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荏苒,转眼间,五个小家伙已经八个月大了。
虽是寒冬,但室内还是暖意融融,地上铺着厚厚的羊毛地毯,然后周边还围了长条引枕。因为地毯上有几个爬行生物。
“来,小馥,看这里!”王一诺拿着一只缀着铃铛的红色绣球,在半空中轻轻摇晃。
她看到小馥被吸引了,赶紧把摇铃一扔,不出所料,大女儿手脚并用地朝着摇铃的方向努力挪动。
“团团,阿甯,看这个!”她又变戏法似的拿出一个摇铃,在另外两个孩子面前晃动,然后继续扔。
团团立刻咿咿呀呀地朝着声音来源爬去,速度不慢。阿甯则慢吞吞地调整方向。
桂序根本不用引导,早就对地毯边缘一个流苏垫子产生了浓厚兴趣,吭哧吭哧地朝着目标奋进。
而最小的绛雪,则对娘亲更感兴趣,伸着小手想去抱娘亲。
王一诺看着努力往自己身边凑的小儿子,笑着弯腰,伸手将绛雪抱了起来,在他额头亲了一口。
绛雪开心地咧开小嘴,小手也紧紧抓住了王一诺的衣襟,黑亮的大眼睛里满是依赖和满足。
王一诺轻轻拍了拍儿子的小屁股,然后指向不远处地摇铃,鼓励道:“绛雪最乖了,去,帮娘把那个摇铃拿过来,好不好?”
绛雪眨了眨眼睛,顺着娘亲手指的方向看了看,又仰头看着娘亲,小脸上露出一丝犹豫。
但最终,他还是松开了抓着衣襟的小手,咿呀了一声。
王一诺顺势将他重新放回柔软的地毯上,推了推他的小屁股以示鼓励。
绛雪趴在地毯上,又回头看了娘亲一眼,这才调转方向,朝着那个摇铃,屁股一撅一撅的爬过去。
王一诺盘腿坐在毯子中央,一会儿逗逗这个,一会儿引引那个,脸上的笑容就没掉过。
张不逊处理完公务进来时,脚步顿了顿,看着妻子那乐在其中的模样,再看看地上那五个懵懂探索的小家伙,眉眼间不禁染上一抹无奈又纵容的笑意。
这场面,他确实不陌生,十几年前,大概也是这般景象,只是当时满地爬的,是另外七个臭小子。
他走到一旁坐下,顺手将快要爬出“边界”的桂序轻轻拨了回去,小家伙不满地咿呀两声,换个方向继续爬。
就在这时,王景烈七兄弟也陆续回府了。刚掀帘进来,便被眼前的景象吸引了目光。
看着小团子在地毯上努力“跋涉”,七个少年脸上露出了宠溺的笑容。
“哟,咱们家这是开了个‘爬行大会’?”老六王烁星第一个笑出声,蹲在“边界”外,朝着小妹拍手,“团团,到六哥这儿来!”
“桂序爬得最快,瞧那小腿蹬的。”老三王启锋看着活力十足的三弟,与有荣焉。
老四王岁棠已经开始观察:“地毯够厚,不会磕着。室内温度也适宜,穿着这身刚好,不会着凉。”
但看着母亲兴致勃勃逗娃、父亲唇角带笑的模样,几个年长的儿子们脸上笑容微顿,互相交换了一个眼神,心里同时冒出一个念头:
当年……他们娘亲,不会也是这么跟他们玩的吧?
老二王望霄用手抵着下巴,语气有些古怪:“娘这逗孩子的法子,倒是……经久不衰。”
老大王景烈轻咳一声,试图维持稳重,但耳根又有点发热。
老五王辰略默默看了一眼父亲,又看了看玩得正开心的母亲,心中暗想:难怪爹这么淡定,原来是早就“历练”过了。
老七王镇海则在心中默默更新了他的“家庭档案”:母亲逗弄幼儿方式,具有高度重复性和传承性。
王一诺一抬头,对着儿子招呼道:“快来看看今天弟弟妹妹们的表现,怎么样,爬的还行吧?”
老六王烁星凑到王一诺身边,笑嘻嘻地问:“娘,您当年……是不是也这么逗我们兄弟几个爬来着?”
王一诺理所当然地回道:“那当然!不然你们以为你们是怎么学会爬的?光躺着就能会了?”
