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党杀手被擒后,傅云霆并未过多盘问,只将人关押起来,便命人加强了秘阁戒备,显然是另有打算。
嫣曦依旧守着自己的规矩,每日在院中静坐或演练,偶尔与傅云霆交手切磋,两人招式往来间依旧带着锋芒,却比往日多了几分默契,彼此都能摸清对方的出招路数,却始终谁也未能真正压制谁。
几日后,傅云霆找到嫣曦,将一张简易地图递了过去,沉声道:“逆党的粮草据点不止一处,这张图上标注的是离秘阁最近的一处,他们定会派人前去补给,你随我一同前往,趁机毁掉粮草,断他们一条臂膀。”
嫣曦接过地图,指尖轻抚过上面的标注,凭借灵觉丸加持的敏锐感官,瞬间记住了路线与据点布局,冷声道:“只帮你毁粮草,其余事我不插手。”
“自然。”傅云霆颔首,随即两人乔装打扮,换上寻常百姓的衣物,避开人潮,朝着据点方向而去。据点藏在城郊一处废弃的粮仓内,周围荒无人烟,只有几棵枯树矗立,透着几分萧瑟。
两人隐匿在粮仓外围的枯树后,嫣曦运转影踪术,将感官放至极致,能清晰听到粮仓内的交谈声与脚步声,大致判断出里面有十余名守卫,皆身怀武艺,且粮仓深处囤满了粮草,周围还布了简单的陷阱。
“守卫虽多,却都是寻常好手,不难对付。”傅云霆低声道,“我去引开大部分守卫,你趁机潜入粮仓内部,毁掉粮草便撤,无需恋战。”
嫣曦颔首,身形微动,悄然隐匿于夜色中,借着枯树与杂草的掩护,朝着粮仓侧门靠近。
傅云霆见状,捡起地上的石子,用力朝着粮仓前门方向掷去,石子撞击门板发出巨响,惊动了里面的守卫。
“谁在外面?”几名守卫厉声喝问,手持长刀冲出门外,傅云霆故意现身,引着守卫朝着远处跑去,粮仓内的守卫也纷纷追了出去,只留下三人留守。
嫣曦抓住时机,指尖轻弹,数粒细沙射向留守守卫的双目,守卫慌忙揉眼,她身形如电般窜至侧门,指尖并拢如刀,精准劈砍在门锁处,门锁应声而断。
进入粮仓后,她直奔深处的粮草堆,随手拿起旁边的火把,正欲点燃,却突然察觉到身后有异动。
一名留守守卫避开了细沙攻击,悄悄绕至她身后,长刀劈砍而来,带着凌厉劲风。嫣曦反应极快,身形骤然侧闪,同时足尖挑起地上的木柴,借力横扫守卫脚踝,守卫倒地的瞬间,她指尖轻弹,一粒石子击中其眉心,守卫当场昏死过去。
解决掉留守守卫,她点燃火把,朝着粮草堆扔去,火焰瞬间窜起,借着风势蔓延开来,很快便将粮草堆吞噬,浓烟滚滚,呛得人难以呼吸。
嫣曦见状,立刻转身朝着门外撤离,刚走出粮仓,便见傅云霆带着几名被制服的守卫回来,其余守卫已然逃窜。
“粮草已毁,撤。”嫣曦冷声开口,转身便朝着秘阁方向而去,步伐迅捷,不愿多做停留。
傅云霆紧随其后,两人一路疾行,避开沿途行人,回到秘阁时,天色已微亮。刚踏入嫣曦的院落,傅云霆便开口道:“此次多谢你,若不是你,未必能这般顺利毁掉粮草。”
“只是履行交易。”嫣曦语气依旧冷淡。
“我知道你仍未放弃刺杀我的念头。”傅云霆望着她覆着面具的侧脸,眼底带着几分认真,“但逆党未除,若你此刻杀我,只会让他们有机可乘,届时江湖动荡,百姓遭殃,这并非你所愿,对吗?”
