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仿佛有一声巨响在邹氏脑中炸开,浑身发麻,耳鸣声嗡嗡作响。
“你在胡说什么,云哥儿对你一直…”
“给我闭嘴!”
老太太忽然狠狠一拍桌几,瞪着邹氏,眼神凶狠。
邹氏红着眼,声音都在发抖。
“老祖宗,我是辞儿的母亲,她的将来,我过问一二都不可以吗!”
这话明显是气急了,二太太找到错处,眉梢微挑,说道:“大太太是大姑娘的母亲没错,可老祖宗何尝不是大姑娘的祖母。
便是大太太,也不能越过去老祖宗擅自做主。
何况这事,还要看大姑娘的意思不是。”
邹氏恨得指尖几乎嵌入肉里,却也明白症结究竟在哪儿。
她怎么就这般狠心,云哥儿为她挡刀,连命都豁出去了,她却连半分动容都没有!
好冷血,好无情的小畜生!
“辞儿!”
邹氏深吸一口气,稳下心神又说,“你表哥此次伤的严重,他从小就待你极好。
若是醒来知道你这番话,岂不叫他伤透心,你当真要这般吗?”
窦雪辞恍若不解,“母亲这话是什么意思?说得女儿一头雾水。
我待表哥难道不好?兄妹一场,若是表哥不好,我也不会弃他不顾。
将来奉若亲长,为他送终,难道有什么错处?”
庄婉卿扭着自己的帕子,又看看气得发抖的邹氏,小声嘀咕了句,“可分明表哥对大姐姐一往情深,大姐姐怎会不知…”
老太太顿时脸色大变,就连二房三房的人都变了脸。
大家说来说去,却无人敢直接捅破这层窗户纸。
可庄婉卿一句话,不仅将窗户纸捅破,还给窦雪辞扣了顶私相授受的帽子。
“邹氏!”
老太太的声音骤然响起,竟连大太太都不称呼,如此就算动了大怒了。
二太太一脸看好戏的神情。
“这是你的义女,我不便管教,但她说出这样的话。
若不罚,传出去不仅辞儿,底下那些丫头们,尽都别活了!”
二太太如遭雷击,才忽然意识到庄婉卿说的话有多严重。
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道理,她想的明白。
“庄姑娘一个未出阁的女儿,却满嘴浑话。
到底是乡下泥腿子出身,上不得台面的东西。
我们国公府的姑娘金尊玉贵般娇养着长大,别说这样的事,就是听也没听过!
倒是庄姑娘,小小的人儿,心却大的很。
既说得出,难不成自己做过!你说出来,好叫大太太为你做主!”
庄婉卿见众人一个个眼中含着刀子,越发无地自容。
又被二太太不留情面的话一说,身子一软险些晕过去。
邹氏连忙扶住她,回头瞪着二太太,“她不过小孩子家胡说,哪里知道那话是什么意思,二太太未免太刻薄了!”
窦雪辞忽然哭出声,泪眼婆娑地看着邹氏。
“母亲难道不知她说这样的话,就是要逼死女儿!
今儿母亲先是没来由地责问女儿,又护着这个要逼死女儿的人。
究竟在母亲心里,女儿比不得表哥,也比不上庄姑娘…”
地上跪着的女子满面颓然,心口像是被人骤然撕裂一般的疼。
长而密的睫毛被泪水打湿,无力地簌动着。
邹氏一下被问得哑口无言…
站在她身侧的周妈妈,见状赶忙上前要扶起窦雪辞。
“大姑娘怎么这样想,在太太心里,姑娘是第一要紧的。那三年姑娘不在身边,太太每每担心,夜里觉也睡不安稳,好几次惊醒,都叫着姑娘的名字。”
窦雪辞抽开自己的手,依旧盯着邹氏,“既然担心,可为何母亲从不去雍州看望女儿?”
她似乎在压抑着自己的情绪,瘦弱的肩膀打着颤儿,像个无助又可怜,被人抛弃的小兽。
首座上老太太看着,心里一阵阵揪疼,走下来将人扶起,拉进自己怀里抱着。
“邹氏,你若还知道自己是谁,便将这个祸端送出府去。
没有我们国公府的小姐,还要受她气的道理!”
庄婉卿顿时慌了神,吓得死死拽着邹氏的衣袖,冲她摇头,泪水瞬间夺眶而出。
婉卿一时心急说错了话,就被老太太揪着不放,邹氏心里怎么能不恨。
可面儿上,她却不能露出半分。
邹氏跪下请罪,“老祖宗,婉卿年纪小说错了话,我回去定会罚她。
当初是我将人接进京里,若叫她出去,外人说我们国公府忘恩负义就罢了。
她一个小姑娘,无亲无友的,不是叫她去死吗。”
二太太冷嗤,“从前还不是活得好好的,怎么如今赖上咱们家了。”
邹氏脸色更沉,憋着一口气,又给老太太磕头。
“老祖宗,她对我有救命之恩,何况也养了三年,如何能忍下心舍了她。
但毕竟今日她犯了错,辞儿亦是我心尖尖上的肉,断不会叫她受委屈。
不如掌嘴十下,给她个教训!”
庄婉卿死死咬着唇,不叫自己哭出声音。听了邹氏的话微微抖了下,却连头也不敢抬。
她不过说了句实话,怎么就这样严重了。
还不是瞧着自己出身低微,可以随意拿捏罢了。庄婉卿越发觉得委屈,眼泪不停地掉。
老太太简直要气笑,邹氏的心,当真是偏到没边儿。
“掌嘴三十,就在这里打!”
邹氏一惊,还想再劝,在这里打了,往后婉卿还有什么颜面见人!
周妈妈见状吓坏了,赶紧过去跪在邹氏身边,一把抱住她。
“太太,今儿咱们姑娘受了大委屈,庄姑娘的确该打。
今日打了,也总好过日后出去胡言乱语,惹出什么祸来。”
周妈妈悄悄冲邹氏摇头,希望她千万莫冲动。
邹氏一时慌了神,却终究不是个蠢的。
顺势就哭着倒在周妈妈怀里,呜咽出声,“打吧打吧,我只当自己看不见,作孽啊作孽啊!”
庄婉卿早已彻底失了神采,被两个婆子死死钳制住跪下,动手的是老太太的贴身侍女知盈。
手腕抬起,裹挟着风声落下。
“啪!”
庄婉卿被打得头都偏了过去,发丝散落,挡住了她眼底的屈辱和不甘。
“啪!啪!啪!”
巴掌接连不断地落下,声音清脆又沉闷,显得格外刺耳。
一丝腥甜的铁锈味在口腔里弥漫开,双颊火辣辣地疼,耳边也嗡嗡作响。
虽然看不见众人神色,可她依旧觉得有一道道目光像针扎一样落在自己身上。
庄婉卿自问是个善良的人,虽然窦雪辞夺走了原本就属于她的母爱,可自己究竟也不曾因此害过她!
但窦雪辞呢,一次又一次的针对,她怎能如此恶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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