她瞥了一眼张不逊,“不过那时候你爹可紧张了,防着你们磕了碰了,爬的比你们还多。”
张不逊接收到妻子的目光,面不改色地端起茶杯呷了一口,默认了。
七个少年一听母亲这话,先是一愣,随即眼睛齐刷刷地亮了起来。
老六王烁星第一个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笑得前仰后合:
“爹?!您……您当年还干过这事儿?跟着我们满地爬?!哎呦,我想象不出来!哈哈哈哈!”
老二王望霄强忍着笑意,肩膀微微抖动,语气里满是调侃:“爹……真是能屈能伸,身体力行……孩儿佩服,佩服!”
连最沉稳的老大王景烈都维持不住表情了,他抬拳抵着唇,低咳了好几声才勉强压下喉咙里的笑意,看向父亲的眼神里充满了难以置信和亲切感。
老四王岁棠眼睛发亮,然后从专业角度开始分析了:
“婴幼儿爬行阶段,确实需要成年人在旁引导和保护,以特定姿势跟随爬行,既能及时防止意外,又能从婴幼儿视角观察环境隐患……爹当年,想必是做了周全的考量。”
老五王辰略没说话,只是默默将目光从玩闹的弟妹身上移开,落在了父亲那双大手上,周身的气息不知不觉又软了几分。
老三王启锋看着父亲,笑着问道:“爹,您那时候……累不累?”
老七王镇海再次摸出了他的小本本,用前所未有的飞快速度记录着:“重大发现:父亲在育儿早期阶段存在‘伴随性爬行’行为。”
张不逊端着茶杯的手顿了一下。
面对儿子们毫不掩饰的笑意,他面上没什么表情,只是耳根处似乎泛起了一丝红晕。
他垂下眼帘,慢条斯理地又呷了一口茶,好像儿子们议论的不是他一样。
老六王烁星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他凑到张不逊身边,故意用夸张的语气说:
“爹!您放心,这事儿我们肯定烂在肚子里,绝对不往外说!嘿嘿嘿……”
张不逊终于抬起眼皮,淡淡地扫了他一眼,那眼神让王烁星的笑声瞬间卡壳,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
而一直笑眯眯看戏的王一诺,忽然想起了什么。
她转过身,从身后一个不起眼的雕花木匣里,取出一款最新的小型相机。
“喏,不逊弟弟,”她将相机递向丈夫,“不能厚此彼薄,这个角度不错,快给他们拍几张,留着以后欣赏。”
张不逊神色如常地接过相机,动作熟练地调整了一下焦距和光圈,他抬起相机,镜头对准了地毯上仍在努力“探险”的五个小团子。
“咔嚓!”一声轻响。
正努力去够绣球的小馥被定格在懵懂伸手的瞬间;爬得飞快的团团留下一个活力四射的背影。
阿甯慢吞吞抬头的憨态被捕捉;奋力征服流苏垫子的桂序小脸因用力而皱成一团。
叼着摇铃爬回娘亲脚边邀功绛雪,则被拍下了那双大眼睛里得意的光芒。
张不逊神情专注,甚至微微移动脚步,寻找更好的角度,又接连按了几下快门,将孩子们最自然鲜活的爬行姿态,一一收录进小小的胶片之中。
老六王烁星张大了嘴巴,手指颤抖地指着父亲手里的相机,又指了指自己,声音都变了调:
“所……所以……爹!我们小时候那些……那些光屁股流口水、在地上乱爬打滚的照片……也是这么来的?!!”
老二王望霄发出无奈的叹息:“原来如此……怪不得那些照片角度如此……清奇,捕捉的瞬间如此……精髓。”
老大王景烈看着父亲专注拍照的侧影,再想想那些“黑历史”,顿时觉得脸上有些发烫。
老四王岁棠恍然大悟:“这就解释了为什么我们各年龄段的生长发育影像资料如此齐全!原来父亲早就在进行系统性的‘影像档案’建立工作!”
