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露水还挂在跨院的篱笆上，吕正阳正帮着父亲修理锄头，就听见前院传来一阵尖利的骂声。贾张氏叉着腰站在许大茂门口，唾沫星子飞溅：“许大茂你个挨千刀的！我家鸡下的蛋呢？昨天还在鸡窝门口数着有三个，今天就没了！是不是你偷的？”
许大茂穿着件的确良衬衫，吊儿郎当地靠在门框上：“贾大妈，说话可得讲证据。我许大茂再不济，也不至于偷你家几个鸡蛋吧？再说了，谁看见是我拿的？”
“除了你还有谁？”贾张氏往地上啐了口，“昨天就你在我家鸡窝旁边转悠！肯定是你偷去给娄小鹅补身子了！我告诉你，今天不把鸡蛋还回来，我就去厂里告你！”
吕正阳放下锄头，眉头微蹙。院里的鸡是各家的命根子，贾张氏家那只芦花鸡每天下一个蛋，她宝贝得跟啥似的，怎么突然丢了三个？
正想着，许大茂突然朝跨院的方向瞥了一眼，眼里闪过一丝狡黠，随即提高了嗓门：“哎我说贾大妈，你可别冤枉好人。我倒是看见，昨天傍晚吕家小子在院里溜达，好像就在你家鸡窝附近站了会儿呢……”
这话一出，贾张氏的目光“唰”地就扫了过来，像淬了毒的刀子：“吕正阳？是你偷了我家鸡蛋？”
吕正阳心里冷笑——来了。许大茂这是把祸水往他身上引呢。怕是前几天院里的流言没掀起风浪，这家伙又想找点由头给他添堵。
他没动怒，只是拿起锄头继续打磨：“贾大妈，说话得凭良心。我昨天从轧钢厂下班回来就没出过跨院，我爸妈都能作证。倒是许大哥，刚才说‘谁看见是我拿的’，现在又说看见我在鸡窝附近，前后话对得上吗？”
许大茂脸色一僵，随即强装镇定：“我就是随口一说，谁知道是不是你家谁拿去了？毕竟……你们家最近日子过得‘滋润’，也不差这几个鸡蛋。”他特意把“滋润”两个字咬得很重，显然还记着吕家修篱笆用新料的事。
周围渐渐围了些人，三大爷阎埠贵抱着胳膊看热闹，算盘珠子在心里打得噼啪响；二大爷刘海中背着手，摆出一副要断案的架势；傻柱站在秦淮茹旁边，哼了一声：“我就说有些人刚有点起色就手脚不干净！”
秦淮茹拉了拉傻柱的袖子，轻声道：“别乱说，正阳不像那种人……”话虽如此，眼神里却带着几分怀疑。
吕正阳放下锄头，拍了拍手上的灰，缓步走到中院。他没看贾张氏，反而盯着许大茂：“许大哥说看见我在鸡窝附近，具体是几点？当时我在做什么？”
许大茂被问得一噎，眼神闪烁：“就……就傍晚呗，具体几点哪记得清？反正就是看见你在那儿站着。”
“傍晚？”吕正阳笑了笑，“昨天傍晚六点到七点，我正在给我爸捶背，我妹妹晓雅在旁边写作业，我妈在做饭。跨院的篱笆修得高，谁要是从我家出去，前院的三大爷肯定能看见——三大爷，您昨天傍晚看见我出跨院了吗？”
阎埠贵没想到会问到自己，愣了一下，算盘珠子拨了两下：“呃……昨天傍晚我在给我家鸽子喂食，没见正阳出来过。”他虽爱算计，但也不想平白无故冤枉人，尤其吕正阳手里还有他托买茶叶的事。
许大茂脸色更难看了：“那……那就是你家谁拿的！”
“我家没人会干这事。”吕正阳语气平淡，却带着股不容置疑的劲，“倒是许大哥，你家娄嫂子最近是不是总说头晕？我听厂里的医生说，孕妇得多吃新鲜鸡蛋，对胎儿好。”
这话戳中了许大茂的痛处。娄小鹅怀孕后胃口不好，就想吃点鸡蛋补补，可市场上的鸡蛋要票，他托了好几个人才弄到一点，根本不够。昨天路过贾张氏家鸡窝，看见那三个白花花的鸡蛋，一时鬼迷心窍就揣走了，本想神不知鬼不觉，没想到贾张氏这么快就发现了。
他强撑着嘴硬：“你胡说什么！我家有的是鸡蛋，用得着偷她的？”
“是吗？”吕正阳突然往前走了两步，声音压低了些，却刚好能让周围的人听清，“那许大哥家灶房窗台上那个蓝布包，里面装的是什么？我刚才好像看见有蛋壳从包里露出来了呢。”
