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那滴血液,如同净化之源,在进入巡域使口唇的一瞬间,他青黑到反光的肤色,刹那间便从口唇四周,一一向下褪去。
“真是便宜你了......”
易然收回手指,心中合计着自己得多要些好处才行,这滴血,得补多少个大饼才能吃回来。
巡域使眼皮下开始晃动,渐渐有了睁眼的迹象,易然赶紧封住自己的气血二脉。
脸色倏然间,就变得苍白起来。
“你们......进来吧,他要醒了。”
易然坐在石床边斜倚着,语气虚浮地冲门外喊道。
她的声音听上去虚弱无比,似乎在强撑着一口气说话。
两名鬼差搀扶着进门,一眼就看到脸色煞白的易然,和石床上红光满面的巡域使。
二人极度震惊地对望一眼。
没想到,这女子当真有几分能耐,竟能让巡域使青黑如死尸的脸色,转变得如此之快,容光焕发的脸色,看上去比中毒前还要粉润几分。
看这女子已然成了一副弱柳扶风的模样,想必也耗费了这女子不少功力,才把巡域使大人救回来。
只是不知道她这是何等医术秘法,竟如此高明。
这欠下的恩情,可就大了。
那名同样遭了蛊虫的鬼差赶紧上前,对易然恭敬地行礼,与先前的漠然态度迥然不同。
“多谢姑娘出手搭救,想必让您费了好大一番功夫才救下大人。”
易然摆了摆手,表示自己无力搭话。
心中只觉得有些讽刺,不论在哪个世界,终归得自己有价值,才能让别人敬重。
见易然虚弱无力,鬼差有些为难地开口,“不知姑娘如今......可还有余力为我诊治?”
他原本煞白的脸色,如今大半都成了青黑色。
即便易然体力透支,他也等不及了,他只靠着一股意志力在支撑着,这才没倒下。
易然柔弱地起身,一个踉跄,差点摔了跟头。
“我既应了你,自然不能食言,还请大人也一定要遵守承诺。”
鬼差看着虚弱的易然,心中有些不忍,他并不能完全确定,巡域使会答应放她走。
但也不愿做过河拆桥的违心之事,连忙隔着袖子去扶她。
小声道:“姑娘放心,我虽无甚大权,但在巡域使大人面前为你美言几句,还是无碍的,况且你救了巡域使大人,大人断不会以德报怨的。”
他很信服巡域使大人的人品。
易然见他语气如此笃定,为巡域使说话时眼底尽是敬佩之色,也安心不少。
他将易然扶着,引到旁侧的耳房中,留下白衣鬼差守在尚未完全清醒的巡域使旁边,为其输送灵力。
易然一副强撑着身体的透支模样,吩咐他背对着自己躺到榻上去,他全然照做。
易然开始调集灵力为他诊治。
如治疗巡域使那样如法炮制,成功逼出了他体内的蛊虫。
为了不被发现端倪,她特意将蛊虫引到了其大腿后侧开的口,免得给他看到自己施展时的手法,生出不该有的心思。
她又把自己初到古禹族,给阿依达治愈时念的咒语唱了好几遍。
看起来有模有样,鬼差更是不明觉厉。
只觉伤口处痒酥酥的,像是伤口长出了新的血肉般。
连带着全身都暖洋洋的,还渐渐生出了一股困意。
鬼差昏睡过去后,易然也处理得差不多了。
留下一道比巡域使更长的口子后,撒下药粉为其包扎好,再滴入一滴血到对方的伤口处,就算是完工了。
这次易然,是真的有些乏累了,她的额头上已经冒出了细密的汗珠。
这还是她第一次连救两人,看来以目前的修为,还是有些吃力。
她本想趁着无人看管时趁机溜走,可这三界司内似乎下了某种禁制。
她的灵力打在四周的墙壁和大门上,竟然毫无反应。
纵使她用出全部灵力,也无济于事。
易然只能静等着巡域使二人完全清醒,心里暗自祈祷着对方还能保持些良知。
否则动起手来,就算自己留了后手,也难免会大伤元气。
不多时,前厅传出动静,易然支起耳朵感应到,是那名白衣鬼差正在关切询问巡域使是否有恙。
看来是巡域使已经清醒了过来。
正当她想再继续听下去时,却听巡域使提高嗓音喊了一句,“过来吧!老朽知道你在听,你也无需再试了,靠你自己是走不出去的。”
易然一怔,这话明显是对她说的,便紧忙收了手,讪讪地走到了前厅。
巡域使侧坐在石床上靠着玉枕,一手揉着太阳穴,疏解着大病初愈后的不适感。
脑袋虽还有些昏沉,但身体内却变得古怪,醒来后,他第一时间查看了自己的修为,发现自己浑身灵力充沛
甚至比起中毒前的灵力浓度还要精纯,从奇经八脉到筋骨血肉,皆是焕然一新的面貌。
白衣鬼差此刻站在巡域使身后,正殷勤地为其捏肩捶背。
察觉易然走近,巡域使方才睁开眼睛,仔细打量着自己先前并没放在眼里的这名女子。
又抬手示意身后人停下捏肩的动作,鬼差意味深长地瞧了一眼易然,对着巡域使恭敬地行了礼后,转身退出了房内。
待其走远后,巡域使才转过身来,坐在床沿,让易然靠近些。
易然不知他是何用意,内心直打鼓:离那么近,你要是锁我喉怎么办,我四只脚都跑不掉。
她便以身上沾染了灰尘为由,委婉拒绝了。
也是想借此试探一下对方作为上位者,如今对自己这救命恩人的态度,有没有转变。
巡域使一眼就看出了她的那点小心思,两手撑在大腿上,意味不明地笑道:“你倒是谨慎,怕我吃了你不成?”
