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亮透,穷荒县南头的水泥主干道就挤得跟赶集似的——首段五丈路晾足了三天,硬邦邦的跟块青石板,晨光一照泛着冷光,脚一踩“噔噔”响,透着结实。
王五扛着自家的板车挤在前头,车轱辘沾着点干泥,手搓得发红,脚底下直跺泥,眼里冒光:
“俺昨晚跟烙饼似的翻来覆去,就盼着今儿试路!”
说着他把板车往路上一推,手一松,车轱辘“咕噜”滚出去,轻快得像没沾着地。他撒腿追上,拽着车把跑了个来回,停下来时胸脯呼呼喘,笑得牙都露出来:
“我的娘哎!比土路快两倍都不止!以前运一坛腌菜去县城,踩着泥坑深一脚浅一脚,得耗一个时辰,现在半个时辰准到,坛子连晃都不晃,菜汁一点洒不了!”
流民们“轰”地围上来,张三一把抢过车把,拽着板车就跑,车轱辘压过路面没沾半点泥,风刮得衣角翻飞,嘴都咧到耳根了:
“这路走得太爽了!脚不沾泥,腿不酸,比走自家炕头还得劲!”狗蛋“嗖”地蹦上车斗,晃着两条小短腿喊:
“爹!快拉!以后上学不用踩泥坑,鞋再也不会湿乎乎的冻脚了,娘也不用天天烤鞋了!”
李青瑶站在路边,手里攥着账本,指尖飞快拨着算盘,“噼啪”声脆生生的,笑着抬头冲方正扬账本:
“路通了,布庄张老板的布、盐商的盐运得快,流民的土豆、腌菜半天就能到县城,竞拍的广告位起码多赚两成!修渠剩的八百贯加广告款,够铺完剩下的十五丈,原料都备齐了,下午就能接着干!”
方正点头,指尖摸了摸路面,冰凉坚硬,心里却没松劲——前几天草木灰掺沙、薯片撒沙,那管家没歇手,这水泥路和种子都是流民的指望,绝不能出岔子。
他冲王小二喊:“今晚你跟赵六的徒弟轮班,多盯着原料堆和路基,别让人钻了空子!”
王小二攥着柴刀,拍着胸脯保证:
“放心!俺眼睛瞪得跟铜铃似的,别说人,就算是只老鼠敢来偷原料,俺也能揪出来!”
天擦黑时,工地静了下来,只有马灯在原料堆旁亮着,昏黄的光晃悠悠的,映着地上的影子忽长忽短。
王小二换守夜的大徒弟,刚迈两步,脚底下“咚”一声踢着个硬茬子,差点绊倒。
他弯腰一摸,是个布包,沉甸甸的,捏着硬邦邦的。
打开一看,里面全是黑亮亮的土豆种子,可指尖一捻,立马僵住——种子里掺着细细的沙土,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沙粒硌得指腹发疼,还带着点城西坡红土的腥气,跟上次草木灰里的一个味儿。
王小二心里“咯噔”一下,凑到马灯底下照,种子混着沙,抓一把就有沙粒簌簌往下掉。
他急得直跺脚,絮絮叨叨:“这可咋整?这种子咋混沙?种下去肯定不发芽,就算发了芽也长不好,流民们指着这种子育苗呢,冬天还得腌咸菜、晒薯干,这不是断俺们活路嘛!”
他揣着布包就往县衙跑,跑得太急,衣角被树枝挂破了也没顾上,撞开方正房门时满头是汗,喘得说不出完整话:
“方……方县令!路基旁……捡着个布包,种子……种子掺了沙!”
方正刚写完铺路的公文,手里的笔“啪”地搁在纸上,腾地站起来,抓过布包倒出把种子,指尖捏着搓了搓,沙粒簌簌落在桌上:
“娘的!又是那龟孙搞的鬼!这沙跟之前草木灰、薯片里的一样,掺在种子里,发芽率得降一半,就算长出来,土豆也小得跟拳头似的,不够塞牙缝!”
