邬星墨甚至没细想自称是普通人的万止为何能掏出一杆魔气翻涌的鞭子,直接扎进烟尘里找人。
烟尘渐渐消散,露出心口残破的穿甲兽尸体,和尸体旁仰面躺着的黑衣男子。
男子清秀的脸庞斑驳不堪,但清醒着,抬手掩嘴,有气无力咳了几声。
一抽一抽的钝痛伴随着咳嗽霎时传遍神经——邬星沚明白应是腰部还未好的旧伤扯裂了。
他偏过一点脸。
一道青色身影正急匆匆奔来,他立即放弃了自己爬起来的打算。
邬星墨赶到邬星沚旁边,当即蹲身查看对方侧腰上触目惊心的伤口。
伤口又长又深,鲜血已经渗透了黑色布料,他下意识望向那张清秀的脸,刚巧与邬星沚对上视线。
男子连唇色都是白的,漆黑眼眸安安静静看着他,里边是藏得极深的眷恋。
邬星墨胸口一疼。
明明以前从未见过,为何……这眼神如此熟悉?
“墨兄,怎么了?”
男子低低问。
“没怎么。”邬星墨不自觉摸摸无名指上冰凉的储物戒,“总感觉见过你。”
他说完便开始在乾坤袋里翻找丹药,芝麻糊摇摇晃晃飞到邬星沚脑袋旁,蹭了蹭他的脸以示安慰。
邬星墨刚找到药,鼻尖突然传来湿漉漉的感觉。
他抬头。
秘境内的天气一向变化得毫无规律,方才还晴空万里,现在却乌云密布,一阵阵阴风呼啸着穿过林木,明显是暴雨前兆。
邬星墨犹豫一下,收回芝麻糊,将乾坤袋扎到腰间。
“你还能忍吗?我先背你去山洞。”
邬星沚点点头。
远处传来一声嘶吼。
邬星墨这才想起还有一个东西,他起身扭头,一只半大的穿甲兽瘫在草地里,身上缠着的鞭子魔气翻涌,将它烧得奄奄一息。
邬星沚呼吸微滞:“我——”
邬星墨扭回头,语气平静:“鞭子不要了?”
邬星沚缓缓眨眨眼。
他苍白的指勾了勾,鞭子松开穿甲兽,嗖地钻入他衣袖内。
邬星墨什么都没问。
他从来不搞歧视那一套,对方没伤害他的意思就行。
风越刮越大,邬星墨重新蹲下。
“能自己趴到我背上么?”他问。
邬星沚沉默几秒,沙哑道:“……好像不行。”
邬星墨闻言没吭声。
对方那伤口不适宜搀扶,不能背的话,难道得抱?
可他一向很介意与别人做过于亲昵的举动……邬星墨正纠结,瞅见对方一双黑眼睛正巴巴地望着自己。
有点像鸡汁包。
这个诡异的想法一闪而过。
等邬星墨找回身体控制权时,他已经抱着人稳稳起来了。
而目的达成的邬星沚,攥着对方衣襟口的指悄悄收紧。
他说不清自己的感觉。
一方面想被哥哥抱,一方面又不希望哥哥答应。
毕竟他现在对哥哥而言只是个聊过几句话的陌生人。
所以……他不在的一年多里,哥哥经常抱别人吗?
哪怕对方仅仅是个陌生人?
邬星沚抿抿唇,心脏胀得难受。
雨点接二连三自空中滴落,邬星墨将穿甲兽妖丹收了,凭着记忆抢在雨变大前找到了昨日见过的山洞,将蔫搭搭的邬星沚轻轻放下。
指摸上黑色衣物,被更苍白的指覆住。
邬星墨抬眸。
“墨兄,我们好像还未熟到这个地步。”邬星沚干巴巴道。
分明吃丹药也行,非得脱衣服上药吗?他酸溜溜想。
哥哥是不是从来都不知道边界感为何物?对一个陌生人还如此亲昵。
邬星墨哪管邬星沚在乱七八糟地计较些什么,直接拍开他手。
“你以为我谁的衣服都脱?”语气不悦:“看你顺眼罢了,别自作多情。”
说完干脆利落扯下对方衣服。
然后被对方的身材震了震。
嘶……怎么感觉这完美的配置应该是男主的?
