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明轻咳两声,干笑着答道:“待会儿贫僧先点住两位施主的要穴,再传授一段清心静气的咒语。
所谓‘心如止水,外扰不侵’,只要守住灵台清明,便能撑到大理陛下与段施主之间的对峙有了定论。”
玄悲听罢,心中已然明白——封住这对兄妹的经脉,令其动弹不得,自然也就断了他们逾越伦常的可能。
可这话……跟佛理似乎搭不上多少边?
一旁的段正明也已领会其中深意,暗暗松了口气。
他知道,救不救得出皇侄性命,终究还得看他自己能否争得一线生机。
石室之内,段誉与木婉清同样听懂了虚明的话。
两人目光短暂相接,又飞快地错开,仿佛触到了不该碰的火苗。
“世子殿下,这药性蔓延极快,而贫僧内力浅薄,若不尽早动手,恐怕压制不住。”
虚明笑眯眯地望着段誉,语气里透着几分殷勤。
段誉垂目凝神,只觉体内热浪翻涌,血脉似被灼烧,片刻后点头道:“有劳大师了。”
“哪里话,”虚明咧嘴一笑,“不过在此之前,殿下不妨找个舒服的姿势——依贫僧看,大理陛下和那位段施主一时半会儿是谈不出个结果的。”
“就这样坐着便可。”
段誉低声回应,心底却苦笑:此刻五内如焚,哪还顾得上舒不舒服?
“既然如此,那贫僧就冒犯了。”
说罢,他抬手一点,正中段誉肩井穴,顿时令其四肢僵直,无法动弹。
做完这些,虚明转头看向木婉清,略一沉吟,道:“木施主,为稳妥起见,还是离段施主远些为好。
你未修佛法,又是女子之身,抵御此等邪热之力,本就比世子弱上许多。”
“他坐在这儿,我便也坐在这儿。”
木婉清冷冷开口,脸上却早已泛起红晕。
药力已渗入骨髓,连思绪都开始飘忽不定。
“也罢。”
虚明点头,起身走近她身旁,语气温和:“实不相瞒,贫僧功力仅有三流之境,凌空点穴尚做不到。
稍后点穴时若有肢体接触,衣裳难免沾碰,还请施主莫要见怪。”
“你……才三流?”
木婉清眸光一闪,声音陡然多了几分锐利。
虚明坦然点头,面不改色:“自幼经脉淤塞,至今未能打通任一主脉。
若施主不愿让贫僧动手,也可自行闭穴。”
“不必。”她咬牙道,“你来便是。”
“就知道你不介意。”
虚明心中冷笑,面上却不露分毫。
他对这位姑娘的心思清楚得很——越是装得冷傲,越怕被人看穿软弱。
指尖轻落,在她肩井穴上一点而过,所用真气不过寻常三流水准。
“嘿嘿……今日帮了这么大一个忙,回头讨点酬谢,应该不算过分吧?”
他在心里暗笑,脸上却露出一丝犹豫之色。
“世子殿下,”他转向段誉,语气诚恳,“单封肩井穴虽能制住行动,但药毒仍在体内游走,感觉仍在。
不如贫僧再为你多封几处要穴,让你少受些煎熬?”
“一切由大师安排。”
段誉神色平静,毫无异议。
旁边的木婉清眼神微闪,望向虚明的目光中掠过一抹寒意。
虚明的手指随即在段誉身上缓缓移动,沿着十二正经与奇经八脉,将一个个关键穴位以积云真气悄然封闭。
表面上是在施术镇压药性,实则另有所图。
真正目的,是搜身。
成果颇为令人满意——一本卷轴被他不动声色地从段誉怀中取出,藏匿于袖间。
段誉顿时惊怒交加!想阻拦,却全身瘫软;想出声,才发现哑穴早已被制。
只能睁大双眼,眼睁睁看着那和尚从自己贴身之处抽出锦卷。
他满心祈盼,希望对方多少留点体面,别随意翻阅私物。
而虚明,的确“很讲礼数”。
他并未直接展开查看,只是“失手”将画卷掉落地上。
更巧的是,那卷轴竟像活了一般,自行铺展开来。
“阿弥陀佛,贫僧手滑了。”
他一脸歉意地蹲下身,目光却已迫不及待地扫向画首。
只一眼,心头猛然一震,脸颊发烫,心跳如鼓!
长长的画卷之上,绘着数十位姿态各异、笑意盈盈的赤身美人。
而第一幅画像中的女子,容貌竟与王语嫣惊人地相似!
尽管记忆中的王语嫣总是素衣清雅,不染尘俗,但这画中人眉眼含春、唇角带媚,举手投足皆是风流韵致,全然不同于那份纯净无瑕的气质。
“像……太像了!”
