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风雪如同愤怒的白色巨兽,在灰铁镇上空肆意咆哮。
“比比鸟最大烈风,目标巷口积雪和垃圾堆,制造雪崩
小甲毒液陷阱,覆盖我们身后集装箱,快!”
林真的吼声在狭窄空间里炸响,带着破釜沉舟的决绝!
“哔啵——!!!”
“啊!”
“小心!”
“快退!”
冲在最前面的火箭队员和精灵瞬间被这狂暴的“雪崩”淹没
积雪和杂物劈头盖脸砸下,视线被彻底遮蔽,阵型大乱
阿柏怪被雪浪冲得翻滚,黑鲁加的炼狱之火也被强行打断
几乎在同时,小甲将所有的毒系能量疯狂压缩、凝聚,数十道如同紫色闪电般的剧毒射线(毒液冲击的极限应用),精准地喷射在身后高大的集装箱墙壁上。
“嗤嗤嗤——轰隆!”
腐蚀声与金属不堪重负的呻吟同时响起
被剧毒射线命中的集装箱连接处迅速软化、崩裂
在雪崩冲击波的震动和小甲剧毒的持续腐蚀下,那堵看似坚不可摧的集装箱墙壁,竟发出一声痛苦的哀鸣,猛地向内坍塌下来
大量的废弃金属和杂物轰然落下,瞬间在林真与巷口的追兵之间,堆起了一道更高更厚的障碍。
烟尘混合着雪沫冲天而起
“咳咳…该死,墙塌了!”
“快清理,别让他跑了!”
追兵的怒吼被阻隔在新形成的障碍之后。
林真没有丝毫犹豫,转身就朝着集装箱墙壁倒塌后露出的缝隙亡命钻去
比比鸟和小甲紧随其后
不知过了多久,在甩掉最后一波紧咬不放的追兵后,林真躲进一处废弃锅炉房倒塌形成的夹缝里。
这里相对隐蔽,只有寒风从缝隙灌入,发出呜咽般的声响。
他背靠着冰冷的钢板,剧烈地喘息着,汗水在冰冷的空气中瞬间凝结成霜。
小甲落在他身边,巨大的翅膀无力地垂落,复眼黯淡,发出痛苦的嘶嘶声。
比比鸟也疲惫地落在旁边的管道上,梳理着凌乱的羽毛。
暂时安全了。但林真的心却沉到了谷底。诊所那边怎么样了?老疤,蜘姐,鼹鼠,莉拉。
一种巨大的、不祥的预感如同冰冷的潮水,将他淹没。
他必须回去,哪怕只是确认!
风雪在午夜时分达到了顶峰,随后渐渐平息,只留下死寂的寒冷和没过脚踝的积雪。
林真带着伤势加重的精灵,如同幽灵般,借着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小心翼翼地潜回诊所附近区域。
眼前的景象,让他浑身冰冷。
诊所那扇厚重的铁门,被彻底轰开!
扭曲变形的门板倒在雪地里,上面布满了能量武器灼烧的焦痕、巨大的爪印和爆炸冲击的痕迹。
门内一片狼藉,浓重的血腥味混合着硝烟和药剂的味道,即使隔着风雪也能闻到。
破碎的玻璃、扭曲的金属器械、散落的药品和沾血的绷带,无声地诉说着这里曾发生的惨烈战斗。
没有尸体。
但雪地上凌乱拖曳的血迹,从诊所门口一直延伸到巷子深处,最终消失在风雪覆盖的远方。
那暗红色的轨迹,在纯白的雪地上,显得格外刺眼和绝望。
林真站在诊所废墟般的门口,风雪吹打着他的脸庞,却感觉不到丝毫寒冷,只有一种深入骨髓的冰冷和麻木。
失败了…一切都…结束了吗?
他失魂落魄地转身,拖着沉重的步伐,朝着那个被称为“家”的铁塔阁楼处走去,每一步都如同踩在刀尖上。
推开掩盖的破铁皮,一股熟悉的、带着铁锈和尘土的味道扑面而来。
然而,房间内,却多了一丝微弱的、不属于这里的药味和血腥气。
林真猛地抬头!