老五王辰略默默地往后挪了半步,仿佛这样就能远离镜头的捕捉范围,虽然他知道,自己小时候肯定也没能幸免。
老三王启锋看着父亲,脸上露出了哭笑不得的表情:“爹,您可真是……全能。”
老七王镇海的小本本上又添上了浓墨重彩的一笔:“确认:家庭黑历史影像资料主要来源——父亲张不逊。”
“动机:疑似受母亲指使及个人隐秘记录倾向。结论:需对父亲手中所有胶片实施最高级别管控……”
张不逊对儿子们指控恍若未闻,他淡定地拍完最后一组照片,检查了一下胶片计数,这才将相机小心地放回木匣。
他抬起头,迎上妻子带着笑意的目光,微微颔首,一切尽在不言中。
然后,他才扫了一眼表情各异的七个儿子,平淡无波的说道,“留个念想。”
王烁星发出一声夸张的哀鸣,扑到地毯上,抱住了刚刚爬过来的桂序,把脸埋在小家伙软乎乎的背上,闷声喊道:
“桂序啊!你完了!你的黑历史也被爹盯上了!六哥救不了你了!”
桂序被弄得莫名其妙,咿咿呀呀挥舞小手,试图推开这个“大障碍”。
王一诺看着老六夸张的表演,又扫过其他几个儿子脸上那不忍回首的表情,忍不住笑出声来。
她笑着对儿子说道:“这样省的以后这几个小的长大了,翻相册的时候‘有意见’,说爹娘偏心,只留着哥哥们的‘英姿’,没有他们的。”
“娘!” 王烁星抬起头,一脸的“痛心疾首”,“您这‘公平’得也太彻底了吧!合着我们哥几个,从大到小,一个都没能逃过爹的‘毒手’啊!”
老二王望霄摇着头,苦笑接话:“娘说的是,如此一来,确实‘公平’。只是苦了弟弟妹妹们,尚在懵懂,人生‘污点’便已注定。”
他说话间,目光同情地扫过地上那几个小团子。
老大王景烈闻言,倒是神色稍霁,微微颔首。
长兄的思维让他立刻理解了母亲话中的“深意”,然后看着弟妹们的眼神里,顿时多了几分“同是天涯沦落人”的微妙共鸣。
老四王岁棠认真附和:“从家族档案管理的延续性和公正性角度考量,此举确有必要。确保每一代成员都拥有同等详尽的…呃…成长记录,有利于家族史的完整构建。”
老五王辰略听着母亲的话,再想想自己可能存在的那些“黑历史”,忽然觉得…好像也不是那么难以接受了。
反正兄弟们都有,谁也笑话不了谁。他看着地上懵懂的绛雪,甚至生出了一丝“兄弟,欢迎加入俱乐部”的诡异安慰感。
老三王启锋点头,觉得娘亲说得很有道理:“对对,都得有,不能缺了谁的。”
老七王镇海则再次更新记录:“补充:母亲确立‘影像黑历史’公平性原则。适用范围:全体子女。目的:预防未来因资料不均导致家庭内部纠纷。执行人:父亲。”
张不逊端坐在一旁,将妻子与儿子们的言论听在耳中。
他面上是沉稳的模样,只是指尖在温热的茶杯壁上无意识地轻轻摩挲了一下。
他的夫人,她分明就是单纯地想将这些“糗态”的瞬间记录下来,留着日后回味、逗趣。
甚至,她还会乐此不疲地亲自“制造”机会。
但那又怎样?
张不逊的目光落在夫人的笑颜上,那眉眼间的灵动与满足,是他穷尽此生也想守护的光彩。
他再看向地毯上那五个懵懂的小儿女,以及旁边那七个已经从“被记录者”成长为“看热闹者”的少年。
心底那片最柔软的角落被轻轻触动。
他知道,这些被夫人戏称为“黑历史”的影像,记录的又何尝不是时光的足迹,是生命最初最纯粹的模样?
是他与她,共同孕育、守护的珍宝。
夫人想要记录,他便为她记录;夫人觉得开心,他便觉得值得。
至于那些照片未来是否会成为孩子们“不堪回首”的往事,亦或是家族聚会上被反复提及的笑谈,于他而言,并不重要。
重要的是,此刻的温馨,此刻的圆满,此刻妻子脸上毫无阴霾的笑容,都被他通过那小小的镜头,小心翼翼地收藏了起来。
这不仅仅是孩子们的“黑历史”,更是他张不逊,关于“家”的,最珍贵的存档。
他默然不语,端起茶杯,又饮了一口。
夫人开心,便一切都好。
至于孩子们的意见?
等他们长得足够大、脸皮足够厚的时候,自然就会明白了。
而现在,他们只需要负责可爱,负责成长,负责在他们娘亲设计的“圈套”里,努力地爬行。
而他和他的相机,会永远在一旁,忠实而沉默地,为这份喧闹的幸福,做着永恒的注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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