虚明怔在原地,脑海中只剩这两个字来回回荡。
只是一刹那,虚明心头便掠过一丝独占的念头。
倒不是为了那画卷中所载的绝学,单是这行云流水般的笔触,还有那千娇百媚、风姿各异的美人图影,已足以让他动心收藏。
“这眉眼神态,竟与我家语嫣有几分相似,岂能任它流落他人之手?”
这念头在虚明心中生根发芽,仿佛理所应当。
为防后患,他在收卷之际,悄然将画中隐含的两门武学尽数记下:北冥神功,凌波微步!
“凌波微步我尚可修习,但这北冥神功……却非我所能。”
他暗自思量。
此功须先废尽自身内力,方可重筑根基。
若他真是个寻常庸手,散去些微功力也无妨,可如今他经脉之中皆充盈着苦修多年的积云真气——每一丝都是自己昼夜不辍所凝,远比吸纳他人之力来得踏实可靠。
“日后倒是可传给语嫣。”
这般想着,虚明缓缓起身。
“世子殿下,这幅画……还是少看为好。”
他略作迟疑地开口。
“什么画?”木婉清蹙眉追问。
段誉一张脸涨得通红,既有合荷散药性发作之故,更多的却是羞窘难当。
虚明沉声道:“应是一卷仕女图,只是内容颇为露骨,贫僧这就焚毁,以免惑人心志。”
“露骨?拿来我看看!”木婉清语气一紧。
“这……怕是不妥。”虚明故作犹豫,眼角余光扫向段誉,只见他面如火烧,眼中满是哀求之色,分明在说“千万别给她”。
“段郎的东西便是我的,拿来!”
木婉清目光一凛。
身为一名尚未破戒的出家之人,面对一位姿容绝丽的女子索画,更何况这女子将来极可能成为他的小姨子,甚至大姨子——于情于理,虚明都不便拒绝。
他轻轻展开锦卷,只将最含蓄的一角递至木婉清眼前。
“贫僧方才匆匆一瞥,这张算是最为端庄的了。”他随口搪塞。
木婉清目光触及那画卷中的曼妙身影,顿时脸颊再度升温,绯红如霞。
“无耻!”她低斥一声,唇齿间轻啐,“下流!”
虚明竟不自觉点头,顺嘴接道:“确实……有点过了。”
段誉羞愤欲死,恨不得当场昏厥。
奈何身子被制,口不能言,只能眼睁睁承受这份煎熬,心头如刀绞般疼痛。
虚明望向段誉,神色凝重道:“世子,此类图画观之伤神,何况您此刻正受合荷散所扰,万不可再生杂念,否则犹如烈火添薪。
若您允许,贫僧愿即刻将其销毁。”
段誉一听,本能就想反对,可惜哑穴被封,半个字也吐不出,只得用一双含痛带怨的眼睛死死盯着虚明,盼他能读懂自己的心意。
“既然世子默许,那贫僧便不留它了。”
话音未落,虚明已缓步走向石室深处,取桌边火折点燃油灯,指尖微运积云真气,火焰倏然腾起,映亮半壁幽暗。
段誉怔怔望着那背影,脑中一片空白。
我几时答应了?你听谁说的?别烧啊!那是我的神仙姐姐啊!!!
他在心底咆哮嘶喊,双目赤红,心口似被生生撕裂。
虚明并未回头,却清楚听见身后那一阵紊乱急促的心跳,忍不住在心中轻笑。
等了片刻,待火势燃得足够,他才慢悠悠转回圆桌旁,目光有意无意落在木婉清身上。
接下来的好戏,才刚刚开场。
“阿弥陀佛,一切皆归尘土,世子不必再挂怀。”
他重新落座,双手合十,神情悲悯,宛如得道高僧。
段誉呆望着那盏油灯,眼神失焦,整个人仿佛魂魄离体。
在虚明看来,这副模样,活脱脱就是“生无可恋”四个字写在脸上。
“啧,痴情至此,也算难得。
可惜啊,语嫣注定是贫僧的人。”
他暗自冷笑,心头畅快无比。
石屋内一时陷入微妙的静默。
段誉因失去画像而陷入的绝望情绪,渐渐被体内翻涌的药性侵蚀,呼吸渐重,心跳如鼓,思绪也开始偏向邪妄。
而木婉清所受药力更甚,虽气息尚稳,却不自觉地陷入一种恍惚与挣扎交织的状态——一边竭力压制体内燥热,一边暗自尝试冲开被封的要穴。
而性情敦厚、心地良善的少林弟子虚明,默默为屋内二人诵起安神静心的经咒,仿佛想以佛音涤荡他们心头翻涌的戾气与执念。
石室之外,段正明与段延庆再度交手,掌风激荡间尘土飞扬,然而数十回合过去,依旧难分高下。
站在一旁观战的玄悲,身为少林玄字辈的高僧,一边凝神注视着这场激斗,一边无奈听着自己那位……总是不按常理出牌的师侄孙低声吟诵佛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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