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天嗤笑一声,满不在乎:“管他什么套不套的,一个弱女子还能翻了天不成?赵哥,你什么时候这么胆小了?”
就在此时,草堆上的少女忽然发出一声极轻的呻吟,长长的睫毛颤动了一下。
赵仇被那张全然陌生的脸惊得魂飞魄散,脑中一片混乱,还没等他理清头绪,窝棚外突然火光暴起!
杂沓而有力的脚步声瞬间将小小的窝棚围得水泄不通。
火把的光芒跳跃着,将棚内三人的身影拉得忽长忽短,扭曲地投在粗糙的墙壁上。
“什么人?!滚出来!”一声雷霆般的怒喝炸响,震得冯天一个哆嗦,刚伸出的手僵在半空,脸上的淫笑瞬间化为惊恐。
窝棚低矮的门口被一个高大魁梧的身影堵住。
张峰按着腰刀,面色铁青,目光扫过棚内,将赵仇,冯天、以及草堆上那昏迷不醒的少女尽收眼底。
赵仇心道完了,腿肚子一软,差点跪下去。
强自镇定地挤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张、张头儿……您、您怎么……”
话音未落,张峰大步上前,根本不容他辩解,抡圆了胳膊,照着赵仇的脸狠狠扇了过去!
“啪!”一声清脆响亮的耳光在狭小空间内回荡。
赵仇被打得眼冒金星,踉跄着倒退两步,脸颊上立刻浮现出清晰的五指红印,火辣辣地疼。
他耳朵里嗡嗡作响,却死死盯着张峰,眼神里交织着恐惧、不甘和一丝疯狂的算计,试图从这绝境中找出一线生机。
“狗东西!”张峰声如洪钟,怒斥道,“深更半夜,鬼鬼祟祟在此作甚?!这女人又是怎么回事?!说不出个所以然来,老子当场剁了你们喂狗!”
张峰的威压如同实质,吓得冯天魂飞魄散。
他本就心虚胆怯,被这阵仗一吓,脑子里那点龌龊念头早飞到了九霄云外,只剩下求生的本能。
不等赵仇开口,他噗通一声软倒在地,手指颤抖地指向草堆上的杨心儿,尖声叫道,声音因极度恐惧而扭曲走调:
“不关我们的事!张头儿明鉴!是、是她!是这个小贱人!是她勾引我们的!
对!是她约我们到此……说、说是有好处给我们!我们一时糊涂,才、才着了她的道啊!全是她的错!”
他这番颠倒黑白、急病乱投医的攀咬,说得又快又急,仿佛只要把责任全推出去,自己就能脱身。
就在这时,一个身影从张峰身后的差役中惊呼着冲了出来,正是听到动静赶来的王静舒。
她原本只是跟着来看看发生了何事,万万没想到会听到自己女儿的名字,更看到眼前这骇人一幕。
“心儿?!我的儿啊!”王静舒脸色煞白,疯了一般扑到草堆旁,看见女儿昏迷不醒。
衣衫被拉扯的凌乱模样,顿时心如刀绞。
她猛地抬头,眼中迸发出母兽般的愤怒,先是对着瘫软在地的冯天尖声斥骂:
“你放屁!我女儿清清白白,怎会勾引你们这些杀才!你们这些天杀的畜生!对我女儿做了什么?!”
她随即又猛地转向张峰,噗通一声跪下,声音凄厉悲愤,带着哭腔恳求道:“张统领!张大人!
您要为民妇做主啊!我女儿定然是被这两个歹人害了!他们掳了我女儿到此,欲行不轨!求大人明察!严惩这两个恶徒!救我女儿啊!”
张峰猛地转头,声音愈发低沉骇人:“王静舒!你给老子闭嘴!”
这一声怒喝瞬间将王静舒凄厉的哭求打断,她惊得浑身一颤。
抬起泪眼婆娑的脸,茫然无措地看着张峰。
张峰踏前一步,:“要不是你信誓旦旦,老子会深更半夜带弟兄们跑到这荒郊野地的破窝棚来?!
现在人赃并获,你倒好,一转脸就成了慈母冤屈,反过来指责老子的人?你当老子是你能随意耍弄的吗?!”
王静舒被这一连串的质问砸懵了,脸上血色尽褪,张着嘴,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只有眼泪无声地往下流。
她眼神躲闪,不敢直视张峰那仿佛能看透人心的锐利目光,身体不由自主地瑟瑟发抖。
张峰的话不仅震住了王静舒,更让一旁的赵仇和冯天目瞪口呆。
冯天站在一旁,更是后悔不已,这不是简单的捉奸在床,这是一出精心设计的局中局。
赵仇怕是早就被人盯上了,而那个看似柔弱的杨心儿,恐怕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冯天暗自后悔,不该贪图美色,跟着他来趟这浑水。
现在倒好,被人一网打尽,连辩解的机会都没有。
冯天眼见张峰怒斥王静舒,似乎事情又有转机,求生欲催使他鼓起残存的勇气。
战战兢兢地挪前半步,声音发颤地试图辩解:“张、张头儿……息怒,您听小的说,这事、这事它其实……”
“闭嘴!”张峰极其不耐地打断他,因被吵醒而积攒的怒火彻底爆发。
他揉了揉眉心,脸上满是厌烦,“老子管你们是通奸还是用强,深更半夜搅得老子不得安生!没空听你们在这儿扯皮倒灶的破事!”
他猛地一挥手,对着身后如狼似虎的差役们下令:“来啊!把这两个混账东西拖出去!每人先赏三十杀威棒!
给他们紧紧皮子!叫他们记住,流放路上就该有流犯的样子!那个杨心儿,抽上十鞭,让她也长长记性。”
这命令如同晴天霹雳,赵仇和冯天顿时吓得魂飞魄散。
三十大板!
这可不是衙门里走流程的板子,这些军汉差役手黑得很,三十板子下去,筋断骨折都是轻的!
赵仇也顾不上脸上火辣辣的疼了,“噗通”一声跪倒在地。
磕头如捣蒜,声音凄厉地哭喊:“张头儿开恩!张头儿开恩啊!不能打啊!
这三十板子下去……路上、路上我们可就死定了啊!求您高抬贵手,饶了我们这次吧!我们再也不敢了!”
冯天更是涕泪横流,几乎瘫软在地,被两个差役架住胳膊往外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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