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靖二十五年孟冬,京郊张家庄的麦田里翻涌着金色波浪。早熟麦种不负所望,沉甸甸的麦穗压弯了麦秆,饱满的麦粒泛着油亮的光泽,风一吹,沙沙作响,像无数细碎的银铃在唱。沈砚蹲在田埂上,指尖捻起一粒脱壳的麦粒,入口微甜,淀粉含量充足——这是他穿越时带的改良麦种,在现代经过多代培育,生长期短、耐贫瘠,如今在京郊的土地上,终于结出了果实。
“沈姑爷!沈姑爷!俺家的麦子收了三石!”张老汉扛着装满麦粒的麻袋,大步跑过来,脸上的皱纹笑成了花,粗糙的手背上沾着麦糠和泥土,“比往年种的普通麦种多收了一倍还多!俺家老婆子已经蒸了麦饼,您可一定要尝尝!”
周围的农户们也纷纷围过来,手里捧着自家的收成,七嘴八舌地道谢。“沈姑爷,没有您的堆肥和麦种,俺们今年就得逃荒去了!”“这麦种真是神了,俺家那片最差的地,都收了两石五!”“沈姑爷是活菩萨,救了俺们全村人!”
沈砚站起身,看着农户们脸上久违的笑容,心里暖暖的。这半个月来的辛苦没白费,堆肥改良土壤,麦种适配环境,再加上教农户们合理密植、及时除草,才有了如今的丰收。“大家不用谢我,”他笑着说,“这是大家一起努力的结果。麦收后记得留足种子,明年咱们推广到更多村子,让更多人能吃饱饭。”
柳云舟穿着一身短打,也跟着农户们收麦,脸上沾着麦糠,额头上满是汗水,却笑得格外开心。“沈砚,你看我厉害吧!俺一个人割了半亩地!”他手里拿着镰刀,得意地扬了扬,却没注意镰刀上还挂着几株麦秆,“这麦子真沉,比侯府里的稻子还压手!”
“你小心点,别割到自己的手。”沈砚提醒道,看着柳云舟的样子,忍不住想笑。这纨绔二公子,以前连锄头都没碰过,如今却能跟着农户们下地干活,虽然动作笨拙,却也透着一股认真劲儿。
柳清鸢站在田埂边,手里拿着账本,正在记录各家的收成。她的衣袖挽起,露出纤细的手腕,脸上沾了点麦灰,却丝毫没影响她的清丽。“已经统计了二十户,平均亩产两石八,最高的张老汉家三石二,最低的也有两石三。”她报出数字,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欣慰,“按这个产量,足够张家庄和附近两个村子过冬了。”
柳承毅站在不远处,看着眼前丰收的景象,眼神复杂。他经历过太多战乱和饥荒,深知粮食对百姓的重要性。沈砚用一把种子、一套堆肥法子,就解决了京郊农户的生计,这份能耐,比战场上的刀枪更厉害。“沈砚,你这农业改良,不仅救了百姓,也为我们柳家积累了民心。”他走过来,声音沉稳,“以后对抗宁王,这些百姓就是我们最坚实的后盾。”
沈砚点头,心里却没放松。宁王的势力庞大,忠勇侯的余党也没肃清,这场丰收,或许会引来更多杀机。“父亲说得对,”他压低声音,“树大招风,我们的丰收,恐怕会让某些人坐不住了。”
话音刚落,村里的老猎户王大叔提着猎枪,气喘吁吁地跑过来,脸上满是惊慌:“沈姑爷!柳侯爷!不好了!村外来了一伙蒙面人,骑着马,拿着刀,说是要找沈姑爷,看样子来者不善!”
沈砚心里一沉,果然来了。“王大叔,他们有多少人?”
“约莫三十多个,都穿着黑衣,蒙着脸,看着像当兵的!”王大叔喘着气,“他们已经过了村口的小桥,快到麦田了!”
