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晚上,我直接被摸醒了,”吴珊的声音带着明显的颤抖,眼泪在眼眶里打转,“睁眼一看,你猜我看到什么?”
沈薇薇屏住呼吸,已经猜到了七八分。
“是一只很白的手,特别白,白得像纸,没有一点血色,手指细长细长的,指甲似乎也很长,就从床帘外面的缝隙伸进来的!”吴珊越说越激动,抓住沈薇薇胳膊的手冰冷而用力,
“我想动,动不了!想喊,也发不出声音!就像被什么东西绑住了一样!太可怕了!真的!”
沈薇薇听完,也把自己的经历,包括昨晚被鬼压床和感觉脚踝被冰冷的手触碰的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诉了吴珊。
两人一对证,时间、感觉、甚至那手的触感都如此相似,恐惧感更是呈几何级数增长,让她们不寒而栗。
她们又抱着侥幸心理,试探着问了宿舍其他四个女生。
王乐、孙梦、张雅和李芳都表示完全没有类似的经历,看向她们的眼神里充满了怀疑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疏离。
甚至有人觉得她们是不是学习压力太大产生了幻觉,或者干脆就是在合伙编故事吓唬人。
同病相怜的恐惧,让沈薇薇和吴珊的关系拉近了不少,至少在这件诡异的事情上,她们成了彼此唯一的同盟。
周倩知道后,立刻表现出极大的关切,她压低声音对沈薇薇说:“这事儿太邪门了,不能这么拖着。我跟我妈说说,让她找个懂’的人给看看。”
她所说的懂行的人,指的是民间那些据说能处理此类灵异事件的人。
沈薇薇经过这段时间遇到超出科学的事情后,立刻同意了周倩的提议。
但当沈薇薇把周倩的想法转达给吴珊,并建议她一起去看看时,吴珊却表现得相当抗拒和抵触。
吴珊她脸色苍白地摇头,语气生硬地说:“不,我不去。这都是封建迷信,不能信。”
“我肯定是最近压力太大了,产生的幻觉,休息一下就好了。”无论沈薇薇怎么劝说,分析利害,她都死活不肯同意。
几天后,沈薇薇和周倩特意请了半天假,坐了将近两小时的车,去了周倩老家附近的一个镇子。
七拐八绕之后,在一栋普通的民居里,找到了那位姓刘的中年妇女。
刘姨看起来五十岁上下,衣着朴素,面容和善,与普通农村妇人无异,但一双眼睛却异常清亮有神,看人时仿佛能穿透表象。
周倩妈妈简单说明来意后,刘姨让沈薇薇坐在她面前的凳子上,仔细端详了她的脸色,又让她伸出手掌看了看。
没等沈薇薇多说什么,刘姨就微微蹙起了眉头,语气平和但肯定地说:“丫头,你最近确实撞了客(招惹了不干净的东西),而且那东西道行不浅,带着股怨气。”
沈薇薇心里一紧。
刘姨继续说道:“不过,它现在对你好像兴趣不大。”她顿了顿,像是在感知什么,“更像是路过,或者被别的什么吸引了注意力。但你身上沾了它的气味,所以会做噩梦,感觉阴冷。”
接着,刘姨便着手准备简单的驱邪仪式。
她让沈薇薇站在院子中央,从屋里拿出一袋混合了的五谷杂粮(小米、红豆、绿豆等),口中念念有词,是一些听不懂的古老咒语般的音调。
然后开始不停地、有节奏地将五谷杂粮撒在沈薇薇的头顶、肩膀和周身。
那些粮食打在衣服上,发出沙沙的声响。
撒完五谷,刘姨又在地上点燃了一堆事先准备好的黄表纸。
火焰跳跃起来,带着纸钱特有的气味。她示意沈薇薇:“丫头,来,从这火上跨过去,心里想着把晦气都留在火那边,别回头。”
沈薇薇依言,小心地从跳跃的火苗上跨了过去。
就在跨过火焰的一瞬间,她莫名地感觉身上一轻,仿佛卸下了一个无形的重担,一直缠绕着她的那股若有若无的阴冷感,似乎真的消散了不少。
结束后,周倩妈妈拿出一个红包要塞给刘姨,刘姨坚决不收,推辞道:“乡里乡亲的,帮点小忙,不能收钱。”
最后推辞不过,周倩妈妈只好去旁边小卖部买了一箱牛奶和两桶食用油,刘姨这才勉强收下。
说也奇怪,做完仪式回到学校后的沈薇薇,感觉一直缠绕着她的那股阴冷疲惫感确实一扫而空,晚上不再做噩梦,睡眠质量大大提高,整个人都轻松精神了许多,恢复了往日的活力。
回到学校,沈薇薇把整个经过详细地告诉了吴珊,再次极力劝她也去找刘姨看看。“真的,吴珊,我感觉好多了!那个刘姨好像真的有点本事,你就去试试吧,万一有用呢?”
