚……咚咚……”。
持续了很长时间,吵得大家都无法安睡。
一开始没人理会,以为是谁恶作剧或者敲错了门,但那声音锲而不舍。
最后是赵晓月被吵得烦躁不堪,怒气冲冲地爬下床,猛地拉开门,对着空无一人的、幽暗的走廊吼了一句:“谁好死不死的大半夜敲什么敲?!有毛病啊!”
………
或许是因为连日阴雨天气带来的压抑,或许是因为赵晓月猝死事件带来的心理冲击,又或许是因为之前听闻和亲身经历的那些无法解释的恐怖事情在心中埋下了种子。
那段时间沈薇薇开始频繁做噩梦。
梦境光怪陆离,总是充斥着奔跑、追逐和无法挣脱的窒息感。
就在赵晓月死后大约一周,一天晚上,沈薇薇在睡梦中被活活冻醒。
那是一种由内而外散发出的阴冷,仿佛赤身裸体置身于冰窖。
她睁开沉重的眼皮,发现自己身体像是被灌了铅,无法动弹分毫,这是典型的鬼压床。
眼睛勉强能在有限的范围内转动,就在这时,她猛地感觉到,一个冰冷、僵硬、带着湿滑黏腻触感的东西,轻轻地搭在了她右脚的脚踝上!
那触感,分明是一只人手!
极度的恐惧让她瞬间头皮炸裂,心脏疯狂地撞击着胸腔,几乎要破膛而出。
她用尽全身的力气想移动脚趾,想抬起手臂,想发出声音,却徒劳无功,身体如同不是自己的一般,死死地被钉在床上。
她只能拼命地用眼角的余光瞥向脚的方向,那里被被子覆盖着,昏暗的光线下,空空如也,什么也看不到,但脚踝上那冰冷真实的触感,却挥之不去。
不知是不是极度的恐惧耗尽了心神,亦或是那东西的目的已经达到,她竟在这种令人崩溃的状态下,又迷迷糊糊地昏睡过去。
第二天醒来,身体恢复了自如,她一度以为那只是个过于逼真的噩梦,但脚踝处似乎残留的那一丝若有若无的冰凉,又让她心生疑虑。
但很快,现实就证明那并非虚幻。
沈薇薇宿舍里有个叫吴珊的女生,性格孤僻内向,平时几乎都是独来独往,在宿舍里也像个隐形人,很少参与大家的聊天。
唯一能稍微说上几句话的,大概就是脾气比较好、不会刻意打听她私事的沈薇薇。
一天下课后,吴珊主动拉住正要出门的沈薇薇,神色惶恐,眼神躲闪,嘴唇微微颤抖地说要跟她谈谈,找个没人的地方。
两人走到宿舍楼下的僻静角落,吴珊才带着哭腔,压低声音说:“薇薇,我这两天晚上,总觉得……有人在摸我的脚。”
沈薇薇心里咯噔一下,吴珊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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