易然毫不避讳的直言道:“您要真打算吃了我,我也没办法,想必您也看出来了,我是妖兽所化。
但是您既然坐到巡域使的位置,想必我这皮糙肉厚的妖兽,跟您平日里的珍馐美味比起来,怕是都不值得让您多瞧一眼。
况且我这下里巴人,方才还救了您一命呐!您不会这么快就要卸磨杀驴了吧?”
易然壮着胆子说完,时刻观察着对方的神色,右手已经摸到背后准备掏出那装有蛊虫的小瓶了。
谁曾想巡域使竟开怀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哈......你这小女子的性格还真是直率,不过颇对我的脾性。
说吧!要什么回报?我山丹丹说一不二,答应过的决不食言。”
哈?山丹丹?
巡域使的大名一出来,让他在易然面前的那股威压感,瞬间荡然无存。
易然咧嘴一笑,收回了自己摸向小玉瓶的手,放到身前行起了礼。
“久闻山丹丹大人的威名,与您实在有缘,其实小女子的小名,原叫红艳艳,与大人实在是有缘。”
山丹丹听闻易然如此说,不住地点头称赞:“好名字!你爹娘也是有学识之人!与我的大名倒有了对仗工整的韵味在里头。”
“你救了老朽一命,说吧!有什么要求,只要不过分,老朽尽量满足你。”
易然嘿嘿回应着,顺竿爬了起来,说起了自己的正事。
“您即刻放我归家就行,我担心家里人等急了,要是您愿意赏我个宝贝,小女子自是不胜感激。”
易然尴尬又不失礼貌地微笑着,违心地附和道。
山丹丹沉默了。
他做了这么多年的巡域使,平日里对他溜须拍马的不在少数。
倒也不是他轻易就被易然这两句拉近关系的客套话哄开心了,而是他方才昏迷时,意识却全然是清醒的。
周遭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他都能感知到,只是睁不开眼,说不了话而已。
他很清楚,是易然将他从鬼门关里拉了回来,眼前这女子,并不像看起来那么简单。
尤其是溯源镜中在她面前出现的那一团云雾,更表明了她不是一般的普通妖兽。
他此刻有充分的理由去信服,易然,就是上面提到的神秘人。
即便不是,与其交好也比杀了她更有价值,她的医术,比之三界司的巫医,都有过之而无不及。
想到此处,山丹丹从自己的储物袋中摆出了几样东西。
有雷击符、丹药、好几种功法书册、以及几枚暗器。
“这几样都是我收藏多年的至宝,你就......”
‘从中挑一样’两字还没说完,易然就拿起了雷击符和那暗器。
抱拳道起谢来:“多谢山大人慷慨相赠,别的我就不要了,就这两样于我而言最是用得上。”
山丹丹:.......
他伸出去想要拿回东西的手,又缩了回来,终是被易然一句慷慨相赠,给捧到了高处,完全拉不下脸面来讨要回去。
易然收起宝贝,不解地问道,“这章老头只是人族的一名凡人,没有半点灵力,他可是使了什么阴招,才让您二位受制于他?”
黑衣鬼差此刻也苏醒了过来,匆忙进到房中。
见氛围融洽,才终于放下心来,自己答应过这易然的事,如今也不算食言。
他低着头看了一眼巡域使,见他没有不悦,才开口同易然解释道:“怪我一时大意,没想到这章老头的血液中,早已被人种下蛊虫卵。”
“他受刑之时,血液迸溅到了巡域使的眼中,和我的脚面上。”
说到此,鬼差和巡域使都难掩赧色,不愿再继续这个话题。
要是传出去,三界司竟被一凡人下了套,险些殒命,岂不是让人笑掉大牙,着实有损三界司的威名。
巡域使不提,但易然不能装作不懂。
她主动开口让巡域使当她从未来过,说是自己家中知道了难免担心,让巡域使替她保守秘密。
“只要那章老头不说出去,三界司的事就没人知道。”
巡域使见她极有眼色,不由得对她又增添了几分欣赏。
但也只是精神上的欣赏,并没有打算再给她点什么,一下少了两样宝贝,他已经极其肉疼了。
大手一挥,黑色云雾再度涌现,淡化出一道门来。
“像他那样的渣滓,已经不配存在这个世上了。”想到了章蔷,巡域使的脸色又黑了几分。
转而又催促起易然来,“你赶快走吧!我可要提醒你一句,既然那章蔷身上被人种下了蛊虫,万一他家里人......”
“我瞧着她们,似乎冲着古禹族的方向去了,你还是先回族中看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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