柳承毅脸色一变,立刻做出决定:“清鸢,你带妇女和孩子躲进破庙,把门守住。云舟,你和赵虎带着护卫,守住麦田的入口。沈砚,你组织农户,用农具当武器,埋伏在麦田两侧。”
“好!”众人齐声应道。
农户们听到有蒙面人来袭,先是一阵惊慌,但看到沈砚镇定的样子,想起他带来的丰收,纷纷拿起身边的锄头、镰刀、木叉,眼神坚定。“沈姑爷,我们跟他们拼了!”张老汉举起锄头,“不能让他们毁了我们的庄稼,伤了您!”
“大家不用怕,”沈砚站在田埂上,声音洪亮,“麦田里麦秆高,适合埋伏。大家听我指挥,等他们走进麦田,我们就从两侧夹击,用农具绊倒他们的马,再围攻!”他快速布置,“张老汉,你带几个年轻力壮的,守住东边的田埂;王大叔,你带猎户们,用弓箭射他们的马腿;其他人跟着我,守住西边!”
农户们立刻行动起来,钻进麦田,麦浪掩盖了他们的身影。柳云舟和赵虎带着十几个护卫,手持刀枪,守在麦田入口,严阵以待。柳清鸢已经组织好妇女和孩子,躲进了破庙,关上了大门,还让几个年轻妇女拿着木棍,守在门后。
没过多久,马蹄声越来越近,三十多个蒙面人骑着马,气势汹汹地冲进了村子,直奔麦田而来。为首的人穿着黑色劲装,腰间挂着一块令牌,虽然蒙着脸,但露出的眼神阴鸷凶狠。“沈砚,出来受死!”他大喊一声,声音沙哑,“忠勇侯大人有令,取你狗命,夺回紫檀木盒!”
沈砚躲在麦秆后,心里冷笑。忠勇侯都已经伏法,这些余党还不死心,看来是背后有人指使,说不定就是宁王。他没有应声,等蒙面人骑着马冲进麦田,立刻大喊:“动手!”
话音刚落,麦田两侧的农户们纷纷站起来,挥舞着锄头、镰刀,朝着马匹冲去。王大叔和几个猎户搭弓射箭,箭羽精准地射向马腿,马匹受惊,纷纷扬起前蹄,把背上的蒙面人摔了下来。
“杀!”柳云舟大喊一声,带着护卫们冲了上去,刀枪齐舞,与蒙面人展开激战。柳承毅手持长剑,身手矫健,一剑刺穿了一个蒙面人的肩膀,动作干净利落。
沈砚也冲了上去,手里拿着一把短刀,凭借着现代的格斗技巧,避开蒙面人的攻击,专挑他们的破绽下手。农户们虽然没有受过正规训练,但人多势众,又熟悉麦田的环境,蒙面人被麦秆绊倒,被农具围攻,很快就溃不成军。
柳云舟打得兴起,一把夺过一个蒙面人的刀,挥舞着砍向为首的人。“你们这些杂碎,敢来爷爷的地盘撒野!”他虽然冲动,但经过几次战斗,身手也利索了不少,一刀砍中了为首之人的胳膊。
为首的人吃痛,不敢恋战,大喊一声:“撤!”剩下的蒙面人纷纷上马,想要逃走。但麦田里的麦秆被农户们推倒,形成了一道障碍,马匹根本跑不快。
“不能让他们跑了!”沈砚大喊,带着农户们追了上去。王大叔一箭射中了为首之人的马腿,那匹马轰然倒地,为首的人摔了下来,被沈砚和柳云舟团团围住。
“说!是谁派你们来的?”沈砚用短刀指着他的喉咙,“忠勇侯已经伏法,你们还敢为虎作伥!”
为首的人挣扎着,却被柳云舟一脚踩住胸口,动弹不得。“哼,沈砚,你别得意!”他冷笑一声,“宁王殿下不会放过你的!紫檀木盒里的秘密,迟早会大白于天下,到时候,你们柳家和这些泥腿子,都得死!”