嫣曦身形一顿,并未回头。傅云霆说的没错,经过这段时间的接触,她早已清楚逆党的野心,若真因自己的任务让逆党阴谋得逞,她心中难免会有愧疚,这与她的底线相悖。
见她不语,傅云霆又道:“不如我们再续交易,待彻底铲除逆党,我便给你一个了断,届时你若仍要杀我,我绝不反抗。在此之前,你我暂且并肩,如何?”
嫣曦沉默片刻,缓缓转过身,目光冷冽却多了几分松动:“可以,但逆党铲除之日,便是我动手之时。”
傅云霆眼中闪过一丝笑意,颔首道:“好,我信你。”
此后,两人便时常一同行动,或探查逆党踪迹,或牵制逆党势力,配合愈发默契。
嫣曦依旧凭借周遭之物为刃,每次出手都精准狠厉,帮傅云霆解决了不少麻烦;傅云霆则凭借对逆党的了解与深厚内力,统筹布局,屡屡打乱逆党的计划。
相处日久,嫣曦渐渐发现傅云霆并非表面那般温润无害,面对逆党时,他手段果决,毫不留情,却始终坚守底线,从未伤害无辜。
偶尔闲暇时,傅云霆会与她谈及江湖事,或是分享一些见闻,言语间透着对天下苍生的担忧,让她对这个刺杀目标的印象,悄然发生着改变。
这日,两人追查逆党线索至一处市井酒肆,刚踏入酒肆,便察觉到几道熟悉的气息,正是此前逃脱的逆党成员。
嫣曦立刻隐匿气息,傅云霆也装作寻常食客坐下,两人暗中观察。
逆党成员正围坐一桌,低声交谈着,言语间提及要联合江湖邪派,几日后侵袭秘阁,抢夺剩余的密图。
嫣曦指尖悄然捻起桌上的筷子,随时准备出手,傅云霆则轻轻摇头,示意她稍安勿躁,待摸清他们的具体计划再行动。
不料逆党成员很快便察觉到异常,其中一人目光扫过傅云霆与嫣曦,眼中闪过一丝警惕,突然起身朝着两人走来,厉声喝问:“你们是什么人?在此窥探多久了?”
话音落,其余逆党成员也纷纷起身,手持兵器围了上来。嫣曦立刻起身,指尖一弹,筷子如利箭般射向为首逆党的手腕,对方痛呼一声,兵器脱手。傅云霆也随即出手,折扇开合间,已将两名逆党击倒在地。
酒肆内的食客见状纷纷逃窜,场面混乱。嫣曦身形灵动,穿梭在逆党之间,指尖拈起地上的瓷片、石子,接连弹射而出,每一击都精准击中逆党要害,将他们一一制服。
傅云霆则守住门口,防止有人逃脱,两人配合默契,片刻便将逆党成员悉数拿下。
押着逆党返回秘阁的路上,傅云霆看向身边的嫣曦,突然开口:“你面具之下,想必是一张极美的容颜吧?”
嫣曦身形微顿,眼神骤然冷冽:“与你无关。”
傅云霆轻笑一声,并未在意她的冷淡,只是道:“我只是觉得,这般厉害的身手,配上绝美的容貌,才不算辜负。”
嫣曦不再理会他,加快脚步前行,心底却泛起一丝异样的涟漪。
她早已习惯了以杀手的身份独来独往,从未有人这般提及她的容貌,傅云霆的话,让她有些不适,却又莫名无法忽视。
回到秘阁,将逆党关押后,嫣曦返回自己的院落,关上房门,缓缓摘下脸上的玄铁面具,露出一张清丽绝伦的容颜,眉眼冷冽却难掩精致,只是常年的杀手生涯,让她的脸上少了几分女子的柔美,多了几分清冷与锐利。
她望着铜镜中的自己,指尖轻抚过脸颊,心中思绪复杂。
对傅云霆的杀意,早已在一次次的并肩与相处中渐渐淡化,取而代之的是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可她仍记得自己的任务,记得两人的约定,那柄藏于无形的利刃,似乎越来越难以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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