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长征的指尖轻轻摩挲着手机屏幕,晨芜的微信对话框里还留着最后那条语音消息。
车窗外路灯的光影掠过他布满皱纹的脸,那双历经沧桑的眼睛里泛着罕见的柔软光彩。
爸,您这一路上都盯着手机笑什么呢?
路正远从副驾驶回过头,忍不住问道。
路长征锁上屏幕,长长舒了口气:这心呐...总算是彻底踏实了。
三辆黑色轿车缓缓驶入别墅区时,已是深夜。
管家带着佣人们早已退下,偌大的客厅里只剩下路家核心成员和王聪聪。
聪聪也留下吧。
路长征在主位坐下,示意众人落座
今天该听的都听到了,也不差这点。
路正远给父亲倒了杯热茶,忍不住追问:爸,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那位晨小姐...
路长征捧着茶杯,热气氤氲中他的目光变得悠远
正远啊,实话告诉你们...
他声音突然哽咽
如果不是小姐,我可能早就死在那年冬天了。
客厅里顿时安静得能听见挂钟的滴答声。
路长征端起茶杯,轻轻啜了一口。
温热的茶汤入喉,那些刻在骨子里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从有记忆开始,路长征就一直在外流浪。
没有亲人,也不知道父母是在战乱中死了还是被自己是被抛弃了。
能长到七岁,完全就是靠捡东西、挖野菜,吃那一点能果腹的东西过活。
挨过骂,挨过打,也被别的乞丐欺负过,最严重的时候为了抢一块发霉的馒头,被打得头破血流。
那年冬天特别冷,雪特别大。
路长征浑身上下只有一件别人扔掉的破棉袄,根本挡不住刺骨的寒风。
小小的身子缩在桥洞底下,紧紧抱着自己还是抵挡不住寒冷。
湖面、河面,所有能见到水的地方都结满了厚厚的冰,口渴想喝水时,只能趴在冰面上用舌头舔,冰块的寒意直透心底。
雪越下越大,几乎要将路长征完全掩盖。
他的意识渐渐模糊,以为自己就要这样冻死在桥洞里。
就在这时,听见雪地里传来清脆的脚步声。
一双干净的绣花鞋停在他面前,鞋面上缀着的红梅在雪中格外醒目。
抬眼望去,雪幕中站着个撑油纸伞的小姑娘,伞沿垂下的红穗随风轻晃。
那张瓷白的小脸漂亮得不似凡尘中人,眉心一点朱砂痣红得刺眼。
你还活着吗?
小姑娘蹲下身,油纸伞往前倾了倾,替他挡住风雪。
伞面上画的金鱼突然摆尾,溅出几颗暖融融的光点。
路长征冻僵的嘴唇动了动,发不出声。
命倒是挺硬。
小姑娘从怀里取出个油纸包,打开是颗深褐色的丸子。
她将丸子塞进他嘴里,入口即化,一股暖流瞬间涌遍全身。
能起来吗?
小姑娘站起身,油纸伞在雪地上投下一圈光晕
我要走了,你要跟我回去吗?
路长征挣扎着爬起来,重重点头。
他亦步亦趋地跟在女孩身后,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在雪地里。
每走一步,都能感受到体内那股暖流在涌动。
路长征中断回忆,突然笑出声来,眼角的皱纹堆成了花
那酸酸甜甜的滋味,我这辈子都忘不了。
客厅里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后来呢?王聪聪小声问道。
后来她把我带去了城东那家纸扎铺。
路长征的目光变得温柔
老黄,哦不,当时还是小黄,个头比我还小给我熬姜汤,阿玄...哦,就是那只黑猫,蹲在灶台边边偷喝粥边瞅我。
小姐就坐在摇椅里啃瓜子,说我八字不错,问我要不要留在她那里打杂。
路长征突然抬手抹了把脸
那是我这辈子...
第一次有人给我热饭吃。
第一次住进不漏风的屋子。
第一次有舒舒服服的床睡...
老人的声音彻底哽住了,他端起茶杯一饮而尽,滚烫的茶水混着泪水一起咽下。
客厅里陷入一片死寂。
几人面面相觑,脸上都写着难以置信。
路老爷子今年七十好几了。
如果按照他所说的七岁遇见晨芜,那到现在已经过去整整七十多年。
可是晨芜......
路正远艰难地开口
会不会是认错了?那个小姑娘看着顶多十七八岁......
路长征猛地起身,又是一脚踹在儿子身上
认错?我这辈子都不可能认错!
老人气得胡子都在发抖
那就是小姐!我知道你们为什么不信,但小姐的本事不是你们能够想象的!
他环视着震惊的家人,脸上浮现出自豪的神情
七十多年了,小姐一点都没变。小黄倒是变成了老黄,可阿玄还是那个阿玄。
路长征深吸一口气,神色突然变得严肃
你们都给我记住,以后见到小姐必须恭恭敬敬的,还有——
他的目光陡然锐利起来
今天听到的事,一个字都不许往外说,要是让小姐知道谁走漏了风声......
老人冷冷地扫视众人:她要是出手清理门户,我可半点都不会拦着。
路正远等人顿时噤若寒蝉,终于意识到这件事的严重性。
“知道了!爸”
“知道了,爷爷!”
……
两人一猫捧着新手机玩得不亦乐乎,纸扎铺里充满了游戏音效和欢快的叫喊声。
突然,晨芜手上的动作一顿,眉头微微皱起。
等会儿,我好像想起了点什么?
咋的了?阿玄头也不抬,爪子还在屏幕上疯狂点击。
晨芜直直地看着黄守仁和阿玄,表情有些古怪。
怎么了小姐?老黄放下手机,关切地问。
我知道为什么他们找不到纸扎铺了。晨芜小声说道。
为什么?黄守仁疑惑地问。
为什么?!
阿玄终于抬起头,咬牙切齿
是谁在中间捣乱!小爷明明能跟着小弟吃香喝辣的,是谁断猫财路?非得把他狗子的脸抓烂!
额,是我!嘿嘿...
晨芜满脸心虚地举起手
我沉睡前给他们下了禁制,抹去了纸扎铺的位置记忆。
什么??
阿玄惊得浑身毛炸起,像颗黑色的毛球
喵嗷!
它猛地扑向晨芜。
黄守仁眼疾手快,一把搂住暴怒的阿玄
冷静!阿玄大人冷静!
晨芜瞬间弹开三米远
不是,你听我狡辩!
老黄,你放开我!
阿玄的猫腿在空中不停地踢蹬
我要弄死那个龟儿子!五十年啊!整整五十年啊!!过得那叫一个惨啊……天天啃廉价猫粮,连条像样的鱼都没有!
请大家记得我们的网站:品书中文(m.pinshuzw.com)老祖宗她靠捉鬼挣钱更新速度全网最快。