许大茂的脸“唰”地白了。他偷了鸡蛋后怕被娄小鹅发现，就用个蓝布包着藏在灶房窗台上，打算等晚上偷偷炒了给娄小鹅吃，怎么会被吕正阳看见？
贾张氏眼尖，一听这话就往许大茂家冲：“好你个许大茂！果然是你！看我不把你家翻个底朝天！”
许大茂慌了，连忙去拦：“贾大妈你别胡来！那是我买的鸡蛋！”
两人拉拉扯扯，混乱中，许大茂灶房窗台上的蓝布包被碰掉在地上，三个鸡蛋滚了出来，其中一个还破了，黄澄澄的蛋液流了一地。贾张氏一眼就认出，其中一个鸡蛋上有个小缺口——那是她家芦花鸡下的蛋特有的记号！
“人赃并获！你还敢狡辩！”贾张氏扑上去就要撕许大茂，被周围的人拉住了。
许大茂又羞又恼，指着吕正阳骂道：“吕正阳你个小兔崽子！你故意陷害我！”
吕正阳淡淡瞥了他一眼：“许大哥这话就不对了。我只是实话实说，总不能看着贾大妈冤枉好人，也不能看着有人偷了东西还倒打一耙吧？”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围观的人，“院里的规矩，偷东西得怎么罚？我记得上次三大爷家的猫偷了二大爷家的鱼，都赔了双倍呢。”
阎埠贵立刻接话：“没错没错，院里的规矩，损坏东西要赔偿，偷东西更得加倍！三个鸡蛋，得赔六个！”他算盘打得飞快，仿佛已经算出许大茂该怎么赔。
刘海中也板起脸：“许大茂，这事你做得不地道！赶紧赔了鸡蛋，再给贾大妈道个歉，不然我这二大爷可不答应！”
许大茂骑虎难下，看着地上的鸡蛋，又看看周围人鄙夷的眼神，脸涨成了猪肝色。最后没办法，只能从兜里掏出半斤粮票和五毛钱塞给贾张氏，算是赔偿。贾张氏得了好处，骂骂咧咧地走了。
人群散去后，许大茂恶狠狠地瞪着吕正阳：“你给我等着！”
吕正阳没理他，转身回了跨院。父亲拍了拍他的肩膀：“刚才处理得好，没让人欺负到头上。”
母亲却有些担心：“许大茂那人睚眦必报，会不会给你使绊子？”
吕正阳笑了笑，拿起修好的锄头：“他要是安分，我也懒得理他。他要是再使坏，我有的是办法让他记住教训。”
他心里清楚，这只是个开始。许大茂这种人，吃了亏绝不会善罢甘休。但他也不怕——念力在身，又有国家做后盾，别说一个许大茂，就是院里那些魑魅魍魉一起上，他也接得住。
傍晚时分，吕正阳去院里的公共水龙头打水，刚好撞见许大茂鬼鬼祟祟地往他家电线杆上贴东西。他装作没看见，接满水转身要走，许大茂却突然跳出来，得意洋洋地指着电线杆：“吕正阳，你看这是什么！”
电线杆上贴着一张歪歪扭扭的纸条，上面写着“跨院出小偷，偷鸡又摸狗”，字里行间还画了个丑化的小人。
许大茂笑得嘴角都咧到耳根了：“怎么样？这可是我找人写的，明天一早就传遍全院，看你还怎么做人！”
吕正阳放下水桶，看着那张纸条，突然抬手，用念力轻轻一扯。那纸条就像被无形的手抓住，“刺啦”一声撕成了碎片，被风一吹，飘得无影无踪。
许大茂的笑容僵在脸上，眼睛瞪得像铜铃：“你……你咋弄的？”
吕正阳没解释，只是拿起水桶，淡淡道：“许大哥，做人还是本分点好。耍这些小聪明，最后只会打自己的脸。”
说完，他头也不回地走了。许大茂愣在原地，看着空荡荡的电线杆，后背突然冒出一阵冷汗——刚才那一下，是怎么回事？难道是自己眼花了？可那纸条明明就在眼前碎了……他越想越怕，赶紧溜回了家，连晚饭都没敢出来吃。
跨院里，吕正阳把水倒进缸里，母亲看着他：“刚才外面咋呼啥呢？”
“没啥，”吕正阳笑了笑，“风把一张废纸吹跑了。”
窗外的月光静静洒进来，落在新修的篱笆上，竹影婆娑。吕正阳知道，许大茂这关算是过去了，但院里的风波，才刚刚开始。他得抓紧时间准备，等穿梭《叶问》位面回来，有些账，也该好好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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