“宁王?”沈砚心里一震,果然是宁王在背后指使。他还想再问,为首的人突然猛地一咬舌头,嘴角流出黑血,眼睛瞪得大大的,竟然服毒自尽了。
其他的蒙面人也纷纷被擒或被杀,只有几个侥幸逃走了。战斗结束后,麦田里一片狼藉,麦秆被踩倒,地上躺着几具蒙面人的尸体,还有不少受伤的农户和护卫。
“大家怎么样?有没有受伤严重的?”沈砚赶紧问道,心里满是愧疚。
“沈姑爷,俺没事,就是胳膊被划了一刀。”一个年轻农户说道,脸上却带着笑容,“能保护沈姑爷,保护我们的庄稼,这点伤不算什么!”
“俺也没事,就是衣服破了。”另一个农户说道。
柳清鸢走过来,手里拿着伤药,递给受伤的农户和护卫:“大家先处理伤口,我已经让妇女们烧了热水,等会儿回破庙休息。”
沈砚看着受伤的农户,心里暖暖的,又有些沉重。这些淳朴的百姓,因为他的农业改良,才有了活下去的希望,如今又为了保护他,不惜受伤,这份恩情,他记在心里。
回到破庙,沈砚让赵虎去检查蒙面人的尸体,看看能不能找到更多线索。柳承毅坐在一旁,脸色沉郁:“没想到宁王竟然这么快就动手了,看来他已经把我们当成了眼中钉。”
“父亲,那个为首的人提到了紫檀木盒,”沈砚拿出紫檀木盒,放在石桌上,“他们的目标不仅是我,还有这个木盒。看来木盒里的秘密,比我们想象的更重要。”
柳清鸢也凑了过来,看着紫檀木盒:“之前我们只找到了半封绝笔信,或许木盒里还有更多线索。”
沈砚点点头,拿起木盒,仔细检查。之前他只发现了底部的夹层,这次他仔细摸索,发现木盒的侧面还有一个隐藏的暗格,需要用特殊的力道才能打开。他尝试着按压侧面的刻痕,“咔嗒”一声,暗格打开了。
暗格里放着一张折叠的纸条,还有一小块黑色的布料。沈砚小心翼翼地拿出纸条,展开一看,上面是先夫人的笔迹,比之前的绝笔信更详细:“忠勇侯只是棋子,背后主使是宁王。宁王与北狄密使勾结,私运军粮,图谋不轨。东宫旧案,太子并非病逝,是宁王下毒,用的是北狄的‘牵机引’。我发现他们的阴谋,恐遭灭口,木盒里的玉佩,是太子所赐,可联系太子旧部。黑布是北狄密使的信物,上面的纹路,是北狄部落的标记。”
沈砚看着纸条,心里掀起了惊涛骇浪。东宫旧案竟然是宁王所为,还和北狄勾结,这背后的阴谋太大了。他拿起那块黑色布料,上面绣着一个奇特的纹路,像一只展翅的黑鹰,应该就是北狄某个部落的标记。
“没想到宁王竟然如此胆大包天,”柳承毅的声音带着愤怒和悲痛,“先夫人就是因为发现了他的阴谋,才被灭口。太子殿下,也是被他所害!”
柳清鸢的脸色也变得苍白,她握着拳头,眼神坚定:“我们一定要为母亲和太子殿下报仇,揭露宁王的阴谋!”
柳云舟也凑过来看纸条,虽然他平时纨绔,但此刻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沈砚,我们现在就把证据交给皇上,让皇上治宁王的罪!”
