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功宴上的小插曲像是投入湖面的石子,涟漪散去后,表面恢复了平静。但舒兰知道,关于年氏的风声既然已经刮到了她耳边,说明这事基本已是板上钉钉,只差一道明旨了。
她倒也不慌,该干嘛干嘛。“文翰斋”正式开业后生意红火,需要她定夺的事情不少;“霁月轩”和书局的日常管理也要盯着;学堂里那五个“顽石”最近也开始展现出不同的特质,需要因材施教……她忙得很,没太多时间伤春悲秋。
这日,宫里传来消息,德妃娘娘召几位皇子福晋进宫说话。
舒兰按品级穿戴好,带着云珠进了宫。到了德妃所居的永和宫,果然,其他几位福晋差不多都到了,三福晋、五福晋、七福晋……以及,八福晋郭络罗氏。
八福晋今日穿着一身玫红色的宫装,艳丽夺目,她容貌本就明艳,此刻更是顾盼生辉。只是那笑容,怎么看都带着几分居高临下的审视和不易察觉的敌意。这也难怪,之前朝堂上八爷党在胤禛手下吃了那么大一个亏,连带着她这位八福晋也觉得脸上无光。
众人按序坐下,陪着德妃说了会儿闲话,无非是些衣裳首饰、儿女家常。德妃性子温和,对几个媳妇倒也一视同仁,气氛还算融洽。
说着说着,八福晋忽然将话题引到了舒兰身上,她用手帕轻轻按了按嘴角,笑着看向舒兰,声音清脆:“说起来,还是四嫂最有本事。不像我们,整日里就知道围着后院这点事儿转。四嫂又是开酒楼,又是办学堂,如今连书局都经营得风生水起,这‘佳妇’的名声,可是实至名归呢!”
她这话听起来是夸赞,但那双漂亮的眼睛里却闪着不怀好意的光。在座的都是人精,谁听不出她话里的酸意和挑拨?暗示舒兰不务正业,心思不在“正途”上。
三福晋和五福晋交换了个眼神,低头喝茶,假装没听见。七福晋性子软,更是大气不敢出。
舒兰心里冷笑,这就开始了?宫斗宅斗的经典戏码——社交场合言语挤兑。她放下手中的茶杯,脸上露出一个恰到好处的、带着点不好意思的笑容:“八弟妹快别取笑我了。我哪里有什么本事,不过是瞎折腾罢了。皇阿玛和额娘不嫌弃,爷也由着我的性子胡闹,这才有了几分样子。说到底,都是长辈和爷宽容。比不得八弟妹,将八爷府打理得井井有条,那才是真真的贤惠能干呢。”
她这话,四两拨千斤。首先把功劳推给康熙、德妃和胤禛的“宽容”,点明自己是得了允许的,并非肆意妄为。接着反过来把“贤惠能干”的高帽子扣回给八福晋,堵她的嘴。
八福晋被噎了一下,脸上的笑容淡了几分,又道:“四嫂谦虚了。只是这做生意嘛,难免要跟三教九流的人打交道,四嫂身份尊贵,还是要多注意些才是,免得被些不上台面的人冲撞了,或者……听了些不该听的话,传了些不该传的消息,那可就不好了。”
这话就说得有点露骨了,几乎是在明指舒兰利用酒楼搜集消息,行为不端。
德妃微微蹙了下眉,但并未出声。
舒兰脸上的笑容不变,眼神却清亮了几分,她看着八福晋,语气依旧温和,却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笃定:“八弟妹提醒的是。不过这开门做生意,讲究的是个‘诚’字和‘规’字。来的都是客,只要守酒楼的规矩,自然以礼相待。若有人不守规矩,无论他是何身份,自有伙计按章程办事,倒也无需我多操心。至于消息嘛……开门迎客,听到的自然都是市井闲谈,家长里短,图个乐呵罢了。真正紧要的朝堂大事、军国机密,岂是我们妇道人家能在酒桌上听闻的?八弟妹说笑了。”
她这一番话,既撇清了私下搜集消息的嫌疑,又暗讽了八福晋心思不正,把寻常生意往阴暗处想。同时,那句“按章程办事”,也隐隐回应了之前八爷党门下在“霁月轩”闹事被依法处置的旧账。
八福晋被堵得哑口无言,一张俏脸微微涨红。她没想到舒兰如此牙尖嘴利,反应这般迅速,让她占不到半点便宜。
德妃见状,适时地开口打了个圆场,将话题引到了新进的宫花样子上,算是结束了这场不见硝烟的交锋。
从永和宫出来,八福晋狠狠瞪了舒兰一眼,扶着丫鬟的手快步走了。
三福晋走过舒兰身边时,低声笑着说了句:“四弟妹好口才。”
舒兰回以一笑,并不多言。
回府的马车上,云珠还气鼓鼓的:“那个八福晋,分明就是故意找茬!福晋您刚才就该狠狠驳她回去!”
舒兰靠在车壁上,闭目养神,语气悠闲:“跟她逞一时口舌之快有什么用?让她一拳打在棉花上,自己憋着气,不是更好?咱们的目标,从来都不是跟她在口头上争个高低。”
她今天的态度很明确:不惹事,但绝不怕事。有理有据,不卑不亢。既维持了皇子福晋的气度,也守住了自己的立场。
这次进宫,算是舒兰以“四福晋”的身份,在更高层次的社交圈里,第一次正面应对来自对手阵营的刁难。她的表现,堪称完美。消息传开,那些原本或许还对这位“经商福晋”抱有疑虑的人,也不得不重新掂量她的分量了。
而这一切,自然也传到了胤禛的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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