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布笑着,从那包裹里又小心翼翼地取出一件小小的、通体玄黑油亮的黑狐皮披风。
那皮毛细腻柔软,在灯光下泛着幽深的光泽,尺寸明显是为孩童准备的。
吕布说道:“来,琦儿,试试这个,让你娘亲给你穿上,看看爹爹买的大小合不合适?”
严夫人接过那件精致的小披风,眼中满是喜爱,小心地替女儿穿上。
小蓝琦乖乖地站着,任由母亲摆弄。
披风尺寸正好,黑色的狐皮衬得小丫头粉雕玉琢的脸蛋更加白皙可爱,竟也带上了几分小将军般的英气。
“夫君买的很合身嘛,”严夫人仔细系好带子,端详着女儿,笑着对吕布说道:“这皮毛真好,又轻又暖。”
吕布见女儿喜欢,自己也高兴,又像变戏法似的从包裹底掏出了那个色彩鲜艳的拨浪鼓,递到女儿面前说道:“琦儿,看!这个也是爹爹给你买的!”
小蓝琦的注意力立刻被那新奇玩意儿吸引住了,伸出小手抓住拨浪鼓的木柄,好奇地摇晃起来。
“咚咚咚…咚咚咚…”清脆欢快的声音立刻在客厅里回荡起来。
小丫头被这声音逗得咯咯直笑,摇得更起劲了,眼睛都笑成了弯弯的月牙。
严夫人看着女儿开心的模样,又看看一脸宠溺得意的丈夫,忍不住笑着轻轻摇头,语气带着几分无奈的嗔怪说道:“夫君,你呀…也太娇惯着你女儿了,又是皮裘又是玩物的。”
吕布却浑不在意,哈哈大笑,一把将还在摇拨浪鼓的女儿举了起来。
轻易地让她骑在了自己宽阔的肩头上,扶着她的身子在客厅里踱步转圈说道:“无妨的无妨的!我吕布的女儿,自然要什么有什么!琦儿,高不高?好不好玩?”
小蓝琦坐在父亲肩上,视野一下子开阔起来,兴奋得手舞足蹈,银铃般的笑声和拨浪鼓声混在一起,充满了整个厅堂。
玩闹了好一阵,直到小蓝琦开始揉眼睛,显露出倦意,吕布才小心地将她抱下来,轻轻捏了捏她的小脸蛋小声说道:“好了,琦儿乖,时辰不早了,该去睡觉了。明天爹爹再陪你玩,好不好?”
小蓝琦虽然有些不舍,但还是乖巧地点点头,奶声奶气地说道:“爹爹明天玩…”
“好,明天玩。”吕布承诺道。
严夫人上前,温柔地将女儿抱进怀里,对吕布说道:“我先送琦儿去安歇。”说着,便抱着女儿向后院走去。
吕布目送妻女离开,脸上的笑容渐渐沉淀为一种满足的宁静。
他独自坐在厅中,方才的热闹散去,才感到腹中确实空空如也,征战归来的疲惫也悄然袭来。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严夫人去而复返。她见吕布独自坐在那里,眼神有些放空,便柔声道:“夫君一路劳顿,还未用晚膳吧?