“不行,”沈砚摇摇头,“宁王手握三镇兵权,势力庞大,皇上虽然震怒,但没有确凿的证据,也不敢轻易动他。我们现在手里的证据,虽然能证明宁王私通北狄、谋害太子,但还不够全面,而且宁王肯定会矢口否认,甚至反咬一口。”
“那我们怎么办?”柳云舟急道。
“我们需要更多的证据,”沈砚说,“而且,我们需要积累更多的力量。现在京郊的农户们已经信任我们,我们可以以张家庄为中心,推广农业改良,积累更多民心,同时训练护庄队,让农户们学会自保,也能成为我们的助力。”
柳承毅点头,赞同沈砚的想法:“沈砚说得对,民心就是力量。我们现在不能急,要步步为营,等时机成熟,再一举扳倒宁王。”
就在这时,赵虎匆匆跑了进来,手里拿着一块令牌:“姑爷,侯爷,我们在为首的蒙面人身上找到了这个!”
沈砚接过令牌,上面刻着一个“宁”字,还有宁王的专属纹章。“果然是宁王的人,”他握紧令牌,“这也是证据之一,我们收好了。”
夕阳西下,余晖透过破庙的窗户,照在紫檀木盒和令牌上,泛着冷光。沈砚看着窗外的麦田,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查清东宫旧案的真相,为老周、为先夫人、为前太子报仇,也要保护好这些信任他的农户,让他们能安稳地种庄稼、吃饱饭。
而在京城的宁王府里,一个黑衣人正跪在地上,向坐在高位上的宁王禀报:“殿下,属下无能,没能杀了沈砚,还折损了不少人手。”
宁王穿着明黄色的锦袍,脸上带着金丝面具,只露出一双阴鸷的眼睛。“废物!”他冷哼一声,声音冰冷,“沈砚不过是个赘婿,竟然这么难对付!还有那些泥腿子,也敢阻拦本王的人!”
“殿下,沈砚推广农业改良,深得民心,农户们都愿意为他卖命。”黑衣人低着头,战战兢兢地说,“而且,属下发现,沈砚手里的紫檀木盒,似乎藏着不少秘密,为首的属下在临死前,听到他提到了东宫旧案和北狄。”
宁王的眼神一沉:“紫檀木盒里的秘密,绝不能让沈砚查出来。”他沉思片刻,缓缓说道,“传本王的命令,让京郊的所有暗线都动起来,密切监视沈砚的一举一动,一旦找到机会,就杀了他,夺回紫檀木盒。另外,通知北狄密使,让他们加快计划,本王要在明年春天,一举拿下京城!”
“是,属下遵命!”黑衣人恭敬地应道,起身退了出去。
宁王府的密室里,只剩下宁王一人。他摘下金丝面具,露出一张与前太子有几分相似的脸,眼神里充满了野心和阴狠。“太子之位,本就该是我的。沈砚,柳承毅,你们这些绊脚石,本王会一个个清除掉!”
京郊的破庙里,沈砚还不知道,宁王已经加快了阴谋的步伐。他正在和柳承毅、柳清鸢、柳云舟商量,如何扩大农业改良的范围,如何训练护庄队。农户们也在破庙外,自发地组织起来,轮流巡逻,保护麦田和破庙。
夜色渐深,月光洒在麦田上,麦浪起伏,像一片金色的海洋。沈砚站在破庙门口,看着眼前的景象,心里充满了坚定。他知道,未来的路会很艰难,会有更多的危险和阴谋,但他不再是一个人。他有柳家的支持,有农户们的信任,有现代的知识和智慧,他一定能破局,能为这个乱世,带来一丝希望。
而紫檀木盒里的秘密,像一颗定时炸弹,随时可能引爆。东宫旧案、宁王、北狄,这些线索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个巨大的谜团。沈砚知道,他必须尽快解开这个谜团,否则,不仅是他和柳家,整个大靖王朝,都可能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就该是卷末的高潮,宁王的追兵大举来袭,农户们组成的护庄队正式登场,用农具和血肉,保护沈砚和柳家,展现“农业绑定民心”的真正力量,而沈砚也将在这场战斗中,更加坚定“粮食比刀剑更能赢人心”的信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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