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垂退兵的烟尘尚未完全散去,落鹰涧内已是一片劫后余生的忙碌与悲喜交织。胜利的欢呼逐渐平息后,更现实、更沉重的工作摆在了面前。
清点与疗伤
伤亡的数字最终统计出来,触目惊心。启活营付出了近两千将士伤亡的代价,才堪堪守住这道天险。阵亡者的遗体被小心收敛,集中安葬在峪内新辟的陵园,衣冠冢前立起简陋的木牌,熊启亲自为所有阵亡者敬酒送行。伤兵营内,苏云带领着所有医护人手不眠不休地救治,草药短缺,她便带人漫山遍野去采,甚至尝试用蒸煮法提取有限的酒精用于消毒。疲惫和孕期的反应让她数次险些晕厥,却始终咬牙坚持。
声望与归附
“启活营力拒慕容垂,逼退数万燕军”的消息,如同长了翅膀般迅速传遍太行,乃至整个北境。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汉人势力,竟能与威震天下的慕容垂正面抗衡并迫使对方退兵,这在整个五胡十六国的乱世中都是极为罕见的战绩。
一时间,太行山中残存的汉人流民团体、小股坞堡武装,甚至一些备受压迫的小型胡人部落,纷纷派人前来联络,或请求归附,或希望结盟。启明峪外,一时间使者络绎不绝。熊启令马汉、林婉儿负责接待甄别,对于真心归附者,按原有制度打散编入,对于意在结盟者,则审慎考察,以“共抗暴燕”为纽带,初步构建起一个以启活营为核心的太行山抗燕联盟雏形。
技术的反思
匠作区内,郑楠看着几乎消耗一空的火药库存和那二十具已显残破的“一窝蜂”发射箱,陷入了深深的思考。此战,火器虽立下奇功,但其局限性也暴露无遗:威力受限于原料纯度与工艺,稳定性不足,且用过一次后便难以再收奇效。
“我们需要更稳定、威力更大的配方,也需要……更可靠的投射方式。”郑楠对熊启总结道,“震天雷投掷距离太近,‘一窝蜂’过于笨重且准头太差。若能造出一种可重复使用、能精准投射的‘炮’,或许……”
熊启点头,他知道郑楠说的是火炮的雏形,但这需要更高级的冶金技术和更深入的火药知识,非一日之功。“你放手去研究,需要什么,营内全力支持。眼下,先全力恢复铁器生产,打造更多常规兵甲,夯实根基。”
外部的目光
邺城,燕宫。慕容垂虽因后方生变被迫退兵,但威望并未受损,反而因其果断决策保全了主力而更受认可。然而,经此一役,他也真正将熊启和启活营视为了必须铲除的心腹大患。“此子不除,必成大患。”慕容垂对心腹将领道,“待稳定后方,整合力量,必再兴王师,犁庭扫穴!”
长安,秦宫。丞相王猛拿着详细的战报,对苻坚笑道:“陛下,此战结果,于我大秦最为有利。慕容垂受挫,短期内无力西顾。而那熊启,经此一战,已与慕容氏结成死仇,其势虽起,然根基尚浅,正可为我所用,牵制河北。”苻坚深以为然,暗中下令,加大对启活营的情报接触与物资渗透,试图将其培养成一枚嵌在燕国背后的钉子。
新生与希望
就在启活营上下忙于休养生息、消化战果之际,一声响亮的婴儿啼哭,在苏云的医帐内响起。在经历了战火的洗礼和漫长的等待后,熊启与苏云的儿子,终于在一个平静的夜晚,平安降生。
熊启抱着襁褓中皮肤通红、哭声却格外有力的儿子,看着榻上虽疲惫却洋溢着母性光辉的苏云,心中充满了难以言喻的激动与责任感。这不仅是他的血脉延续,更是启活营未来的希望,是这片土地上所有挣扎求生者对于安宁的期盼。
“便叫他‘安业’吧,”熊启轻声道,“愿他这一生,能见山河安宁,百姓乐业。”
苏云温柔地点点头,目光落在儿子稚嫩的脸庞上,充满了希冀。
新生的啼哭,冲淡了战争的阴霾,为浴火重生的启活营注入了新的生机。前路依然艰难,强敌环伺,内忧未绝。但至少此刻,他们有了喘息之机,有了更坚实的根基,也有了……值得守护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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