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云舒转头望向他,眼中闪着细碎的光芒,像雨水中闪烁的微光:“所以这一次,你支持我去纽约办展?即使那意味着我们要分开两个月?”
“当然。”他握住她的手,拇指轻轻抚过梧桐叶戒指,那个动作带着无限的珍视,“你的才华应该被全世界看见。我会陪你一起去,正好那边有个项目要谈。不过...”
他顿了顿,眼中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你的身体真的可以吗?医生说你还需要静养一段时间,不能太劳累。纽约的行程会很紧凑,我怕你吃不消。”
“已经好多了,”顾云舒安慰道,为了证明似的挺直了腰背,“而且画展是在三个月后,那时候我肯定完全康复了。再说...”
她踮起脚尖,在他耳边轻声说,温热的气息拂过他的耳廓:“有你在我身边,我就是最安全的。你会照顾好我的,对吗?”
陆砚秋的心瞬间柔软成一汪春水,所有的担忧都在她信任的目光中融化。他低头吻了吻她的唇,很轻,很珍惜,像对待易碎的珍宝,却又带着不容置疑的承诺。雨声中,这个吻显得格外绵长而深情,仿佛要将分离那五年错过的亲吻都补回来。
廊下的铜制风铃在雨中发出清脆的声响,叮叮当当,像一串跳跃的音符。那是陆奶奶生前最爱的风铃,说是能招来好运,还能驱散阴霾。小时候每逢雨天,他们五个孩子就喜欢坐在廊下,听着风铃声,分享着各自的心事和零食。如今风铃依旧,只是听铃的人已经从孩童长成了能够承担风雨的成年人。
顾云舒靠在他胸前,听着他平稳有力的心跳声,感受着这份历经岁月沉淀却愈发香醇的温情。他的心跳像最安心的鼓点,一下一下,敲打着时光的节拍。她忽然觉得,人生至此,已经圆满得不像话——有深爱的人,有热爱的事业,有真挚的友情,还有这座装满回忆的老宅。
“等我们从纽约回来,”她轻声说,手指无意识地在陆砚秋胸前画着圈,那是她思考时的小习惯,“我想把老宅的画室重新整理出来。这里的光线最好,南北通透,晴天时满室阳光,雨天时听着雨声作画...是世界上最适合创作的地方。”
“好。”陆砚秋吻了吻她的发顶,那里有淡淡的栀子花香,是她一贯用的洗发水的味道,这味道陪伴了他整个青春,如今依然让他心安,“我让人把画室重新装修,按照你最喜欢的样子。把窗户扩大,装上最好的隔音玻璃,再订制一套专业的画架和储物柜...对了,还要做个颜料墙,把你所有的颜料都收纳整齐,按色系排列。”
他细细规划着,仿佛那画室明天就要动工,每一个细节都考虑得周到妥帖。顾云舒听着,心中满溢着幸福。这个男人总是这样,不轻易许诺,但一旦承诺,就会做到极致。从儿时帮她补习功课,到青春期守护她的梦想,再到如今支持她的事业,他始终是她最坚实的后盾。
“还要留一面墙,”她补充道,眼中闪着憧憬的光,“挂我们从小到大的照片,还有以后孩子的照片。让这个画室不仅是我创作的地方,也是我们家的记忆馆。”
“都听你的。”陆砚秋微笑,那笑容在雨天的光线下温柔得不像话,“这是我们的家,你想怎么布置就怎么布置。”
雨渐渐停了,夕阳从厚重的云层中挣扎出来,透出金色的光芒,将天边染成一片瑰丽的橘红,又渐渐晕染成紫色和粉色的渐变。湿润的梧桐叶在夕阳下闪着粼粼的光,每一片叶子都像被仔细擦拭过的翡翠,叶脉中滚动着未滴的雨珠,在斜阳的照射下折射出细碎的光芒,仿佛每一片都镶嵌着钻石。
“看,”顾云舒指着树梢,声音里带着孩子般的雀跃,那一刻她仿佛又变回了那个在院子里追蝴蝶的小女孩,“彩虹。”
一道淡淡的、几乎透明的彩虹横跨在老宅上空,七彩的光晕温柔地笼罩着整座院落,将青瓦白墙染上梦幻的色彩。那是雨过天晴的馈赠,也是时光给予他们的祝福——历经风雨,终见彩虹。
他们相视而笑,在彩虹的见证下交换了一个温柔的吻。这个吻不像刚才那样深沉,却更加绵长,带着对过往的感恩和对未来的期盼。陆砚秋的手轻轻托住她的后脑,指尖穿过她柔软的发丝,动作珍重得像在对待稀世珍宝。顾云舒闭上眼睛,感受着他的气息,他的温度,他的一切。