他欲盖弥彰地乱翻着药,没忍住多看了几眼。
那道伤就在腰腹往后些的位置,暗红狰狞,与白皙紧致的肌肤拼在一起,莫名妖冶。
邬星墨眼观鼻鼻观心,从翻出的小瓷瓶里勾了些药膏往上抹。
指尖刚碰到对方腰腹,系统提示音突兀地在识海里响起——
【检测到宿主占天选之子便宜,积分加一万!】
—————————
积分……积分????!
邬星墨手指一抖,戳得人闷哼一声。
“……抱歉。”他后知后觉,收手又勾了些药膏,脑子里一片混乱。
万止,邬星沚???
怎么这么快就遇上鸡汁包了?!!
他心里鬼叫,面具下的目光不动声色在对方脸上转了一圈。
……应该没认出我吧?
戴着储物戒的无名指下意识蜷蜷。
这种款式的储物戒并不罕见,单凭戒指肯定认不出他。而且他还抢了对方灵元,谁这么无聊放着仇不算上赶着玩角色扮演的,又不是在追红颜知己。
邬星墨稳稳心神,继续给人抹药。
然后才发现,这伤口看形状竟像是出自剑修之手。
魔修极容易遭受针对,邬星墨明白。
好歹养了六年,他慢慢用指腹轻蹭过那道狰狞伤口,难免一阵心疼。
鸡汁包是被他抢了灵元才只能修魔的。
尽管抢灵元并不是他本意,可抢了就是抢了,结果已经造成,他也有责任。
邬星墨现在已经不强求活命了,他只希望鸡汁包到时候能念着点兄弟情谊让他死痛快些。
—————————
邬星沚的视线越过对面的人,盯着山洞角落里一块石头。
光线太暗,腰腹处丝丝缕缕柔软的触感在一片潮湿阴冷中就显得格外清晰,几乎快将他半个身子麻痹。
忍了又忍,才没把手搭上面前人的后腰,禁锢住那抹萦绕在鼻尖的茉莉花香。
“很痛?
邬星墨发觉他浑身紧绷着,关心问。
邬星沚一愣。
鬼使神差答:“……嗯。”旋即埋首,额头抵在邬星墨肩窝。
“这样好多了。”他沙哑着嗓音轻轻道。
这回换邬星墨浑身紧绷了。
鸡汁包在……撒娇?
但以往对他这个哥哥撒撒娇也就罢了,怎么现在随便遇个人都能撒???
等等。
鸡汁包和谁撒娇关他什么事。
邬星墨捏捏瓷瓶,丢开那些奇奇怪怪的想法,专心致志帮人处理伤口。
狂风混杂着暴雨肆虐,激起的水雾和土腥味一股脑儿灌进山洞,邬星墨仔细包扎完毕,想起邬星沚没灵元,手比脑子快一步接收信号,放到对方发顶。
习惯性揉揉:“冷不冷?”
邬星沚抬起眼皮看他一眼,酸溜溜问:“你经常这样摸别人头么?”
邬星墨:?
他承认自己的行为不太符合陌生人的定义,可……对方的神态瞧着委实不像是在谴责他的越界举动,更像是在……吃醋。
吃的哪门子醋???
邬星墨脸上一片空白。
而自觉失言的邬星沚没再吭声,盯着山洞角落里的石头发呆。
洞外风雨呼啸,洞内安静如鸡。
半柱香后,邬星墨先受不了了,起身搜刮一番洞内的树枝藤条准备生火。
天妒英才,鸡汁包作为男主偶尔犯抽很正常……吧。
他神游天外地将材料拢成一堆,并施了道火诀。
明亮温暖的火焰窜出,终于拯救了因尴尬而濒死的空气。
邬星墨在火堆旁坐下,边施清洁术边头都没抬说:“坐过来些,洞口冷。”
邬星沚乖乖挪到他旁边。
后者漫不经心拨弄一下无名指上的储物戒,突然想起什么。
视线控制不住往邬星沚那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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