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阁院落幽深,飞檐隐于苍松间,往来侍从步履轻缓神色肃穆,透着森严神秘。傅云霆将嫣曦安置在西侧僻静院落,清净雅致,院外专人值守,似看护更似监视。
白日里她恪守约定,静坐调息或院中演练,随手取落叶石子作武器,身法灵动招式凌厉,从未放松打磨实力。
傅云霆偶尔前来交手,两人往来毫不留情却默契留有余地,百余招后便收手,不涉他言。
相处日久,嫣曦更觉傅云霆不凡,他温润随性却执掌秘阁井井有条,处事沉稳果决,眉宇间偶有凝重,似背负隐忧。
且秘阁虽势力庞大,从不主动招惹门派,反倒暗中救助弱小,与传闻中搅动风云的形象截然不同。
这日午后,嫣曦借散步之名,隐匿身形往秘阁深处探寻,足尖点地无声,借廊柱花丛掩护穿梭,避开侍从暗哨,寻至傅云霆书房外。
书房内传来交谈,陌生阴鸷的声音带着胁迫:“傅云霆,你若再执意阻拦,休怪我等对秘阁出手,那笔交易你没得选。”
“交易背后阴谋,你我心知肚明,我绝不会让秘阁沦为棋子。”傅云霆声音冷沉,“回去告诉你们主子,此事休提,否则别怪我不留情面。”
“好,好得很!你可别后悔!”陌生声音带着怒意,随后脚步声急促远去。
嫣曦正欲细听,书房门推开,傅云霆立于门内,目光精准落在她藏身的花丛处:“出来吧。”
见被识破,嫣曦走出,语气平淡:“只是随意走动,无意窥探。”
傅云霆看她片刻,眼底闪过复杂,未追责,转身进书房:“进来吧。”
嫣曦迟疑片刻跟上,书房陈设简约,书架满是古籍,案上摊着密图,边角隐约见“粮草”“据点”标注。
“方才那人,是雇我杀你的势力之人?”嫣曦开门见山,目光扫过密图。
傅云霆摇着折扇,并未否认:“他们是朝中逆党余孽,想拉拢秘阁相助,借势力搅乱江湖为谋逆铺路,我不愿同流合污,便成了他们眼中钉,悬赏取我性命不过是除阻碍。”
嫣曦心中了然,沉默片刻冷声道:“我只完成刺杀任务,不管你们之间的恩怨。”心底却已考量——逆党谋逆祸及苍生,若傅云霆是阻碍关键,杀他反倒成帮凶。
傅云霆轻笑:“你虽为杀手,却非嗜杀之人。那日交手我留余地,你何尝不是?若真心取我性命,不会只攻要害却避致命之处。”
嫣曦指尖微顿,面无波澜未反驳,她确实因察觉傅云霆非奸邪,出手时不自觉留了分寸。
“我知你不会轻易放弃任务。”傅云霆目光锐利,“不如做个交易,你暂且帮我牵制逆党,待我瓦解其阴谋,便任你处置,绝不反抗,如何?”
嫣曦探究望他:“我为何要帮你?杀了你更易完成任务。”
“杀了我,你只得酬劳,可逆党得逞,江湖动荡百姓遭殃,你日后行走亦难独善其身。且逆党不会放过你这个知情人,必斩草除根。帮我瓦解他们,既除隐患,你也能光明正大地‘处置’我,何乐不为?”
这番话戳中嫣曦顾虑,她虽为杀手却有底线,不愿为棋子、祸及无辜。
思忖片刻:“可以,但我有条件。只帮你牵制逆党,不参与秘阁事务,何时杀你,仍由我定。”
“成交。”傅云霆眼中闪过释然,“逆党近日会潜入偷密图,图上标注他们的粮草据点,绝不能落入其手,你只需守住密图,其余无需插手。”
嫣曦颔首应下,离开书房返回院落时天色渐暗,她立于院中捻起落叶,心中思绪翻涌,刺杀任务已超初衷,牵扯谋逆阴谋,需重新权衡利弊。
深夜,嫣曦静坐调息,察觉几道隐晦杀意靠近,正是冲密图而来。
她运转功力隐匿于屋顶阴影,气息融入夜色。
几道黑影掠墙直奔书房,嫣曦指尖轻弹,石子射向黑影膝盖,黑影踉跄倒地。
屋内傅云霆察觉异动推门而出,与黑影缠斗。
嫣曦跃下屋顶,拈枯枝横扫击倒两名黑影,余下黑影欲逃窜,她足尖挑石子弹射击中其脚踝,一一制服,未用兵器便利落制敌,尽显顶尖杀手实力。
傅云霆走上前:“多谢。”
嫣曦收回力道:“只是履行交易,并非帮你。”说罢转身回院落。
傅云霆望着她背影,眼中闪过复杂,折扇轻顿掌心若有所思。
夜色深沉,秘阁重归静谧,却暗藏汹涌危机。
嫣曦立于窗前望月色,指尖凝力让落叶在掌心旋转,她知与逆党的交锋才始,而她与傅云霆的关系,也在交易与较量中悄然变化,唯有那柄无形利刃,仍悬于两人之间,未曾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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