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琛想起张志坚曾要求各家提供十名护卫充作壮丁,心中顿时萌生一计——这分明是个光明正大安插卧底的绝佳契机。即便张志坚真的寻到了老虎岛,提前潜伏的卧底也能及时传递消息。
不过,卧底任务九死一生,这个活不是什么人都能干的,作为看过众多警匪片的现代人,李琛自然知道其中的厉害。
思索片刻,李琛心中便有了合适人选——他的书童李顺。
别看此时李顺平时行事一副莽撞模样,但从小跟随李琛读了不少书,脑子绝对不笨,最主要的是忠诚可以保证,必要时完全可以做到牺牲自己,保全李琛。
这等可靠之人,正是执行卧底任务的不二人选。
李琛想清楚应对之策后,就在李家村再也待不住了,连李微儿都没来得及看望,便匆匆吩咐李荣轩密切关注无锡县城的动向,自己则马不停蹄地赶回了老虎岛。
李琛回到岛后,便让护卫召集李顺、史君浩等人前来开会。
将事情安排好后,李琛很快便恢复了冷静——作为首领,他深知遇事慌乱只会自乱阵脚,更何况此事尚未探查清楚,此刻更需稳住心神。
所以当李顺等人前来开会时,李琛已经好整以暇地坐在了主位上,慢慢喝着茶水,并没有着急将县衙所发生的事情讲述给众人。
前来开会的李顺等人,见李琛一副悠然姿态,一时都不敢打扰他的兴致。
李洐作为李琛的弟弟,向来性子直爽,率先打破沉默问道:“大哥这么急着召集我们开会,是出什么事了?
李琛听见自己傻弟弟此时的话语,顿时便维持不住自身那云淡风轻的姿态了:“就你多嘴!”
既然如此,李琛便也不再维持人设,转而说起了今天在县衙所发生的事情:“所以此次召集尔等,是想让众人分析一下,张志坚等人是否真的发现了咱们的踪迹,还是想借此事趁机贪墨一笔钱粮?”
李琛说完自己的疑惑与猜想后,便将目光投向了众人。
李五作为李琛父亲身边的老人,率先回答道“官人,以我对官府的了解,他们很有可能是在借机敛财。”
“往年老爷还在的时候,不也经常被官府以各种名义盘剥,我觉得这次只不过是换了一个名义罢了。”
“再说咱们的水军兄弟,这段时间经常在湖上训练,压根就没有见过张志坚说的那伙人。”
史君浩作为他们中的文化人,此时慢条斯理的说道:“官人,此事透着蹊跷,我觉得官府的动作还是太过谨慎。
按常理,地方若现反贼,达鲁花赤岂会坐视不理?”
李琛眉头微蹙,补充道:“张志坚说叛匪不过五十人,犯不着惊动达鲁花赤。
史君浩猛地一拍大腿,神情激动道“这才是问题所在。以我对县衙官吏的了解,如果真有一伙穷凶极恶的匪徒,他们恨不得将皇帝老儿的探马亲军调来,这次怎么却只带了区区衙役乡兵呢?”
要知道当初李琛等人可是将莫家堡内的护卫砍死了九成,剩下的也全部被抓走了,整个莫家堡都被灭门。
这样一伙穷凶极恶的水匪,张志坚怎么有胆子带着区区两百衙役和临时拼凑的两百乡兵就敢称?
不得不说,有时候真的是旁观者清,当局者迷,赵瑞轩和巴彦两个官场老油子,竟然没有一个流民书生看得清楚。
李琛沉吟良久,虽觉史君浩所言在理,仍神色凝重地下令:从今日起,水军改为早中晚三班轮岗,务必加强老虎岛水域巡查。
护卫队也要打起精神,以后不用全部集中训练,留一个百户兵力驻守岛内,不可有丝毫懈怠!
新任水军统领王天宇应声领命,大步流星地去安排布防。
随着众人陆续散去,李琛独留下李顺,低声交代他从队中挑选十人,佯装李家庄丁混入张志坚的剿匪队伍,并告知他此行的任务。
李顺作为李琛的心腹,自然不会拒绝,抱拳领命后即刻着手准备。
李琛将一切事情都安排妥当之后,便对此事又重新细致的进行了一番复盘,发现这次事件自己如此被动的根源,完全是因为自己没有健全的情报网络。
平日里,官府的消息全仰仗盛炎、黄启贤等人传递,愿不愿意透露、何时透露,全凭人家心情,这使得李琛应对官府的行动显得十分吃力。
思索片刻后,李琛让护卫去把苟哲喊来。苟哲负责打理私盐生意,经常在外面跑,但大部分时间还是待在老虎岛上。护卫找到他的时候,他正坐在那儿整理私盐买卖的账本。
李琛刚见到苟哲并没有直接布置任务,而是先关切地问道:“苟哲,你接手李家走私生意这段时间,有没有遇到什么难处?”这话一出口,先透出了对下属工作的关心。
只能说经过这段时间的锻炼李琛也渐渐掌握了些驭人之术。
“官人,前些日子承蒙李管家悉心指点,如今我已基本熟悉李家的各项走私生意。”
“莫天佑留下的生意渠道,也都顺利打通了。目前只需重新联络部分人脉,只要再给我一个月时间,定能将此事妥善办理。”
“很好,我果然没有看错人,短短一个月的时间,你就掌握了李家与莫家的全部生意。这样,我想再给你加点担子,不知你能否接此重任?”
“官人有事尽管吩咐,小人自当尽力而为。”
“好,我想你利用现有的走私渠道,建立一个专门打探消息的组织,主要探查官府内部的消息。”
苟哲闻言不由面色一喜,自古以来,探查消息的人都为上位者的心腹,而且往往位卑而权重。”
“李琛让苟哲负责此事,明显是要将他当做心腹培养。苟哲当即便答应了下来:“官人,如果想要搭建一个情报组织,我需要您给予我大量的钱粮支持。”
“没问题,我稍后便会对李景瑞、李荣轩二人说,有钱粮的问题你可以直接找他们两个拿取,事后报给我即可。”李琛此时充分表现出用人不疑的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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