许久,他们才缓缓分开,额头相抵,呼吸交融。彩虹在他们身后渐渐淡去,但心中的彩虹却永远闪耀。
“奶奶说过,”陆砚秋轻声说,目光望向屋檐下轻轻摇曳的风铃,“能在老宅的梧桐树下看见彩虹的人,会得到一生的幸福。”
“我们已经得到了。”顾云舒微笑,握住他的手,十指相扣。
暮色四合,老宅的灯笼次第亮起,温暖的光晕透过红色的灯罩洒在湿润的青石板上,晕开一圈圈温柔的光影。陆砚秋牵着顾云舒的手走进屋内,木质楼梯在他们脚下发出熟悉的吱呀声,那是老宅特有的欢迎曲。
他们直接来到二楼的画室。这里还保持着多年前的样子——靠窗的大画架,帆布上蒙着防尘的白布;墙边堆叠着大小不一的画框,有些已经褪色;空气中若有若无的松节油气味,混合着旧纸张特有的味道;书架上的艺术书籍排列得整整齐齐,书脊上的字迹有些已经模糊...时间在这里仿佛停滞了,一切都停留在她离开那天的模样。
“我偶尔会来这里坐坐,”陆砚秋轻声说,手指拂过蒙尘的画架,留下清晰的指痕,“特别是在想你的时候。坐在这里,看着你留下的这些东西,想象着你还在的样子,想象着你某天会推门进来,笑着说‘我回来了’。”
顾云舒的眼眶瞬间湿润了。她走到画架前,轻轻掀开防尘布,发现下面还夹着一幅未完成的画——那是很多年前她离开时留下的半幅梧桐树素描。纸张已经泛黄,边缘有些卷曲,铅笔痕迹也淡了许多,但依然能看出当年的笔触,细腻而深情,每一根线条都诉说着不舍。
“你一直留着...”她的声音哽咽,指尖颤抖地抚过画纸,仿佛能触摸到当年那个十八岁的自己。
“你留下的每一样东西,我都留着。”陆砚秋从背后环住她,下巴轻抵在她的发顶,声音低沉而温柔,“画稿、用了一半的颜料、写满笔记的素描本、你最喜欢的画笔...都在原来的位置,等你回来。有时候墨白他们来,说要帮忙收拾,我都不让。因为我知道,总有一天你会回来,而这里应该是你离开时的样子。”
顾云舒转身扑进他怀里,终于忍不住哭出声来。那不是悲伤的泪水,而是幸福的泪水,是感动的泪水,是所有等待和思念终于有了归宿的释然。她哭得像个孩子,肩膀轻轻颤抖,泪水浸湿了他胸前的衬衫。陆砚秋什么也没说,只是温柔地拍着她的背,像哄孩子一样,耐心地等待她情绪平复。
不知过了多久,顾云舒的哭声渐渐止住,变成细微的抽噎。她抬起头,眼睛和鼻子都红红的,像只委屈的小兔子。陆砚秋笑了,用拇指轻轻擦去她脸上的泪痕:“不哭了,再哭眼睛要肿了,明天墨白他们看见,还以为我欺负你。”
“你就是欺负我,”顾云舒抽了抽鼻子,声音还带着哭腔,“留了这么多催泪弹给我。”
“以后不会了,”他郑重承诺,“以后只留甜蜜的回忆。”
顾云舒破涕为笑,重新靠回他怀里。窗外,天色已经完全暗下来,雨后的夜空格外清澈,几颗星星已经迫不及待地探出头来。老宅里安静极了,只有远处偶尔传来的几声犬吠,和风吹过屋檐的细微声响。
“饿了吗?”陆砚秋问,手指梳理着她微乱的长发。
“有点。”顾云舒老实点头,下午沉浸在回忆里,都没注意时间流逝。
“我去做饭,你想吃什么?”
“番茄鸡蛋面,”她不假思索地说,那是她小时候最爱吃的,也是陆砚秋学会做的第一道菜,“还要加青菜和火腿。”
“好。”陆砚秋吻了吻她的额头,“你去洗把脸,我很快就好。”
顾云舒没有去客房,而是熟门熟路地走到二楼尽头的主卧——那是陆奶奶生前住的房间,后来陆砚秋偶尔回来住时会住在这里。房间保持得很整洁,空气中有着淡淡的檀香味。她走进附带的卫生间,用温水洗了脸,看着镜中眼睛微红的自己,忽然觉得一切都美好得不真实。
当她下楼来到厨房时,陆砚秋已经系上了围裙——那是陆奶奶用过的蓝布围裙,上面绣着简单的兰花图案。他正在切番茄,动作熟练而专注,侧脸在温暖的灯光下显得格外柔和。顾云舒靠在门框上,静静地看着他,心中满溢着幸福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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