王小二气得脸通红,攥着拳头直咬牙,腮帮子鼓得老高:
“他就是见不得俺们好过!薯片没毁成,又来毁种子!这黑心肝的,早晚遭报应!”
“别声张!”方正把种子倒回布包,眼神沉下来,
“现在说出去,流民们肯定慌,铺路和育苗都得受影响。你把布包收好,这是证据,今晚接着盯着,说不定能抓个现行!”
王小二攥紧布包,转身就往工地跑,脚底下生风:
“俺这就回去守着!今晚非得抓住这狗东西,让他给流民们赔罪!”
方正跟着往工地走,夜色浓得像墨,只有马灯的光在前面晃,风吹得草叶“沙沙”响,透着点凉。
刚到路基旁,就见赵六的大徒弟蹲在地上,盯着路面发愣:
“方县令,刚才听见西边有脚步声,轻得跟猫舔爪子似的,俺追了两步没追上,地上落了这个。”
说着他递过来片青布碎片,布料细滑,边角沾着点沙和红土,跟之前城西坡捡到的碎片纹路一模一样,一瞅就知道是那管家的。
“是那家伙!”方正捏着布片,指节发白,“他肯定刚埋完种子,被你惊动了才跑的,动作倒快!”
王小二急得直搓手,脸都皱成一团:“那他会不会再回来?俺们多派几个人守着吧,别让他再搞鬼!”
“不用!”方正摇头,“他刚受惊,短时间不敢来。你和大徒弟盯着原料堆和种子仓,二徒弟盯着路基,咱们分头找,看他还埋了多少掺沙的种子!”
几人举着马灯在路基旁摸索,马灯的光扫过草叶,露珠闪着光。
没走几步,王小二用柴刀拨开一丛草,底下露着个小布包:“在这儿!还有一包!这龟孙藏得还挺深!”
打开一看,里面也是掺沙的种子,王小二气得把布包往地上一摔,布包滚了几圈,种子撒出来不少:
“这缺德玩意儿!埋了两包!要是没发现,明年流民们种下去,收成都得完,冬天又得啃树皮,想想都揪心!”
方正把种子收好,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他一次比一次狠,从基建到农耕,就是想断咱们的根。这掺沙种子只是开始,后面肯定还有更阴的招,得防着点!”
赵六扛着凿子“噔噔”跑过来,老远就听见动静,听说是掺沙种子,凿子往地上“咚”地一戳,火星子溅起来,脸涨得跟猪肝似的:
“下次让俺撞见他,一凿子敲碎他的腿!敢毁流民的活路,他是活腻歪了,俺让他知道啥叫疼!”
夜色更深了,马灯的光映着几人的脸,都沉得厉害。王小二蹲在路基旁,盯着那袋掺沙的种子,牙咬得咯咯响:
“俺今晚不睡了,就守在这儿,看他还敢不敢来!来了俺就一柴刀劈过去,让他跑都跑不了!”
方正拍了拍他的肩,声音稳当:
“别硬撑,轮班来。记住,要抓活的,得让他亲口说出来是谁指使的,不能便宜了背后的人!”
就在这时,远处突然传来一阵轻得跟猫舔爪子似的脚步声,顺着风飘过来,刚听见就没影了。
王小二猛地站起来,攥着柴刀的手攥得指节发白,胳膊都有点抖,嗓子眼里发紧:“谁?!”
马灯的光“唰”地扫过去,路边的草晃了晃,没见人影。
可地上,却多了个浅浅的泥脚印——鞋头尖,沾着沙和红土,跟之前的脚印一模一样,连沾泥的纹路都像!
“他没走远!”方正压低声音,眼神锐利得像刀,
“别追,盯着他的动静!他今晚没得手,肯定还会再来,咱们等着瓮中捉鳖!”
王小二点头,眼睛瞪得溜圆,死死盯着远处的黑暗,手里的柴刀攥得更紧了——那藏在暗处的人,到底还藏着多少坏心思?
下一次,他又会对流民的哪样指望下手?这掺沙种子背后,是不是还有更大的阴谋?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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