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万宝阁。
剑七的身影融入喧嚣的人流,毫不起眼。他熟门熟路地拐进门庭若市、装饰奢华的万宝阁,万宝阁建立已有数百年历史,专售各类奇珍异宝、灵宠异兽,极富盛名。
“哟,客官!您可来了!三少要的东西,小的们可都备齐了!”一个管事模样的中年人满脸堆笑地迎上来,眼神中却带着些许深意。
剑七面无表情,声音低沉:“清单给我。”他接过一张长长的货单,上面罗列着诸如“九尾灵狐幼崽”、“紫电貂幼崽”、“百年份醉仙酿”等奢靡之物。他目光扫过,确认无误,点了点头:“装车,统统送到问道院甲字区。”
“是是是,马上办!”管事点头哈腰,随即压低声音,“后院库房新到了一批西域奇香,应当对三少的胃口,您要不要亲自验验货?”
剑七眼神微动,“带路。”
管事引着剑七穿过喧闹的前厅,进入戒备森严的内库,来到一处看似堆放杂物的隐蔽角落。他放出神识观察片刻四周,随即看似随意地在墙壁几处按了几下,一阵轻微的机括声响起,墙壁滑开,露出一条幽深密道。管事留在外面望风,剑七闪身而入。
这万宝阁,明面上是京城商贾的产业,实则曾是煜王府布下的暗桩之一,而如今,在顾俨的操作下,已由剑侍中精于商道的剑九暗中接手。
密室内烛火昏黄,空气微凉。一个身影早已等在那里,正是换了一身布衣的顾俨。
“堂兄。”顾俨微微颔首,没有寒暄,“苍王府之事已有些眉目。”
顾俨的声音压得更低,“当年苍王叔镇守北疆,还兼管‘天工坊’,堂兄应当知道,天工坊乃王朝军械法器铸造之所,极为重要。在十四年前北疆大乱之后,天工坊随之失守,落入妖族之手。坊内核心炼器术尽数失传,才有了如今王朝军械皆要依赖万剑山庄的局面。而当年那件事,恐怕便与天工坊密不可分。苍王府事发前三月,‘天工坊’库存器械曾出现异常波动,经手签押的几位监事……皆与六皇子景王有千丝万缕的联系。并且,当年苍王叔遭构陷的原因,便是通敌,使天工坊炼器术与法器军械流入妖境。而苍王叔被构陷之事,这其中似乎又有大皇子泰王和九皇子辰王的手笔……”
“异常波动,具体是什么?”剑七眼中泛着凛冽的杀意,继续追问。
“法器军械,损耗记录,数量巨大,远超常例,却无合理解释。更有两份关键簿册,在案发后……离奇失踪。最终这罪名便被扣在了苍王叔身上。”顾俨眼中闪过一丝厉色,“父王动用埋藏极深的内线才查到这点碎片。对方手脚极干净,后续线索几乎被彻底抹除。目前只知,涉及此事者,几乎死绝,唯剩一位将领……”
线索断得干净利落,却又隐隐指向高处。这更印证了此案牵扯之深。
“谁?”剑七神情激动,仿佛抓住了重要线索。
“那人是……京城城卫军大统领许镇岳。他在苍王案发生不久后被派往北疆调查,经查,天工坊账册的异常便是他发现的,可他回京述职却称线索断绝再未深查,只是草草结案,而我们目前所知的天工坊所有情报皆是出于他当年的述职文书。在那只过了不久便升任了大统领。其中似乎……有不少隐秘。”顾俨有些支支吾吾,毕竟这位大统领可是来自京城许家。论起来,当是徐听的四外祖。
剑七神情复杂,还是抱拳说道,“明白了,我会尽数转达少主。”
“请转告少庄主,煜王府会继续深挖,务必小心。京城的水,比想象中更深。”顾俨说完,身影融入阴影,迅速从另一条隐秘通道离开。
剑七又在密室中静立片刻,确认无异常,才启动机关离开。他面色如常地回到前厅,看着伙计们将那些华丽昂贵的灵宠、美酒装箱,仿佛只是一个为主子跑腿的忠诚护卫。
日渐西斜,问道院,明理堂。
冗长的经义课如同催眠曲。徐听坐在最后一排角落,单手支颐,眼皮耷拉。讲台上的讲师早已对他视而不见,其余弟子也习以为常,只当他是一块朽木。
然而,徐听那看似将要入梦的表象之下,他的指尖却在案几下轻敲着手中玉简,仿佛在传递某种信息。
立于明理堂之外的剑七已然通过传音玉简将他上午在万宝阁所悉全部告知徐听。
半个时辰后,天色渐晚,明理堂中终于下课。徐听打着哈欠,与剑七大摇大摆地走出了问道院的大门,守门的弟子看着他溜号,眼神复杂,却无人敢拦。这位爷,就连山长都懒得管了。
“整天之乎者也,闷死个人!走,剑七,陪本少去听听曲儿,醒醒神!”徐听伸了个懒腰,脸上又挂起那副玩世不恭的笑容,带着剑七直奔京城最有名的销金窟之一——醉仙楼。
醉仙楼内,莺歌燕舞,酒香脂粉气混杂。徐听熟门熟路地要了个临窗的雅座,点了一桌珍馐美酒,懒洋洋地斜倚着,欣赏着台上的舞曲。
纵是这偌大的京城,也没几个像他这般出手阔绰,举止张扬的,活脱脱一个前来寻欢作乐的富家纨绔,引得周围宾客侧目,议论纷纷。
“快看,那不是万剑山庄那位三少吗?”
“果然闻名不如见面,这做派…啧啧。”
“他这时辰不该在问道院上晚课吗?怎的还能到这儿来?”
徐听充耳不闻,自顾自地斟酒。
这时,醉仙楼中央台上,气氛忽然变得有些异样。老鸨扭着腰肢上台,脸上堆着夸张的笑:“诸位贵客!今日我们醉仙楼,可是有件大事要宣布,我醉仙楼,瑶琴姑娘!年方十六,不仅容颜清丽绝俗,更是琴艺无双!尤擅古曲!今日,咱们醉仙楼,就要拍卖瑶琴姑娘的…初夜!”
随着她的话语,一个身着素白纱裙的少女被两个粗壮的婆子半推半搡地带上了台。她低垂着头,乌黑的长发遮住了大半边脸,身形单薄,肌肤苍白,带着一种惊心动魄的脆弱感。她身体微微颤抖,紧咬下唇,强忍着眼泪,那份绝望与无助,直透人心。
台下顿时一片哗然,夹杂着兴奋的议论和贪婪的目光。竞价声此起彼伏。
“一万两白银!”
“真是俗不可耐,一百块中品灵石!”
“两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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