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天,李信如同一台精密的机器,高效而低调地运转着。他大部分时间依旧待在窝棚里,消化着药剂最后的效力,感受着身体机能的逐步恢复。左臂的暗红纹路似乎随着伤势的好转也变得更加内敛,只在夜深人静他凝神感应时,才能察觉到皮肤下那细微的、如同电流般的异样流动。
周明则成了他对外联络的触手,凭借着那点贡献点和李信日益增长的“凶名”,在黑市和底层幸存者中小心翼翼地打探着消息,偶尔能带回来一些关于东南区域的零碎传闻——大多是些语焉不详的恐怖描述和以讹传讹的怪谈,价值有限,但至少勾勒出那片区域在人们心目中如同鬼蜮般的印象。
真正有价值的装备和信息,还是需要通过“猎人酒馆”的渠道。
独眼酒保没有让李信等太久。在击杀“潜行者”后的第四天傍晚,一个沉默寡言、穿着破旧战术背心的男人在酒馆角落找到了李信,用眼神示意他跟上。
两人一前一后,穿过酒馆后门那条昏暗的走廊,却没有进入老瘸子的“交易所”,而是拐进了旁边一个更加隐蔽、散发着浓重机油和金属味道的房间。
房间里堆满了各种枪械零件、破损的防弹甲和工具,更像是一个维修车间。一个身材不高、但双臂粗壮得不成比例、脸上带着焊接面罩疤痕的男人,正蹲在地上,专注地调试着一把改装过的霰弹枪。
带路的人对那个男人点了点头,便无声地退了出去,关上了门。
焊疤男人抬起头,露出一双锐利如鹰、没有任何多余感情的眼睛,上下打量着李信。
“你要军用装备?”他的声音沙哑,如同砂轮摩擦。
“是。”李信言简意赅。
焊疤男人放下手中的霰弹枪,走到一个用厚重帆布覆盖的货架前,掀开帆布。下面整齐地摆放着几件武器和一套黑色的作战服。
一把刃口闪烁着幽蓝寒光、带有放血槽的战术直刀;一把枪管粗短、握把被磨得油光发亮、显然是经过精心改装的战斗手枪,旁边放着两个压满子弹的弹匣;还有一套看起来半新不旧、但关键部位镶嵌着复合陶瓷插板的战术背心和一条同样材质的战术裤。
“刀,三十点。枪,五十点,附赠二十发子弹。这套‘守望者III型’护甲,八十点。”焊疤男人报出的价格,让李信眼角微微抽搐。这几乎是他目前全部身家(算上老瘸子任务预支的一部分)的两倍。
但他知道,这些东西在关键时刻能救命。
他没有讨价还价,只是拿起那把战术直刀,掂了掂分量,又检查了一下刃口和握柄。做工精良,绝非黑市上那些粗制滥造的货色可比。战斗手枪入手沉重,结构紧凑,改装得恰到好处。那套护甲虽然有些使用痕迹,但陶瓷插板完好,内衬干燥,显然被保养得很好。
“我要了。”李信将身份牌和之前完成任务以及出售部分情报攒下的所有贡献点硬币(一共一百五十点)放在旁边的工具台上,“剩下的,用情报抵。”
焊疤男人看了一眼贡献点,又看向李信:“什么情报?”
“关于‘收割者’。”李信平静地说道,“我知道它们最近在东南废弃工业园活动频繁,而且,它们似乎对特定的能量波动或者……‘污染源’异常敏感。”
这是他结合自身遭遇和老瘸子笔记本中的只言片语,以及酒馆听来的消息,做出的推断。
焊疤男人的眼神微微一动,显然对这个情报产生了兴趣。他沉默了几秒,点了点头:“可以。装备你拿走。另外,附送你一个小玩意儿。”他从工具台抽屉里拿出一个只有打火机大小、闪烁着微弱绿光的仪器,“简易辐射与能量污染探测器,靠近强污染源或者某些能量异常点时会报警。范围有限,但有时候能保命。”
李信收起探测器,将战术直刀插在腰后最顺手的位置,手枪和备用弹匣塞进战术背心的快拔枪套,然后迅速换上了那套“守望者III型”护甲。护甲贴合身体,虽然增加了些许重量,却带来了一种久违的安全感。
当他全副武装地转过身时,整个人的气质都为之一变。之前的落魄和伤痕被冰冷的战术装备所掩盖,只剩下一种如同出鞘利刃般的锐利与危险。
焊疤男人看着他的变化,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赞赏。
“祝你好运。”他沙哑地说了一句,便重新蹲下,继续摆弄他那把霰弹枪,仿佛刚才只是一桩微不足道的交易。
李信没有道谢,转身离开了这个充斥着铁与血味道的房间。
装备到手,身体状态也调整到了目前能达到的巅峰。是时候出发了。
他回到窝棚,周明看到他这一身行头,吓了一跳,随即意识到什么,脸上露出担忧和不舍:“大哥……你……你要走了?”
李信将剩下的最后几块压缩口粮和半瓶水留给周明,又给了他五枚贡献点硬币作为应急。
“留在这里,尽量低调。如果……我一周后没有回来,你就自己想办法活下去。”他的语气依旧平静,仿佛只是在交代一件寻常小事。
周明眼圈一红,用力点了点头,哽咽道:“大哥……你一定要小心!我……我等你回来!”
李信拍了拍他的肩膀,没有再多说什么,转身毅然走出了窝棚,融入了体育馆外那片愈发深沉的夜色之中。
他没有惊动任何人,如同一个真正的幽灵,凭借着巡逻队换岗的间隙和对监控死角的精准把握,悄无声息地潜出了体育馆那看似严密、实则并非无懈可击的防御圈。
重新踏上外面冰冷、死寂的土地,呼吸着那混合着腐败与危险的自由空气,李信感到一种莫名的……熟悉与平静。
相比于据点内那压抑的、充满人际倾轧的环境,外面这片纯粹的废墟和危机,反而更让他觉得自在。
他最后回望了一眼体育馆那在夜色中如同巨兽匍匐的轮廓,然后毫不犹豫地转身,朝着东南方向,迈开了坚定的步伐。
目标:东南生物研究所。
夜风吹拂着他战术服冰冷的表面,腰间的战术直刀和手枪传来沉甸甸的触感。左臂伤处那已经完全内敛的暗红纹路,似乎在未知的远方,与某种存在产生了微弱的共鸣。
这一次,他不再是仓皇逃窜的猎物,也不是被动卷入漩涡的棋子。
他是猎人。
主动踏入黑暗,去追寻真相,去猎杀……那隐藏在末日最深处的秘密。
他的身影,迅速被城市的废墟和浓重的夜色所吞噬,只留下一串逐渐远去的、坚定而孤独的脚步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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