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元十六年秋,长安东宫谋断堂的案几上,堆着厚厚一叠来自各道的田亩清丈文书,墨香里却裹着几分焦灼。李宸翊拄着玄铁拐杖,指尖重重敲在一份华州急报上,眉峰紧蹙。
“华州清丈官受贿包庇豪强的密报,竟迟了整整三日才递到东宫。”他转向身旁的东宫暗卫统领常胜,语气沉了几分,“若不是狄砚提前留了心,险些就让那批贪墨官吏逍遥法外。我大唐驿路,竟已拖沓至此?”
常胜躬身回话:“殿下有所不知,近来各道文书量陡增,驿站驿卒不足,马匹多老弱,且关卡盘查繁琐,寻常文书往返需五六日,急报也得三四日,确是耽误了不少政务。”
李宸翊刚要再问,户部侍郎李晟匆匆入堂,递上一封河北道的呈文,语气带着几分讶异:“殿下,河北道驿站押了个奇人,说能日行八百里,靠这本事帮人传信谋生,却因无通关文牒被拘。地方官不敢擅断,特来请示。”
“日行八百里?”李宸翊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大唐驿路正缺此等能人,他当即起身,“备车,朕亲自去河北道走一趟,验验这奇人的虚实。”
三日后,河北道定州驿站的监牢里,李宸翊见到了那名被拘的汉子。此人黑瘦矮小,衣衫虽破旧,却干净整齐,一双眼睛亮得惊人,见来人虽拄杖,却气度雍容、随从肃立,他只微微拱手,不卑不亢道:“某乃戴宗,凭脚力吃饭,既没偷抢,也没作乱,官府拘我,是何道理?”
“你说你能日行八百里?”李宸翊示意随从取来一封密封的东宫密信,又拿出一枚鎏金令牌,“今日巳时刚过,你若能将此信送至长安东宫,再带回陛下的御批,日落前赶回定州,朕不仅为你脱罪,还保你日后前程无忧。”
戴宗闻言挑眉,打量了李宸翊片刻,见他眼神坦荡,不似作伪,便接过密信揣入怀中,咧嘴一笑:“殿下若是失信,休怪某一去不返!”
话音未落,他已从怀中摸出几枚小巧的甲马,熟练地缚在双腿与后背,口中默念几句,身形陡然化作一道残影,只在原地留下一阵风,便窜出了监牢,连驿站的门栓都没碰到。
李宸翊身边的随从皆惊,常胜更是攥紧了腰间佩刀,李宸翊却笑着摆手:“且等便是,此人若真有这般本事,大唐驿路,便能添一大助力。”
谁料午时刚过,长安东宫的信使便快马赶到定州,递上了李佑的御批,还附了一句口谕:“那神行之人,若真能按时折返,带他来太极殿见朕。”
而未到未时,定州驿站外便传来一阵急促的喘息声,戴宗浑身是汗,却稳稳将御批递到李宸翊手中,声音带着些许疲惫,却依旧中气十足:“殿下,信已送到,御批在此,可算兑现承诺了?”
往返千里之遥,竟只用了两个时辰,李宸翊当即命人取来官服,亲自为戴宗松绑:“先生神术非凡,快随朕入长安,面见陛下。”
太极殿内,李佑端坐九龙御座,听李宸翊禀明戴宗的本事,又看戴宗跪在阶下,虽身形瘦小,却毫无怯色,便笑着开口:“朕闻你有神行之能,可愿入我大唐,掌管天下驿传?朕封你为正三品驿传总管,统管各州驿站,俸禄从优,还可自定驿传新规,让大唐的军情政令,再无传递滞涩之弊。”
戴宗愣在原地,他本是乡野流民,因家乡遭灾才流落至此,靠神行术混口饭吃,从未想过能得帝王如此礼遇。他怔怔叩首,声音竟带了几分哽咽:“陛下不弃草莽,臣戴宗,愿为大唐效死!”
得帝王授命,戴宗即刻走马上任。他将自己的甲马之术与大唐驿站制度结合,在各道设“急递铺”,每铺配五名神行卒,皆传授简易甲马使用之法;又奏请李佑,颁下“驿传通关令”,持令者可免检通关,极大缩减了文书传递的关卡耗时。
不出一月,大唐驿路便脱胎换骨。华州的清丈文书、西域的戍边急报、河北的农桑奏疏,皆能当日发当日至,最快的西域军情,竟比从前快了三倍有余。
这日,一份关于西域军备调配的密信从长安发往安西都护府,行至潼关外,竟被罗马教廷的间谍盯上。三名间谍埋伏在驿道旁,欲截杀驿卒夺取密信,危急关头,戴宗恰好带着两名神行卒巡查至此。
他二话不说,缚上甲马,如一道疾风窜至间谍身前,未等对方拔刀,便已夺下其腰间弯刀,反手将三人制服。驿卒捧着密信,惊出一身冷汗,戴宗却只拍了拍他的肩膀:“走,耽误不得军情。”
密信按时送达马岱手中,安西都护府当即调整布防,挫败了罗马骑兵偷袭戍堡的图谋。捷报传回长安,恰逢太极殿大朝议。
李佑端坐御座,当着满朝文武的面,高声道:“此次西域破敌,戴宗护密信有功,且革新驿传,利国利民。朕赐你黄金百两、锦缎千匹,再加封‘靖速侯’,食邑千户!”
戴宗身着崭新的三品官服,跪于丹陛之下,俯身谢恩。阳光透过殿宇格窗,洒在他身上,也映着满殿文武敬畏的神色。李宸翊拄杖立于御座之侧,望着阶下的戴宗,朗声道:“大唐不问出身,唯才是举。戴总管以神行之术安我驿路,便是大唐的栋梁,此乃父皇天威浩荡,方能聚天下贤才!”
满朝文武齐声附和,山呼万岁。殿外的驿道上,新设立的急递铺旌旗招展,神行卒们持着通关令,带着大唐的政令与军情,化作一道道残影,奔往四方。而戴宗的名字,也随着大唐的威仪,传遍了万里疆土,成了盛世明君识才纳贤的又一段佳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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