我让厨房做了几样你合口的饭菜,这就让他们送来。”
吕布刚想说什么“不必麻烦”,严夫人却已转身出去吩咐了。
他只好把话咽了回去,继续坐着,享受着这难得的、属于家的安宁时刻。
不一会儿,严夫人便带着两名婢女回来了。
婢女们手中端着托盘,上面摆着几样热气腾腾的小菜,一盆炖得烂熟的羊肉,一壶温好的酒,还有一碗粟米饭。
她们轻手轻脚地将饭菜在吕布面前的桌案上摆好。
厅内,烛火暖融,酒足饭饱后的温馨气氛弥漫着。
严夫人细心地将最后一点残羹收拾到一旁,拿起温热的布巾替吕布擦了擦嘴角,动作温柔体贴。
她像是忽然想起什么,语气自然地说道:“夫君放心,阿云姑娘那边,妾身方才已吩咐厨房,另备了几样清爽小菜和饭食,让人给她送过去了。
初来乍到,总不好怠慢了客人。”
她的话语周到得体,尽显主妇风范,将一切都安排得妥妥当当。
然而,在府邸另一侧略显偏僻清冷的客院厢房内,气氛却截然不同。
阿云独自坐在桌旁,望着眼前婢女刚刚送来的食盒。
盒子里的饭菜其实颇为精致:一碟清炒时蔬,一碗嫩滑的蒸蛋,几块看着就软糯的糕点,还有一小碗冒着热气的粳米饭,远比军营里的伙食要细腻得多。
可是,阿云看着这些饭菜,却只觉得心里空落落的,毫无胃口。
筷子拿在手里,半晌也没有动一下。
她不由自主地想起在云中郡军营时,哪怕是分量多了些,那也是吕布亲自吩咐、甚至后来还会因她一句嘟囔而特意减少分量送来的。
那带着他笨拙却直接的关切的食物,似乎总能让她多吃几口。
而眼前这些,虽然更精美,更合女子的口味,却是出自吕夫人的安排。
周到,礼貌,却也清清楚楚地划开了界限——她是客,是需要被“妥善安置”的外人。
一种难以言喻的失落和酸楚悄悄地啃噬着她的心。
她明明知道自己这情绪来得毫无道理,甚至有些矫情,可就是控制不住。
那点因吕布偶尔的、或许他自己都未曾深思的关照而生出的微妙念想,在这份来自女主人的、无可指责却冰冷疏离的“周到”面前,显得如此可笑和不自量力。
她最终轻轻放下了筷子,叹了口气,将食盒推到一边,毫无食欲。
窗外月色清冷,屋内孤灯只影,更衬得她形单影只,心里那份空茫愈发明显。
阿云喃喃自语道:也不知道父王那边汉庭赐婚的旨意什么时候能到。
吕布挥了挥手,示意婢女们退下。
待厅中只剩下他们夫妻二人时,他忽然伸出手,一把将正要在他旁边坐下的严夫人揽入怀中,让她坐在自己腿上。
严夫人轻呼一声,脸颊瞬间绯红,象征性地挣扎了一下说道:“夫君…你…”
吕布却抱得更紧了些,将头埋在她颈窝间,嗅着那熟悉的、令他安心的发香,声音低沉而带着一丝撒娇般的无赖小声说道:“夫人…喂我吃可好?”
严夫人看着他这副孩子气的模样,又是好笑又是心软,最终无奈地叹了口气,眼中却满是纵容的笑意说道:“真拿你没办法…都当爹的人了…” 话虽如此,她还是顺从地拿起筷子,夹起一块炖得酥烂的羊肉,细心吹了吹,才送到吕布嘴边。
吕布张口吃下,咀嚼着,目光却一直灼灼地看着妻子灯下温柔的侧颜。
他咽下食物,忽然说道:“夫人,这半个多月,我在外头,天天都想你。你想我吗?”
严夫人正夹起一筷子青菜,闻言手微微一颤,脸颊更红了,如同染上了最好的胭脂。
她垂下眼睫,不敢看他灼热的目光,却用微不可察的幅度,轻轻点了点头,声音细若蚊蚋,却清晰地落入吕布耳中:“…想的。”
吕布嘴里嚼着夫人喂到嘴边的饭菜,目光却始终聚焦在严夫人那灯下愈发柔美的侧脸上。
吕布看着她细心吹凉食物的模样,看着她因羞涩而微微颤动的睫毛,心中爱意翻涌,那股征战沙场的铁血豪情此刻尽数化为了绕指柔情。
他忽然凑上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严夫人白皙微红的脸颊上重重地亲了一口,发出“啵”的一声轻响。
“呀!”严夫人猝不及防,如同受惊的兔子般,猛地从吕布腿上弹了起来,手中的筷子都差点掉落。
她捂着被亲到的脸颊,那里仿佛还残留着他胡茬微刺的触感和温热的气息,整张脸瞬间红得如同熟透的樱桃。
她又羞又急,忍不住抬起粉拳,轻轻捶打在吕布坚硬的臂甲上,发出轻微的“砰砰”声,声音带着羞恼说道:“夫君!你…你真是…没轻没重!这还在客厅呢!也不怕让下人瞧了去,成什么样子!”
