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央部委联合发出的研讨会邀请函,被沈清姿放在办公桌最显眼的位置。
米白色的信封上印着烫金的部委名称,边角挺括,拿在手里沉甸甸的 —— 这不是她个人的荣誉,是云岭县十几万干部群众用三年时间,在泥土里 “种” 出来的认可。
消息在县政府传开时,办公室的气氛比过年还热闹。
小林捧着刚打印出来的会议议程,眼睛亮晶晶的:“沈书记,这可是全国级的研讨会!咱们云岭以前连省报都很少上,现在能去省城跟全国的专家、书记们交流,太不容易了!” 连以前总带着审视目光的老杨,也特意敲开她的办公室,递来一叠厚厚的材料:“这是咱们县这三年农业、旅游的核心数据,你带去北京,给咱云岭多露露脸!”
沈清姿笑着接过材料,指尖拂过纸上密密麻麻的数字 —— 那是有机蔬菜的亩产量,是古寨旅游的接待人次,是老乡们逐年上涨的收入。
“不是我给云岭露脸,是咱们一起干出来的成绩,该让更多人看见。” 她把材料放进随身的公文包,里面还躺着两样东西:一个是彝族马大叔送的小木刻,刻着云岭的山形,说是 “能保平安”;
另一个是小张整理的电商销售台账,最后一页贴着几张老乡收到货款时的笑脸照片。
秘书进来问是否需要准备发言稿初稿,沈清姿摇了摇头。
她走到窗边,推开窗户,晚风吹进办公室,带着山间草木的清香。
远处的云岭县城,灯火已经亮了起来 —— 三年前,这里的灯光稀稀拉拉,像散落在黑夜里的星子;如今,主街上的路灯连成了线,居民楼的窗户透出暖黄的光,连偏远村组的方向,也能看到民宿招牌的亮灯。
这些灯火,比任何华丽的辞藻都更有力量。
她不需要初稿。那些藏在数据背后的故事,早就刻在了心里:
是老林村引水工程完工那天,马大爷捧着泉水哭着说 “再也不用挑水” 的模样;
是第一个电商订单成交时,小张抱着电脑跑遍办公室报喜的雀跃;
是否决化工项目的常委会上,老杨拍着桌子说 “沈书记,我跟你站一边” 的坚定;
还有无数个在工地、在田间、在村委会熬夜的夜晚,那些与干部群众一起啃硬骨头的时刻,早已熔铸成她的思路,沉淀成她的体悟。
她要讲的,不是照本宣科的报告,是云岭人用汗水写就的 “活故事”。
赴京前夜,办公楼里的人走得差不多了,沈清姿还在办公室里梳理发言提纲。
电脑屏幕上,提纲只有简单的几行:
“一、扎根:从‘听不懂’到‘心贴心’(群众工作法);
二、破局:从‘没思路’到‘有路径’(产业实践);
三、守底:从‘求短期’到‘谋长远’(生态坚守)”。
每一条后面,她都用红笔标注了具体的案例 —— 比如 “娃娃菜如何从‘烂在地里’到‘端上省城餐桌’”,比如 “古寨改造如何留住‘老味道’”。
手机突然响了,是马大爷打来的。
电话里的声音带着乡音的沙哑:“沈书记,听说你要去省城开会?路上注意安全啊!等你回来,我给你留了今年新晒的菌子!” 沈清姿握着手机,嘴角不自觉地弯起来:“谢谢马大爷,我一定带好消息回来。”
挂了电话,她看着屏幕上的提纲,心里更踏实了 —— 她不是一个人去北京,是带着云岭所有人的期待,去讲好他们的故事。
偶尔,她会想起那个 “会不会遇到他” 的念头。
三年前的省城,她还是那个需要在婚姻里寻找安全感的人;如今,她是云岭的县委书记,赴京是为了基层治理的探索发声,私人情绪早已不是能左右她心境的因素。
那个念头像风吹过水面,只泛起一丝微澜,很快就归于平静。
她关掉电脑,拿起公文包。办公室的灯灭了,走廊里只剩下她的脚步声。
走到楼下,抬头能看到满天的星星,比三年前更亮。
她知道,明天的省城,会有更广阔的舞台;但她心里最牵挂的,还是这片被星星照亮的群山,和山里那些等着她带回 “好消息” 的老乡。
赴省的路,是汇报的路,更是为云岭 “寻机遇” 的路。
沈清姿坐进车里,看着窗外倒退的灯火,眼神平静而笃定 —— 她准备好了,以云岭实干者的身份,站上全国的舞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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