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建设皱着眉，语气里带着点不赞同：
“你这说的啥胡话？大半夜的，谁没事儿瞅咱家？”
“是真的！”郑淑芬眼睛瞪得老大，神经兮兮地往窗户那边瞟，
“就刚才，我好像看着外头有个黑影晃过去，快得很，一下就没了！”
杨建设叹了口气，掀开被子下了床，几步走到窗边，“哗啦”一下拉开窗帘，又伸手把窗户推开条缝往外瞅。
外头黑黢黢的，只有远处路灯投过来一点微弱的光，连个人影都没有。
“你自己看，啥都没有吧？”
他回头瞅着郑淑芬，语气里满是疑惑，“你这几天到底咋了？天天神神叨叨的，跟丢了魂儿似的。”
郑淑芬往被子里缩了缩，牙齿“咯咯”打颤，声音小得跟蚊子哼似的：
“我......我就觉得心里不踏实，总怕要出啥事儿......”
“是不是更年期又犯了？”
杨建设顺手把窗户关上，转身倒了杯温水递过去，
“要不明天我陪你去医院瞅瞅？让大夫给开点药调理调理。”
“不！不去医院！”
郑淑芬猛地拔高了声音，手一挥，差点把水杯给打翻，热水溅出来几滴烫在手上，她都没感觉。
缓过神来，她又赶紧压低声音，眼神躲闪着：
“我没事......真没事......就是......就是这几天有点失眠，睡不好罢了。”
杨建设盯着她的脸，眼神里满是狐疑：
“我咋瞅着不对呢？自从儿子上次回来看咱们，你就一直不对劲。是不是小宇跟你说啥了？”
郑淑芬的眼神瞬间飘了飘，手不自觉地绞着衣角：“
没......没说啥......他就是跟我唠了唠工作上的事儿，没啥特别的。”
杨建设瞅着她这副遮遮掩掩的样子，也没再多问，只是摇了摇头，重新躺回床上：
“行了行了，赶紧睡吧，明天还得去老年大学上课呢，别瞎琢磨了。”
灯一灭，房间又陷进了黑暗里。
郑淑芬睁着两眼，听着身边丈夫的鼾声渐渐响起来，可她心里的恐惧感却越来越重，跟块石头似的压着，喘不过气。
她自己清楚，从杨宇上次回家，顺口提了“谢清瑶”这个名字开始，她的日子就彻底乱了。
那股子恐惧跟长了脚似的，白天晚上都跟着她，啃得她神经都快断了。
她不敢闭眼，因为一闭上眼，那些噩梦就跟潮水似的涌过来，把她裹得严严实实的，连口气都喘不上。
这不一闭眼，噩梦又来了——
她穿着灰扑扑的囚服，俩手被冰冷的镣铐锁着，走一步“哗啦”响一下。远处的警笛声越来越近，“呜啦呜啦”的，刺得耳朵生疼。
红蓝交替的警灯把黑暗撕开一道口子，直直照在她脸上，晃得她睁不开眼。
接着，几个穿着警服的人“砰”地一下推开家门，面无表情地冲进来，二话不说就架起她的胳膊往外拖。
她拼命挣扎，嗓子都喊哑了：“放开我，你们弄错了，我没做过，我啥都没做过！”
她扭头往屋里瞅，就看见杨宇站在门口，眼神冷得跟冰似的，陌生得让她心慌。
那眼神里满是鄙夷，还有藏不住的愤怒。
而杨宇身边，站着个穿着讲究套装的女人——
是谢清瑶！
那个女人，正用一种淬了毒似的眼神盯着她，恨得牙痒痒，好像要把她生吞活剥了似的。
“不，不要，我不是故意的！”
郑淑芬猛地坐起身，浑身的冷汗把睡衣都浸透了，贴在身上凉飕飕的，吓得她大口大口喘气。
“又咋了？这一晚上就没安生过！”
杨建设被她的动静惊醒，语气里带着点不耐烦。
“没......没事......”郑淑芬拿手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手还在一个劲儿哆嗦，“就是......就是做了个噩梦，吓着了。”
杨建设叹了口气，语气软了点：
“你最近到底是咋回事啊？天天疑神疑鬼的，觉也睡不好，再这么下去身体都要垮了。”
郑淑芬没说话，只是把被角攥得更紧了，指节都泛白了，心里头跟揣了只兔子似的，跳个不停。
刚平复下点心情，困意还没上来，第二个噩梦又找上门了——
这次她站在一个阴森森的法庭里，头顶上的灯亮得晃眼，照得她浑身不自在。
法官坐在高台上，手里的木槌“啪”地一下重重落下，那声音震得她耳朵嗡嗡响。
“郑淑芬，你犯拐骗儿童罪、伪造证件罪，还涉嫌谋杀林倩，数罪并罚，判处死刑！”
法官的声音冷冰冰的，没有一点温度，跟宣判死刑似的，一下子把她钉在了原地。
她往旁听席上瞅，就看见谢清瑶坐在那儿，脸上全是眼泪，肩膀一抽一抽的。
杨宇则用手捂着脸，肩膀抖得厉害，好像特别痛苦。
杨建设瘫坐在角落里，脸白得跟死灰似的，眼神空洞，瞅着特别可怜。
周围还有好多人，都用那种唾弃、憎恨的眼神盯着她，好像她是个十恶不赦的坏人。
还有相机“咔嚓咔嚓”的声音，闪光灯一下下亮起来，把她这副狼狈又绝望的样子，全都拍了下来，好像要让所有人都看看她的丑态。
“啊——！”
郑淑芬吓得尖叫一声，身子一歪，直接从床上滚了下去，“咚”的一声摔在地上，疼得她龇牙咧嘴，可心里的恐惧比身上的疼更厉害。
“淑芬！你没事吧？”
杨建设赶紧爬起来开灯，一看郑淑芬瘫坐在地上，脸色白得没一点血色，赶紧伸手把她扶起来，
“你这到底是咋了？真不行，明天必须去医院！”
“不，不去，我说了不去！”
郑淑芬几乎是尖叫着拒绝，声音都变调了，“我真没事......就是刚才没坐稳，摔了一下，不碍事的......”
杨建设把她扶回床上，眉头皱得能夹死蚊子：
“你这状态根本就不对，明天说啥也得去医院检查检查，不然我不放心。”
“别逼我了行不行？”
郑淑芬的声音突然拔高，可没几秒又软了下来，带着哭腔，
“我就是最近压力大，事儿多，等过阵子就好了......睡一觉，睡一觉就没事了......”
杨建设盯着她看了半天，最终还是叹了口气：
“行吧，那你先躺着，我去给你热杯牛奶，喝了能好睡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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