吕布挨了几下不痛不痒的捶打,非但不恼,反而看着她这副羞窘的可爱模样,咧嘴笑了起来,眼神炽热而坦诚,带着几分无赖般的理直气壮说道:“怕什么?我亲自己的夫人,天经地义!谁敢乱嚼舌根?”
吕布伸手拉住严夫人捶打他的手腕,稍稍用力,将她重新带近自己,仰头看着她水波潋滟的美眸,声音压低了些,却更加浑厚动人,带着毫不掩饰的渴望:“夫人…你是不知道,这半个多月,为夫在外,真是想你想得紧…刚才实在是没忍住…”
他看着严夫人依旧绯红的脸颊和那欲语还休的娇羞模样,心中一动,嘴角勾起一抹坏笑,得寸进尺地低声道:“吓到了我的好夫人,是为夫的不是…不过,夫人今晚…可得好好补偿我才行…”
这话里的暗示再明显不过。严夫人闻言,耳根都红透了,心跳如擂鼓。
她羞得几乎想找个地缝钻进去,目光躲闪着不敢看吕布那灼灼的目光,贝齿轻咬着下唇,挣扎了片刻,最终还是用细若蚊蚋、几乎听不见的声音,极轻极快地点了点头,从喉咙里挤出一个几不可闻的声音:“嗯…”
吕布听着严夫人那细若蚊蚋却清晰无比的应允,看着她羞红如霞的脸颊和微微颤抖的睫毛,心中积攒了半个多月的思念与渴望如同燎原之火,瞬间吞没了所有理智。
吕布低笑一声,不再多言,手臂猛地用力,轻而易举地便将严夫人打横抱了起来。严夫人猝不及防,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呼。
下意识地搂紧了他的脖子,脸颊深深埋进他坚实的颈窝,感受着他身上传来的、混合着皮革、钢铁和独特男子气息的热度,整个人都羞得快要烧起来。
“夫君…你…”她的话语被吕布稳健而急促的步伐打断。
吕布抱着她,大步流星地穿过温暖宁静的客厅,径直走向内室。他的脚步沉稳而急切,猩红的披风在身后扬起又落下。
内室的门被他的脚尖轻轻推开又合上,将外间的灯火与喧嚣彻底隔绝。
红烛高照,罗帐低垂,室内弥漫着淡淡的、属于严夫人常用的安神香的气息。
吕布小心地将怀中柔软的身躯放在铺着锦被的床榻上,高大的身影随之笼罩下来。
严夫人仰望着丈夫在烛光下显得格外深邃和炽热的眼眸,那里面的情意和渴望如同实质,让她心尖发颤,呼吸也随之急促起来。
她羞涩地别开视线,却并未有丝毫抗拒,只是伸出微凉的手指,轻轻抚上他甲胄冰冷的边缘,声如蚊响说道:“夫君…甲胄硌人…”
吕布闻言,立刻直起身,动作甚至带着几分罕见的急躁,熟练而快速地解开甲胄的搭扣和系带。
沉重的玄甲和战袍被一件件卸下,随意搁置在旁边的屏风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很快,他便只着一身贴身的黑色劲装,勾勒出精壮强悍的体魄。
他再次俯身,温热的手掌抚上严夫人微微发烫的脸颊,拇指轻轻摩挲着她光滑的肌肤,目光灼灼,仿佛要将她刻入灵魂深处。
“心兰…”他低沉的声音带着磁性的沙哑,充满了蛊惑人心的力量。
严夫人迎上他的目光,眼中水光潋滟,最后一丝羞涩化为了全然的爱恋与接纳。
她轻轻闭上眼,长睫如蝶翼般颤动,用一种近乎无声的姿态,默许并邀请着丈夫的亲近。
烛火轻轻跳跃,将两人交织的身影投在纱帐之上,如同皮影戏般摇曳生姿。
低沉的喘息与细碎的呜咽交织在一起,时而急促,时而绵长,诉说着最原始的思念与最亲密无间的交融。
罗帐之内,春意盎然,被翻红浪,久别重逢的激情如同汹涌的潮水,将两人彻底淹没,只剩下彼此的气息和体温,以及灵魂深处那份紧密相连的悸动。
窗外月色朦胧,万籁俱寂,唯有室内一室温情,缱绻不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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