吴珊听完,脸上闪过一丝犹豫,但随即又被更强烈的固执取代。
她依旧摇头,语气甚至带上了一丝不耐烦:“都说了是迷信!我才不信这些!我没事,过段时间就好了。”她拒绝得斩钉截铁。
沈薇薇不好再强求,只能暗自希望真的如吴珊所说,只是压力过大。
然而,过了一个多月,沈薇薇明显感觉到吴珊的精神状态非但没有好转,反而越来越差。
她脸色灰暗,眼窝深陷,眼神时常涣散无光,整个人都透着一股难以言说的颓败和阴郁气息,走路都显得有些飘忽。
沈薇薇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忍不住又找机会劝了一次。
没想到这次,吴珊像是被瞬间点燃的炸药桶,猛地抬起头,眼睛布满血丝,对着沈薇薇歇斯底里地大吼起来:“你烦不烦啊!整天神神鬼鬼的!”
“我说了没事就是没事!我的事不用你管!你少在这里危言耸听!”
她声音尖利,表情扭曲,眼神里的怨毒和狂躁让沈薇薇感到无比陌生和心惊,仿佛完全变了一个人。
当时周倩也在宿舍,见状赶紧上前把愣住的沈薇薇拉出了房间。
“别劝了,薇薇,”周倩压低声音,脸色凝重,“她这个样子不太对劲,我感觉不完全是心理问题了。”
事后,吴珊或许冷静下来,又或许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主动来找沈薇薇道了歉,说自己也不知道怎么了,就是控制不住脾气,最近心烦意乱。
她还告诉沈薇薇一个更让她毛骨悚然的事情,这件事彻底击溃了沈薇薇残存的侥幸心理。
“薇薇,”吴珊的声音虚弱而飘忽,“我最近老是梦到一个女人。”
沈薇薇的心猛地提了起来。
“穿着红大衣,红裤子,红皮鞋,手里还提着一个很老式的红色手提包。”吴珊的眼神空洞,仿佛在回忆什么极其恐怖的画面,“我走到哪儿,她就跟到哪儿,不说话,也不笑,就那么直勾勾地看着我…眼神……眼神很空。”
红色手提包!老式的!沈薇薇心脏狂跳,几乎要从喉咙里蹦出来。
她立刻拿出速写本和笔,凭借记忆,将那天在图书馆厕所窗台上惊鸿一瞥看到的红色手提包,极其细致地勾勒了出来。
沈薇薇学的是艺术设计,手绘功底扎实,画得惟妙惟肖,连皮质的纹理和金属扣件的细节都尽量还原。
吴珊一看那画,脸色瞬间惨白如纸,没有一点血色,指着画纸的手指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起来,声音尖细变形:“对!对!就是这个包!一模一样!就是它!”
沈薇薇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头顶,图书馆厕所那个凭空消失的红衣女人。
竟然出现在了吴珊的梦里,并且如影随形!
她知道事情已经严重到远超想象,立刻找到周倩,将吴珊的描述和自己的发现告诉了她。
周倩听完,当场脸色就变了,二话不说,拉起沈薇薇:“走!我们再去找一次刘姨!无论如何要求她帮忙!”
两人再次风尘仆仆地赶到刘姨家。
这次,她们刚进门,放下带来的水果和营养品,还没来得及开口,刘姨就沉着脸,直接摆手让她们把东西拿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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