只见房间相对宽敞的地方,点着一盏光线极其微弱的应急灯。
灯光下,鼹鼠靠坐在冰冷的管壁上,脸色灰败,嘴唇干裂,身上裹着沾满血污和污泥的绷带,左臂无力地垂着,显然骨折了。
他的穿山鼠蜷缩在他脚边,背部的甲壳碎裂了好几块,气息微弱。
而在鼹鼠身边的地上,铺着一层还算干净的破布。
破布上,静静地躺着一个人。
是老疤。
他换上了一身相对干净但依旧破旧的衣物,脸上的血污被擦拭过,露出那张布满风霜和伤疤、此刻却异常平静的脸。
他双眼紧闭,仿佛只是陷入了沉睡。
胸口看不到那恐怖的贯穿伤,但微微凹陷的轮廓和空气中残留的、极其微弱的死亡气息,无声地宣告着一切。
他走了。
以一种相对体面的方式,离开了这个他曾挣扎、反抗、守护又最终绝望的世界。
鼹鼠听到动静,艰难地抬起头。
当看到是林真时,他那双布满血丝、深陷的眼窝里,瞬间涌出了浑浊的泪水。
他没有嚎啕大哭,只有无声的泪水顺着沟壑纵横的脸颊滚滚而下,滴落在冰冷的管道地面上。
“疤哥走了”
鼹鼠的声音沙哑破碎
“小蜘蛛尽了全力,但伤得太重,内腑全碎了,能撑到回来,已经是奇迹。”
他断断续续地讲述着诊所最后的时刻
林真引开大部分追兵后,铁门最终还是被火箭队的隆隆岩撞开,鼹鼠和穿山鼠拼死守住手术室入口,为蜘姐争取了最后几分钟。
蜘姐完成了关键的止血和紧急处理,但老疤的生命之火已如风中残烛。
当火箭队突破鼹鼠的防线冲入手术室时,老疤似乎回光返照,睁开了眼睛,死死盯着冲进来的敌人,用尽最后力气喊了一声
“滚!”
那眼神中的凶悍竟让冲在最前面的火箭队员下意识后退了一步。
也就在那一刻,蜘姐启动了诊所预留的自毁陷阱,趁着混乱,莉拉带着护卫,拼死将重伤的鼹鼠和研究员,以及弥留之际的老疤,从b通道拖了出去…
“小蜘蛛和小莉拉和研究员走了…”鼹鼠的声音充满了无尽的疲惫和悲伤。
“从镇子西边的排污口坐黑船离开了灰铁镇,小蜘蛛说这里已经完了…”
“她让我把这个交给你”
鼹鼠颤抖着,用仅存的完好的右手,从怀里摸出一个用油布仔细包裹的小包,递给林真。
林真麻木地接过,打开。
里面是一张边缘磨损、沾着点点暗红血迹的存折。
封面上没有任何名字,只有一串冰冷的数字,存折里夹着一张小小的、已经泛黄的旧照片。
照片上,是一个笑得有些腼腆、眼神清澈的男孩,大约十二三岁的样子,怀里抱着一只同样笑得憨厚的土狼犬。
照片背面,用歪歪扭扭的字迹写着:“给儿子,买小火龙。”
老疤毕生的积蓄,和他永远无法送达的…父爱。
冰冷的存折和照片,像烙铁一样烫着林真的手心。
他看着照片上男孩清澈的笑容,又看看地上老疤平静却再无生息的脸庞,一股难以言喻的悲恸和酸楚猛地冲上鼻尖,视线瞬间模糊。
他死死咬住下唇,尝到了铁锈般的血腥味,才没有让哽咽冲破喉咙。
“小蜘蛛让我转告你,博士在船上醒了,他说灰铁镇发生的一切联邦高层必然掩盖甚至可能灭口,让你带着东西走得越远越好…”
鼹鼠没有说下去,剧烈的咳嗽打断了他,嘴角溢出血丝。他的内伤显然也很重。
林真默默地将存折、照片和硬盘贴身收好。
他走到老疤身边,缓缓跪下。
他伸出手,指尖轻轻拂过老疤冰冷僵硬的脸颊,拂过那些记录着岁月与战斗的伤疤。
这个在灰铁镇下水道里如同传奇般的人物,这个救过蜘姐、守护过无数像他这样挣扎求生的底层训练家、最终为复仇也为守护而死的男人,此刻安静得如同沉睡。
没有言语。
林真只是默默地跪在那里,任由无声的泪水滑落,滴在老疤的旧衣服上,晕开深色的痕迹。
比比鸟落在林真肩头,用头轻轻蹭着他的脖子,发出低沉的哀鸣。
小甲巨大的复眼望着老疤,翅膀边缘的磷光微弱地闪烁着,仿佛也在无声地告别。
鼹鼠靠在管壁上,默默地看着,泪水无声流淌。
悲伤如同冰冷的潮水,在废弃的管道里无声地蔓延、沉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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