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子娴说:我不偷不抢,花我自己挣来的钱,别人爱怎么恨就让他们恨呗。朱氏问:人呢?我怎么一个也没瞧见。安子娴说:草棚子住不下,让他们住新房子里了。
朱氏一听不乐意了:死丫头,新房子我都没住上,倒让下人先住了。不行,让他们住草棚子。安子娴说:娘,你就别闹,让他们把新房清理干净,我们也好尽快搬新家。眼看就要到雨季了,我可不想继续住在这草棚子淋雨。朱氏不吱声了。
安子娴吩咐张静雅和肖月季,给高老头他们送粮食。让张霸海和张霸江给沼泽地的许家送粮食和被褥。
许老头一家被带到沼泽地,那一眼望不到边的稻田让他们震撼。他们在老家只有十二亩水田,十六亩旱地。靠精耕细作,加上种菜,养鸭养蚕,一家人吃穿不愁,还能供着一个秀才。不知主人家有多少田?
闻着熟悉的泥土气息,看着长势喜人的秧苗。让一向沉默寡言的许家老二心情舒畅,这两个月颠沛流离的逃亡生活,他如行尸走肉一般。眼前的青山绿水,一下子就让他如枯木逢春,渴鱼得水。只有耕田种地,他才会觉得心里安稳。
许老二问:不知少东家有多少田,够不够我们一大家子种?四个男人都齐刷刷看着安子山,他们怕自己再次被当作牛马一样供人挑选。
安子山说:以后叫我安小哥就行了,别叫少东家。我家也是普普通通的老百姓。你们不用担心没田种,我家有四千八百多亩田,水稻就种了两千多亩。马上就是薅头插秧的时候,又得你们忙一阵子。
许家父子听得目瞪口呆,四千多亩田,两千亩稻子,那是什么概念?这还是普普通通的老百姓,这分明就是大地主。
安子山把他们领到一个全部用木头搭建的小院,五间正房,东面三间厢房,西边两间。木头房子上铺着新茅草,院子用竹篱笆围了起来。
董氏忙和两个嫂子去看房间,每个房里一张木板床,一个简易的木衣柜,靠窗一张木床。虽然木材普通,做工粗糙,但都很实用。灶房是一个新土灶,两只大铁锅。碗橱里有碗筷盆碟。董氏她们都是勤快人,知道如何收收打扫,三个女人自动忙碌起来。
不多会,张霸海兄弟用扳车拉来两车东西,被褥和油酱油醋。张霸诲说:安姑娘说了,缺什么东西,到主家那里要。你们派一个人跟我到主家认认路,主家还有东西要赏给你们。许老四便跟着去了。
董氏和老二媳妇去铺床,每张床上都是簇新的两条新被子,还有新枕头。看到细纱蚊帐,不由得喜出望外,她们自己的家里,用得还是自家织的夏布帐子。冬天用很好,能挡冷风。夏天布帐子合拢,睡在床上像汗蒸。
老二媳妇激动的说:弟妹,我们这是遇上好人家了。董氏说:嫂子,我们要劝着当家的不犯牛脾气,好好的听话干活。能遇上个好主家,是祖宗保佑。老二媳妇点头。
老三媳妇在灶房里做饭,两袋杂面,一捆青菜,一筐豆角,几个青瓜。一罐猪油。她不知道这饭怎么做,是蒸馒头?还是做饼?他们南方吃米饭,很少吃面食。忙出来问公爹,许老头说:先做顿面疙瘩,等会我去问问安姑娘。
不多会许家老四拉回两匹布,一匹藏青,一匹赤豆红。许老四说:主家让每人做两套衣服,布料不够,在到大房里拿。众人听了,心生感激,在没了那不安分的心思。
吃过中饭,安子娴领着众人到落凤坡新房里,大家都很好奇,想看看新买的奴仆。后院里,众人正在吃饭,安子娴给他们的是杂面,一梱青菜,一筐豆角。他们中午做了青菜面片汤,还炒了一盘豆角。
看到安子娴领着一群人进来,高老头等纷纷放下碗,给安家人跪头行礼。高老头和周氏,都是享过福又见过世面的人。这种人更知道取舍和变通,知道用什么态度和方式,来为自己谋一席之地。
特别是周氏,曾经也是锦衣玉食,丫头婆子环绕,每天都被人小心翼翼的奉承和侍候着。深知主人喜欢哪种类型的丫头和婆子。
安有禄和安有庆忙着去扶人,嘴里还不停的说,使不得,使不得。安子娴说:我们就是普通人家,没有那么多的规矩。以后你们用不着动不动就下跪。只要你们忠诚和勤劳,我们安家自不会虐待你们。众人静静的听着。
安子娴说:现在我分配职务,高明任管家,周氏管内宅事务。高李氏管厨房。高家几房媳妇,暂时在后院帮忙。高升任账房,高择东,高择西,高泽南,高泽中,高俊几人,分别到杂货铺子里看店。
安子娴对安子山说:子山,你带高管家他们到各个小店里看看,哪里有需要改进的,趁木匠还在,正好提出来。高管家领着儿子跟安子山走了。
安子娴对高李氏说:平时我们都是菜糊糊和馒头,蔬菜自家地里有啥吃啥。一天吃两顿,农忙季节时会吃三顿。无论大人小孩,饭菜管饱,但不能浪费,我要发现谁浪费粮食,绝不轻饶。高李氏忙说:姑娘放心,绝不会有浪费粮食的事发生。
周氏走出人群,跪在安子娴面前,磕头谢恩,她不卑不亢的说:谢安姑娘青眼相待,老婆子一定尽心尽力。她很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这种年纪,只能沦为粗使婆子,做些杂活累活。想不到安子娴竟让她做内宅管事,她这一辈到是发自内心的真诚。
安子娴扶起她说:周婆婆无须如此。以后,只要你把这里当家,这里便是你家了。周氏忙躬身回:姑娘的话,老奴记下了。
朱氏朝众人恶狠狠的大声训话:你们既然到了我家,就要好好的干活,谁敢偷奸耍滑,小心被打一顿赶出去,我家可不养闭人。还有,以后进出全后院,手脚要干净。我要发现少了一根针,小心被剁手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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