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笛声穿透雨幕,像一柄锋利的剑,劈开了山谷里弥漫的血腥与硝烟。
为首的蒙面男人脸色骤变,握着唐刀的手猛地收紧,指节泛白。他狠狠瞪了一眼浑身浴血的陆队,又转头看向山洞的方向——陈曼正站在洞口,手里的紧急信号器红光刺眼,像是在无声地宣告他们的败局。
“撤!”男人咬着牙吐出一个字,声音里满是不甘。
黑衣人瞬间乱了阵脚,原本扑向陆队的攻势戛然而止,一个个转身就往越野车的方向跑。有人慌不择路,脚下打滑摔在泥水里,溅起一片浑浊的水花,却顾不上疼,连滚带爬地爬起来继续逃。
陆队拄着匕首勉强撑着身子,看着那些逃窜的背影,眼底闪过一丝狠厉。他想追,可右腿的剧痛让他每动一下都像是要散架,只能眼睁睁看着两辆越野车扬起一阵泥水,朝着山谷深处疾驰而去,很快就消失在雨幕里。
“陆队!”陈曼的声音带着哭腔,她扔下信号器,快步跑过来,扶住摇摇欲坠的陆队,“你怎么样?撑住,支援马上就到了!”
陆队的视线有些模糊,他看着陈曼泛红的眼眶,扯了扯嘴角,想笑,却只咳出一口血沫。他抬手,指腹擦过嘴角的血迹,声音沙哑得几乎听不清:“秦峰……怎么样了?”
“还在昏迷,但是有呼吸。”陈曼连忙点头,伸手扶住他的胳膊,小心翼翼地帮他调整姿势,“我刚才检查过,他胸口的伤是皮外伤,但是失血太多,得赶紧送医院。”
陆队松了口气,紧绷的神经骤然松弛下来,浑身的力气像是被抽空了一样,差点栽倒在地。陈曼眼疾手快,死死扶住他,眼眶里的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砸在他沾满泥污的手背上,温热的触感透过冰冷的皮肤传了进来。
“哭什么?”陆队低声骂了一句,语气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柔和,“我还没死呢。”
“谁哭了?”陈曼吸了吸鼻子,抬手抹掉眼泪,强装镇定,“是雨水溅到眼睛里了。”
陆队没戳穿她,只是偏过头,看向那两辆越野车消失的方向。雨还在下,淅淅沥沥的,打在树叶上发出沙沙的声响,像是在诉说着什么。他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蝰蛇团伙经营多年,势力盘根错节,不可能因为一次突袭就轻易撤退,更不可能只派这么点人来灭口。
刚才那个蒙面男人,眼神里的不甘太明显了,不像是仓皇逃窜,反倒像是……早有预谋的撤退。
一个念头在陆队的脑海里闪过,他猛地看向自己的口袋——那卷写着核心成员名单的油纸还在,被他紧紧攥着,没有丢失。
难道说,对方的目标根本不是名单?
还是说,他们的撤退,是为了掩护更深的阴谋?
陆队的心脏猛地一沉,他正想开口,一阵刺眼的车灯突然从山谷入口的方向射来,紧接着,是杂乱的脚步声和呼喊声。
“陆队!陈曼!你们在哪里?”
“我们在这里!”陈曼立刻扬声回应,声音里带着劫后余生的庆幸。
支援的警察很快就冲了过来,看到浑身是伤的陆队和昏迷不醒的秦峰,一个个脸色凝重。有人立刻拿出急救包,给陆队和秦峰处理伤口,有人则迅速在周围拉起警戒线,开始勘察现场。
陆队被人小心翼翼地扶上担架,他躺在担架上,目光扫过那些忙碌的身影,心里的疑惑却越来越重。他看向陈曼,发现陈曼也正皱着眉头,若有所思地看着那些黑衣人留下的脚印。
“陈曼,”陆队忽然开口,声音不大,却带着一丝严肃,“你还记得刚才那些黑衣人吗?”
陈曼愣了一下,随即点头:“记得,他们的动作很利落,不像是普通的混混,更像是……受过专业训练的。”
“不止。”陆队缓缓道,“你有没有注意到,他们的腰间,都系着一根黑色的绳子,绳子上挂着一个银色的小牌子?”
陈曼的瞳孔骤然收缩,她猛地想起什么,脸色一变:“是!我刚才扶秦峰的时候,看到过!那个牌子……好像刻着一只蝎子!”
蝎子。
蝰蛇团伙的标志,是蝰蛇。
那蝎子,又是什么?
陆队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了,他终于明白,刚才的撤退,根本不是败局,而是对方故意放出的烟雾弹。蝰蛇团伙的背后,竟然还藏着另一股势力,一股以蝎子为标志的,更加神秘的势力。
而他们,从一开始,就掉进了一个精心布置的陷阱里。
就在这时,一名警察突然跑了过来,手里拿着一个证物袋,脸色凝重地说道:“陆队,我们在那些黑衣人逃跑的路线上,发现了这个!”
陆队抬眼望去,证物袋里,是一枚小小的银色蝎子牌,牌子的背面,刻着一个模糊的符号,像是一个扭曲的“十”字。
雨还在下,山谷里的风越来越大,吹得树梢呜呜作响,像是在呜咽。
陆队看着那枚蝎子牌,眼底的寒意越来越浓。他知道,这起案子,远比他想象的要复杂。而他们,不过是掀开了冰山的一角。
远处的警笛声还在回荡,可陆队的耳边,却仿佛响起了一阵冰冷的笑声,那笑声来自黑暗深处,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恶意,在雨幕里,久久不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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